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是的,她疯得很蹊跷

现在不是只剩下 13个人没确定了吗?老柴问淳于北。


是的。可是,这 13个人的行踪仿佛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既然他离开了孤儿院,就绝对不会是蒸发的,线索有可能就在最明显的地方,对了,我看要对更大范围的孤儿进行调查,可以考虑年龄伸缩为上下两岁。高非明对淳于北说。


另一条线索就是齐齐的死。对了,老柴,我交给你的那个东西化验出结果没有。高非明正问的时候,一个警员把一个化验单送了进来,老柴看完,惊愕地交给高非明说,阴毛和齐齐死亡现场发现的阴毛,吻合比率达 80%。


也就是说基本是一个人的?高非明合上报告。


这是谁的样本?大家好奇地问。


老曹头。


什么?老曹头?众人闻言,脸上无不露出更加惊愕的神色。


高非明把昨天跟踪老曹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接着分析案情,我们先把老曹头放下。齐齐的死,看来也与本案有关,而现在没有更直接的证据证明张强不是杀人凶手。那么老曹头的出现,应该是齐齐死亡案的重大转机。


先传讯吧。皮德说。


高非明摆了一下手,单凭一根阴毛,而且概率并没有超过 90%,我想还不很成熟。


可他一旦像齐齐那样出现意外呢?淳于北忧虑地说。


我心中亦是忧虑重重,难以释怀。高非明目光锐利地盯着老柴,沉声道:‘所以,你必须全力以赴,对老曹头实施不间断的 24小时监控。’当前正处于最为棘手的阶段,我们步步维艰,而罪犯同样身处困境,正因如此,我们绝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高非明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一个巨大的疑问,也就是说,谁还与本案有关,一个虚拟的姜子牙,现实中也一定存在,或许他就在我们身边。一个是马谣,杜自谦的老婆。如果她与林玉死亡案有一定的关系的话,杜自谦的死亡,就一定不是车祸,而是高明的谋杀。那么马谣作为杜自谦的老婆,她也一定会成为罪犯的目标,之所以没有动她,我们还不知道。


马谣不是疯了吗?淳于北说。


是的,她疯得很蹊跷,也就是说她的疯源,我们还没有找到。高非明说。


至于沙器教授,高非明用粉笔轻轻敲打着黑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暂且算是我们尚未看清的迷雾中的人物,对他的身世进行深入调查,势在必行。’淳于,你和皮德去孤儿院,策略地调查一下,对于搞清楚他的身份,我想应该不难。


另外皮德请那个发现咪咪的小姐尽快协助画像,无论有多少相似,作为参考也有必要。


案情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可高非明却预感到无比沉重,在撕开一块黑幕的时候,智力和力气都在经受着巨大的考验。


北方大学。


入夜时还晴朗的天,突然阴云密布起来,一丝风也无,天空如铅般沉重,令人窒息地压抑笼罩着北方大学,它在黑暗中孤独地伫立,仿佛正静静地等待着未知恐惧的降临。


一个黑影从鸡鸭街围墙豁口飘进来,影子一般消失在白桦林里。


空气沉闷,北方大学的一处地下室里充满了腥臭的气味。那个影子连灯也没开,在黑暗的房间里自如地走着,没有一点声音。


角落里蹲着一只老鼠,鲜红的舌头在不停地舔着嘴唇,好像上面沾满了香油。


影子将台灯扭开了一丝光,微弱的光只能照见影子的手。因为一丝灯光,房间里显得更加黑暗。见到了光亮的老鼠踱到影子的脚下,仰望着影子。


影子伸出了手,老鼠隆起腰,轻盈地跳到了影子的手上,献媚地用鲜红的舌头舔着影子的手指,影子看着老鼠,发现它的胡须边粘着一根黑色的毛。


影子将手捏起来,冲着灯光看了半晌,厌恶地扔到了桌子上。


你一定是馋了,你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好东西了。影子以一种古怪而低沉的语调,对老鼠轻声细语。


老鼠点着头,好像能听懂影子的话。


影子把老鼠放在桌子上,老鼠看着桌子上的鱼缸,鱼缸里的水很浑浊,上面漂着一条早已经死了的鱼,鱼缸散发着腥臭。


影子走到了那个人字形的架子边,注视着空空的架子,一会趴在上面,一会又躺在上面。


影子重新坐到桌子前,盯着一动不动的老鼠,渐渐地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老鼠咧着嘴,煽动着胡子,讨好一般。


一道眩目的闪电,从地下室一处碗口大的气眼照进来。影子的脸扭曲成老鼠样的面孔,眼睛也如老鼠的眼睛一样血红,大张着嘴,一颗金牙被闪电照出一道金光,影子活像一个僵尸,低声嚎叫着。


灯熄灭后,影子飘进了鸡鸭街,在一丛丛树影后,窥视着整条小街。


此时,黑猫夜总会里正上演着一天里最精彩的节目。张沂已经来了一会儿,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目标,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要追查那个变态杀手还是寻找某个线索。几个走过来腻歪的男人,令张沂作呕,冷淡地打发了。


因为沙器的突然离去,百无聊赖的张沂莫名其妙地跑到黑猫夜总会,她已经喝了三杯红酒,感觉有些眩晕,于是她靠着吧台,一边漫无目的地欣赏着小姐们跳钢管舞,一边眼神四处游荡,突然,她被一个瘦高的男人吸引了。那个男人长着一双无比忧郁的眼睛,尽管眼睛很小,可是非常明亮,哪怕是在黑暗里,你也会最先被他的目光吸引。


男人的目光和张沂的目光相遇后便粘在了一起,张沂喜欢那样的目光,也敏感到那样的目光是那么具有攻击性。而男人一直都是冷冷地站在角落里,不跳舞,不找女人,不吸烟,也不喝酒。如果他是一个便衣警察,也早就露了馅,因此张沂断定他是一个寻找猎物的人。


嘿!你好。张沂直视着走近自己的那个男人。


你好。男人的声音很浑厚,声音完全从胸腔里发出来一样,如果不是专业的话剧或中音演员,他的声音就是天生的,非常有磁性,也非常令人心动。


我好像见过你。男人说。


是吗?也许吧。张沂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用眼角挑了男人一下,你好像不常来这?


可我来了就认识了你。男人自信满满地回答。


我们其实可以直接一些,你不觉得是吗?张沂想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不。男人摇头,你和她们不一样。


是吗?张沂大笑,反问:‘有什么不一样呢?’


你的演技不行,你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小姐。男人要了杯橙汁,然后指着张沂的酒,你还要一杯吗?


不。张沂有些懊恼,原来自以为能伪装得很好,竟然被人家一语道破。不过她倒被眼前的男人的气质所吸引了,说话缓慢而有分寸,目光坚定而不游离。


你是做什么的?张沂索性直接问。


没有固定的职业。男人笑了,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吗?


张沂想了想,好啊。便跟着男人走了出去。在那一时刻,张沂之所以选择了跟着男人出去,一方面她希望那个男人就是她要找的人,而另一方面,她知道高非明的人一定注意到了她,她相信自己是安全的。


张沂和男人走到户外,男人挽起了张沂的胳膊,很亲密地说,我们可以散散步,你觉得呢?


张沂审视着男人,心中暗自觉得此人颇为有趣,于是微微一笑,未作明确回应。


男人挽着张沂径直拐进了小街左侧的树林。张沂迅速回头扫视四周,空无一人,一股莫名的恐惧悄然爬上心头。


你要带我到哪?


我们不是散步吗?男人挽着张沂的胳膊加了力量。


如果你想找个地方聊聊,或许我们可以去更安静的地方。张沂试图引导男人去一个更公开的场所,她需要一个相对安全,可以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地方。


不,我只是想和你随便走走。男人笑着说。


那你想干什么?张沂的声音有些战抖。她已经被带进了树林,如果再走,她就会被树林淹没。


张沂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站住!”尖锐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惊起几片落叶。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浑身剧烈一颤,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但他的手臂依旧像铁钳般死死钳制着张沂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究竟想怎样?”张沂强装镇定,试图用强硬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恐惧,可声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暴露了她的慌乱。


男人发出一声冷笑,语气带着戏谑:“我……我敢干什么?你可是大名人、大记者,强奸你不行,杀你又没必要,或许你能给我点钱。”


听到男人的话,张沂心中五味杂陈,一半是庆幸——庆幸男人只是图财,尽管她身上只有几千块,但她并不在乎钱;另一半却是忧虑——男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若他日后以此敲诈或威胁,她的生活定会麻烦不断。


“钱给你,别伤害我。”张沂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的手将小皮包递向男人,指尖因紧张而微微蜷缩。就在男人伸手接过皮包的瞬间,张沂突然看到他身体猛地一震,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晃了晃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猛地回头,只见树林外,淡淡的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四周寂静得可怕。


张沂来不及多想,转身撒腿就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当她跑回鸡鸭街时,依旧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此时正值黑猫夜总会散场,小街上渐渐有了行人。她站在路灯下,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分钟,心还在“咚咚”作响,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刚准备打车,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是高非明。那一刻,积压在心中的恐惧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埋怨他为什么现在才来。可最终,张沂还是强装镇定,装作没听见,直到高非明硬把她拉上了车。就在她坐进车里的那一刻,树影深处传来一声怪异的闷哼,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市精神病院。


连日来,小霞始终密切关注着医生梁华,一有机会就向他咨询马谣的病情以及精神疾病的治疗方法。梁华性格开朗,总是很乐意给小霞讲解,一方面是出于医生对患者家属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他早已被小霞深深吸引。


梁华虽然医术精湛,但道德品行却不敢恭维。他生性多情,尤其喜欢与异性暧昧不清。若不是因为他曾和几个护士有过不正当关系,甚至让其中一位怀了孕,凭借他的医术,早就该当上科主任了。正因如此,在精神病院里,梁华成了一个既不能不用,又不能重用的人物。


尽管在工作上不得志,但在讨女人欢心方面,梁华却颇有一套。虽然全院上下都知道他的毛病,可还是有女人愿意接近他,对此毫不在意。这让一些男同事既嫉妒又佩服,他们坚信梁华在取悦女人或满足女人方面,一定有超乎常人的本事。


自从第一天在医院见到小霞,梁华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只是小霞为人正派,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梁华有自己的一套信条:你越是不理我,不给我机会,我就越要得到你。


最近,小霞突然一反常态地主动亲近梁华,这让他很是得意。但他也察觉到小霞不是贪图钱财的人,所以他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不急于求成,而是慢慢周旋,这样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小霞从杜自谦家与梁雨杨告别后,径直回到了医院,先去看了一眼马谣。只见马谣怔怔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游离到了九霄云外。


小霞从走廊的值班牌上看到今晚是梁华值班,于是在病房里精心打扮了一番,拿着马谣当天拍的片子,步态摇曳地走进了梁华的办公室。


此时梁华正在看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是一部关于婚外恋的片子。看到小霞进来,他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热情地给她让座,关切地问:“你找我有急事吗?”


小霞坐在梁华对面,故意微微分开双腿,使得身上的超短裙大幅张开,若隐若现地露出粉色的内裤——当然,这需要坐在特定的位置,仔细观察才能看到。她要的就是这种欲拒还迎的效果。果然,梁华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到了她的双腿上,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假装坐着不舒服,向床头靠了靠,让自己的视线与小霞的双腿处于同一平面。然而,由于灯光的原因,他什么也没看清,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诱惑。


坐了一会儿,小霞将腿交叉起来,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梁医生,你今天给我讲的片子,我没太听明白,不会打扰你吧?”


“不,不打扰。”梁华连忙坐直身子,“给我看看。”


小霞把片子递给梁华,他将片子放在床上,而小霞则俯身凑近,胸脯几乎要碰到梁华的肩膀。梁华转头看向小霞,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她那对丰满的乳房仿佛要从衣服里跳出来,如同两段洁白的莲藕,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梁华顿时来了精神,身体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