第305章 我和阿禧,谁更聪明?
不仅有千两黄金,还有几十匹颜色漂亮的锦缎布匹,更有两盒珍珠首饰等。
当然,医书也没有少,一小箱。
这些赏赐在别人眼里看来,那是不值一提的。
毕竟中了毒的林慧君,被封了县主。其他中毒人家,有长公主亲自登门道歉,威远侯府厚礼赔偿。
可云菅这个救了人的大功臣,却只得了些金白俗物。
这在众人的眼里,就是皇帝对云菅的轻视。
可云菅不这么觉得。
俗物?她就是俗人啊!这可是钱啊,都是钱啊!
谁会和钱过不去?
云菅叫寻情将所有东西整理入库,又把账册清点了一遍。
嫁妆的缺漏还有一大块,而且因为镖局才建立,银子还在往外哗哗的流。
云菅叹气。
哎,罢了罢了,刚开始做生意,都是这样的。
以后会有丰厚回报的。
这么想着,她与曲静伶把第二趟镖第三趟镖也安排出去了。
没有张娘子亲自带队,这两趟镖都是小生意,走的地方也不远,算是小赚。
不过对于镖局来说,只要有固定的生意,那就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寻情服了解药后,也加入了镖局的运转中。
有了这两得力的左膀右臂,云菅终于感觉轻松不少。
她会抽时间看看郑归真的书,练练松窗客的字,然后再每隔五天去一趟藤花坊。
郑归真叫云菅有空来请教他,倒也不是随口一说。
但他没想到,云菅当真能沉下心去看书。不仅看得速度很快,而且格外聪慧,便是有些不解之处,也是一点就通。
甚至,她的眼界和思维都很广,从不拘泥于某一处,比之男子还要出色!
郑归真指点了云菅几次后,就生出些遗憾的念头来。
怎么没在以前遇到这丫头呢?
云菅看了会书,抬头活动脖子,然后就发现郑归真正在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云菅:“?”
不会吧,又觉得她朽木了?
可她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呀!
云菅小心翼翼凑过去,小声问:“先生,您生气了?”
郑归真无语:“我生什么气?”
云菅眨一下眼:“您没觉得我愚笨吧?”
郑归真:“……笨!笨的不得了。”
云菅眼里的光灭了,她委屈的瘪了下嘴,“我觉得我还可以啊!”
郑归真被她逗笑,伸出手指弹了下云菅额头:“臭丫头!”
云菅捂着脑袋,品出了别的意思,又高兴起来:“先生觉得我聪明!”
郑归真“嗤”了一声。
云菅又耍赖的问:“先生教过不少学生,我应该算其中比较聪明的吧?”
郑归真想,何止比较聪明?
聪明绝顶呢这臭丫头!
但他没说,只是矜持的点了下头:“尚可。”
两个字也叫云菅也心满意足了。但她又暗搓搓的问了一句:“我和阿禧,谁更聪明?”
郑归真:“……”
云菅大声道:“先生不可因私心偏袒,要公平公正的比较!”
郑归真被惹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他才说:“你比那臭小子聪明。”
“当真?”云菅感觉自己那虚无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先生没骗我吧?”
郑归真的表情温和起来,神色也带着几分慈爱的笑:“没骗你。阿禧聪慧,却不及你,但胜在勤勉。”
云菅坐下来,听郑归真讲谢绥的过去。
“阿禧三岁启蒙,四岁开始习武。其他小儿还在爹娘怀里撒娇吵闹的年纪,他已经开始早起晚睡,背诵各种诗文了。”
“七岁那年他来藤花坊小住,无父兄监督,却无一丝松懈,仍旧刻苦勤勉。”郑归真抬手,比划了下,“这么高的条凳,每日寅时便倒立着背书。有次摔下来磕破额角,血糊了满脸还抓着书不放。”
“雪夜里赤脚站桩,风雨里单衣练刀,十四岁便能将《刑统疏议》倒背如流。”
说到这里,郑归真笑了笑,“我有时候在想,这孩子到底像谁?”
“他父亲母亲皆是随性之人,养孩子就像养猫狗似的,没对他上过几分心思。他兄长倒是认真,但少年人尚且自顾不暇,又哪分得出心思再养个比他更小的。”
“可偏偏这种环境下,阿禧比任何人都成长的出色。”
“阿禧这孩子啊……”郑归真长叹了一声,不再说了。
云菅的思绪已经远去。
她目光穿过窗棂,看着院中一方天地。仿佛越过时间长河,看见了少年时的谢绥。
一个将“惟勤是路”发挥的彻彻底底的少年谢绥。
“不说了,老夫要喝酒去了,你自便吧!”
云菅闻言回神,对郑归真叮嘱:“不得超过两杯!”
见云菅神情严肃,郑归真说:“你个小丫头,方才还不是这种态度。”
云菅嘿嘿一笑:“方才我是您的弟子,现在我是您的大夫嘛!先生听话,两杯即可。小酌怡情,大饮伤身。”
郑归真没戳破云菅说“弟子”的小心思,爽朗一笑:“好好好,听你的。”云菅出了院子后,在园中找到了谢绥。
自打被皇帝找由头贬回家后,谢绥就变得很闲。
不是在家读书,就是在家喝茶。
这会儿,甚至还悠闲的坐在亭中作画。
日光明朗,透过疏落的枝丫洒在他肩头,将衣袍映出深浅不一的影迹。
偏偏穿庭风狂躁,将他衣袖吹起在腕骨,随着画笔上下起伏。
笔锋游走于宣纸的沙沙声里,画至酣处,谢绥忽然悬腕顿笔,未干的墨色顺着画纸纹理洇开。
如他的人一般,三分写意,七分风流。
云菅大大方方欣赏了片刻,才走过去说:“谢大人竟还会作画?文武全才呀!”
谢绥抬头,笑了下:“云姑娘若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我不喜欢。”云菅靠近画纸,“但我可以欣赏评判。”
说完了,云菅定睛一瞧。
然后惊呼出声:“这是什么啊?”
谢绥很自信的放下笔,眉眼温柔旖旎:“画的云姑娘。方才谢某在门外看到云姑娘靠窗读书,格外娴静美好,便忍不住提笔作画一幅美人图!”
“云姑娘若是喜欢,可以送你。”
云菅开始怀疑人生了:“你管这黑乎乎的狰狞的猴子,叫美人图?”
若不是有个大概的轮廓,她都觉得压根是谢绥倒了一团墨上去。
还美人图呢!
你说这是猴子,都是在羞辱猴子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