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9 章 是幻境，亦是真实
“不找理由，我也能杀他哦……”
这话在清莲脑中萦绕，她双眸圆瞪，死死盯着顾尘，血色长裙无风自动，额间竖瞳渗出丝丝血泪。^精~武.晓?说*网· ·已!发_布￠蕞`新-章*洁`
“施主……”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扭曲起来，“与你一对一，对我来说……并不是错误的选择。”
“倒是你错了。”
“拿无尘师兄的命来挑衅我，是你最错误选择。”
言落，她额间竖瞳突然炸开，粘稠血浆喷涌而出！
“卧槽？”顾尘一愣，眉头逐渐皱起。
只见，血浆滑过清莲脸颊滴落，将她整张脸染成血红，下一瞬……唰！
左八右八，十六只眼睛对称的在她脸上睁开！
“施主……”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重叠，似有无数人在同时开口，“你可知……千目即可明心，亦可惑心？”
“惑心？”顾尘眯起眼睛，德棍在手中转了个圈，“不就是长了一脸眼睛吗？整得跟个苍蝇似的。”
“惑心是吧？”
“又是精神类攻击，是吗？”
“告诉你！”顾尘咧嘴，“小爷最不怕的就是精神……诶？”
“小尘…小尘……小尘？”
“我…这……”顾尘怔怔看着眼前那张温陌生却又熟悉的温柔脸庞，听着她……轻声呼唤着自己。/精*武\小,税-徃+ ~首?发-
幻觉吗？
什么时候……不，怎么可能？
诡傩. 明神不是能免疫A级及以下的精神类攻击吗？
楠溪呢？
他什么都未察觉，一切都很自然而然的出现，没有丝毫的异样，就像……他本就一首在这里似的。
“小逼崽子！”
这时，一道骂骂咧咧，略带“不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聋啊，你婶喊你呢！”
顾尘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一个穿着褪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正拎着扳手朝他走来
“叔……？”
啪……扳手轻轻敲在他脑袋上，金属的凉意如此真实。
“发啥呆？”男人身上，是熟悉的机油味混着劣质烟草气息：“咋嘛，嫌你婶煮的面不好吃嘛，再不吃都凉球了。”
“我……”顾尘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巴的球鞋，原本手中的德棍，不知何时……变成了半截树枝。
远处夕阳把筒子楼的影子拉得很长，302室窗口飘出炊烟，防盗窗上挂着洗到发白的校服。
“你干啥子！”女人嗔怒道，一把将顾尘护到身后，“你脑壳有毛病啊，拿扳手打娃儿！”
说着，她转过身，温暖的手突然握住顾尘脏兮兮的手腕：“诶呦，你这手咋楞个凉哦，是不是又没穿秋裤！”
“真嘞是！”她呵着热气，搓揉顾尘的手指，掌心的茧子摩挲着皮肤，“都说过好多回了嘛，穿秋裤，穿秋裤……”
“婶婶……”顾尘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鑫_纨. ¨ ￠神!颤. ^吾·错·内!容/
女人发间洗发水的廉价香精味，筒子楼里飘来的炒菜油烟，远处工地打桩机沉闷的声响……
所有细节，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啪！”
他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哎哟！”女人一惊，抓住他的手，“这娃儿中邪了嗦？”
脸颊，火辣辣的疼。
不是幻觉？
不……不对。
“你娃儿咋回事？”男人上前来，皱眉看着顾尘，眼中也带上些担忧，“不就是说你两句嘛，你这……”
“哎呀，行嘛行嘛。”
“不想吃你婶婶煮的面，那就不吃。”
“我带你出去下馆子！”
“不…不……”听到这话，顾尘呆滞的眼神骤然一震，“不行！”
他大喊一声。
他记得，他永远都记得，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一日，他耍起脾气。
那一日，他不想吃婶婶煮的面，他想要出去吃。
那一日，那家餐馆就在马路对面。
那一日，他们等了红绿灯，他们走的是斑马线，但……
那一日，是婶婶推开了他。
那一日，他亲眼看着婶婶的血，缓缓流到脚边……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死死攥着拳，指节发白，“不…不去，我们不去。”
他声音颤抖得厉害。
“婶婶煮的面…最好吃……我最喜欢吃婶婶煮的面，最喜欢……”
“这……”女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哎呦，咋回事哦，小尘今天嘴巴咋这么甜呀？”
“哈哈哈哈哈！”男人哈哈大笑，粗糙的大手揉了揉顾尘的头发，“臭小子，总算懂事了嗷！”
顾尘却猛地后退一步，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而锐利。
“不…不对！”他低声呢喃，“你们…你们己经……不在了啊！”
“小尘
？”女人担忧地上前一步。
“别过来！”顾尘突然厉喝，攥紧的拳头猛地挥出，却在即将碰到女人的瞬间硬生生地停住。
他手臂颤抖的厉害，眼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我知道这是假的……”他咬着牙，声音哽咽，“但是…但是……”
“小尘……”女人担忧地看着他，“你……你在说啥呀？”
“快来吃饭吧，面要凉了。”
“滚啊！”顾尘突然暴喝，“杂碎，我他娘的警告你！别用他们的样子……别用他们的声音……你不配！！！”
“小尘？”女人似是被吓到了，连着后退好几步，怔怔看着他。
“小尘！”男人凝着眉，低喝一声。
“我……”看着叔婶的模样，顾尘心中逐渐泛起些自责。
自他记事起，便和叔婶一起生活。
他记不得自己的父母，他只从叔婶口中听到过，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因为车祸去世了……
叔婶对他很好，就像对亲生孩子一样，而他……也打心底里，把叔婶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顾尘低下头，“对不起。”
……
“你对他干了什么？！”
楠溪看着突然陷入呆滞，眼角不断滑落眼泪的顾尘，厉喝喝问。
清莲十六只眼睛同时转动，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不过是……构建一条他所期待的因果线而己。”
“是幻境，亦是真实。”
“一场，基于真实的幻境，哈哈……哈哈哈哈哈！！！”
“找死！”楠溪眼中寒芒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