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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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说已经很稳定了。”说着话时，李自蹊垂眸搭眼，缓慢靠近，懒懒散散，整个一混蛋样。
“不——”程以宁推开覆上来的李自蹊，力道之大，抗拒意味明显。
李自蹊低头看着胸膛前的手，“怎么？你要替他守贞？”
程以宁：“我跟李业成什么都没有！要我说几遍？”
“或许是没有吧。”李自蹊微微眯起眼睛，“可你跟苏正清眉来眼去喜笑颜开，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程以宁一脸茫然，这又是哪里来的臆想？除了方才那一面，她跟苏正清至少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了。
“你能不能别整天胡思乱想，”没想出缘由，程以宁也烦躁，“先前的事也罢了，个中原因不好细说。可我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晋王府养伤病啊。”
李自蹊：“你的意思是，若是有机会出去，我所想的就都会成真。是这样吗？”
程以宁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又想给耳光，手刚抬起，就被紧紧攥住，“你一而再再而三跟别的男人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还是说，觉得我护不住你，迫不及待要攀别的枝？”
“李自蹊！”程以宁挣扎着想要他放开手，对方死死钳住，分毫未动，“在你眼里，我就这般不堪？这般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最基本的信任应该还是有的吧？可你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别人对她喜欢与否，都无法动摇他在她心里的感情与地位。
程以宁晃着手臂，钳制住手腕的握成拳的手掌被带动着晃了晃，李自蹊整个人也跟着动了。
“殿下！”
门外传来陌生侍卫的声音，李自蹊回神，道：“说。”
“那人，咽气了。”
“谁？”程以宁惊愕，手脚并用要爬下床，被李自蹊用蛮力拽了回来。
程以宁被迫拉过去，与他对视，“你为什么要杀苏正清？”
即便他是有心思想带走她，但也罪不至死啊。
还有李业成，他就不是误伤，那一箭命中咽喉，奔着要命去的。
而知道那是李业成而非伤害她的人，那就更丧心病狂了。
好歹是他弟弟，怎么下得了手的？
她的眼里有脆弱有震惊，可李自蹊只看到了那为他人流的碍眼的泪，冷冷道：“舍不得？”
眼前这人太可怕了。
程以宁认为，斗得你死我活也是环境与阶级造成的，人为了生存别无他法。而李业成一个明显无法东山再起的废太子，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居然赶尽杀绝。
苏正清，明面上光她知道的就有——与房德璇交好为他获取消息；在宫成私盐案搅弄；韩松一案劳心劳力，在深陷身世之谜时，拿出免死金牌扳倒董彰，转移大众注意；苏州水患出钱又出力，得到最大声誉是他。
就是这么一个帮了他的人，说杀，也就杀了。
程以宁双眼通红，“你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李自蹊真不想看她这副样子，为了别的男人跟他针锋相对，真的要恨出血来。
没什么耐心，黑着脸将她手一撇，慢条斯理穿戴着，背对着她，道：“程以宁，我的耐心有限。”
“你要是还想要你家有活口，最好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逃跑的事我不想再看到。”
言尽于此，一连半个月都没再见面。期间，李自蹊连除夕阖家夜宴都没许她参加。
待在家里，程以宁仍听到不少传闻。
淡风其实是缇璃国王子，国家被眉单、芭里联合吞并后自建了个杀手组织，满世界接单，钱多帮手多，仇人也就更多了。
攻破小金国并没那么容易，李容月跟李自蹊提前几年在小金国踩点埋线，也是这个时候，认识的淡风。
几年后收复庇城，他的确出了不少力。其中那些与容月不该生出的情愫，到现在也无法说得清是何时开始的了。
淡风联系到了苏正清，要他带着资产转移到国外，并告诉他大源必有大战。苏正清并没有想走，反而预备发一波战争财，从收缴到的书信中，光联系别国，就高大数十个，遑论内容基本上全都跟金钱与兵刃有关。
因此，他死得并不冤。
至于李业成，本就是抗旨留在京城，
不管她愿不愿意听，这些事，总会通过不同的方式进入她耳朵里。
可能是叶意，也可能是侍卫侍女交谈被她无意中听见，也有李容月过来看她时，手段说法滴水不漏，半劝慰半压迫，缓缓道给她听。
其实这些她都不想知道，苏正清李业成是不是罪有应得，她并不关心，面对再十恶不赦的人，行刑者也不该是李自蹊。
被迫和主动差别太大了。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不是刽子手。
她想知道的，却半点都落不进耳朵里，比如程世飞的案子究竟怎么处理的？
旁敲侧击问过李容月，却被轻而易举搪塞过去。
最后，还是从玉壶口中得知的结果。
那一刻，程以宁神情冷静得可怕，没有意料中的天崩地裂歇斯底里，只是静静地坐着，抬眼望向窗外，冬日院子里一片萧索，树木枝丫光秃秃，毫无生气。
程以宁收回视线，看向镜子里印出的侍女，“玉壶，太子殿下近来可都回府？”
玉壶答：“每日都回，只是宿在书房。”
“今日他回了，知会本宫一声。”
程以宁摩挲着手中蜀葵花簪，尖尖泛着令人胆寒的银光。
李自蹊回府已是深夜。近日政务缠身，因两装联姻先后告吹，眉单芭里蠢蠢欲动，隐隐有联手之意。他得未雨绸缪，招兵买马之际，在练兵场待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程世飞是引荐了好些人脉，但有些老顽固钦佩实力，不做出点实绩，无法服众。
扬州水患一事，展现了他极其强大的资源调配以及组织能力。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在扬州可以算是毫无根基。一场大水冲瘫痪了一座国际都市，轻轻巧巧，这是大自然的力量使然。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去到一个陌生地盘，用短短三天的时间盘活这座瘫痪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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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难度不言而喻。
而这远远不够，其中主要原因，还是他冒头太晚，有些人不相信他的能力也是情理之中。
眼下，若能彻底摆平边境扰乱同时，堵住悠悠众口，可谓是双赢结局。
李自蹊卸下铠甲时，程以宁端着餐盘进来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
李自蹊愣是因为，程以宁瘦得太吓人了，短短半个月，就成薄薄一片纸一样，虽有人日日汇报她做了什么，但终不及见面冲击大。
程以宁愣则是李自蹊健硕了不少，但下巴来不及刮的胡渣与眼里的憔悴能看出来，这段时间，他过得也不好。
程以宁率先开口：“我最近胃口不好，你陪我吃一点吧。”
示弱太过明显，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
虽疑惑，但李自蹊总归是高兴的，一扫疲惫，坐下同她进餐。
屋子里很安静，风都舍不得近来打扰，围在窗子边打转。
“吃食不满意吗？怎的瘦成这样了？”李自蹊一脸心疼，语气透着微愠，不知冲谁。
“吃得不少，胡太医说是吸收给孩子了。”
李自蹊皱着眉，睇了一眼隆起的小腹，纵然有气，也无可奈何他。
李自蹊又到：“府中一切都还好吧？除了抢营养，孩子可变着法闹你？”
程以宁摇头，始终没瞧他，似乎在盘算什么。
预感事情发展可能会失控，李自蹊道：“前些日子，是我多想了，让你难过，对不起。”
程以宁没接他的话，“我想出门。”
“可以……”
“只带玉壶。”
“那不行。”
程以宁闭了闭眼，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人对她的控制欲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以前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自己过于恋爱脑，以至于他这么大的缺陷，愣是没看出来。
程以宁吃好了，搁下筷子，少见地温声道：“那你带我去见见父亲，总可以的吧？”
李自蹊拿筷子的手一顿，吃完最后一口饭，完全吞下去，用同样温柔的语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宝宝出生了，你身子好些了再去看也不迟。”
“李自蹊，我要的你都没办法给啊……”
“出门和见父亲是什么登天的难事吗？”
李自蹊没说话，一双眸子清凌凌地望着她。
程以宁已经看不出他的情绪和难言之隐了，声音轻了下来，“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烛光跟着颤了颤。
“你真的没救了李自蹊。”
“谁告诉你的？”
“这是重点吗？”
李自蹊捏了捏眉心，“我不想跟你吵。叶意，送太子妃回屋。”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跟你离合的。”
叶意进来就听到了这句，气氛太过剑拔弩张，也知不宜久留，都不敢观察太子的脸色，只露了个头，赶忙打转走了。
但又怕出大事，没走太远，飞上屋檐。
“想都别想。”
良久，程以宁轻声道：“爹爹去世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不——”程以宁推开覆上来的李自蹊，力道之大，抗拒意味明显。
李自蹊低头看着胸膛前的手，“怎么？你要替他守贞？”
程以宁：“我跟李业成什么都没有！要我说几遍？”
“或许是没有吧。”李自蹊微微眯起眼睛，“可你跟苏正清眉来眼去喜笑颜开，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程以宁一脸茫然，这又是哪里来的臆想？除了方才那一面，她跟苏正清至少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了。
“你能不能别整天胡思乱想，”没想出缘由，程以宁也烦躁，“先前的事也罢了，个中原因不好细说。可我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晋王府养伤病啊。”
李自蹊：“你的意思是，若是有机会出去，我所想的就都会成真。是这样吗？”
程以宁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又想给耳光，手刚抬起，就被紧紧攥住，“你一而再再而三跟别的男人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还是说，觉得我护不住你，迫不及待要攀别的枝？”
“李自蹊！”程以宁挣扎着想要他放开手，对方死死钳住，分毫未动，“在你眼里，我就这般不堪？这般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最基本的信任应该还是有的吧？可你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别人对她喜欢与否，都无法动摇他在她心里的感情与地位。
程以宁晃着手臂，钳制住手腕的握成拳的手掌被带动着晃了晃，李自蹊整个人也跟着动了。
“殿下！”
门外传来陌生侍卫的声音，李自蹊回神，道：“说。”
“那人，咽气了。”
“谁？”程以宁惊愕，手脚并用要爬下床，被李自蹊用蛮力拽了回来。
程以宁被迫拉过去，与他对视，“你为什么要杀苏正清？”
即便他是有心思想带走她，但也罪不至死啊。
还有李业成，他就不是误伤，那一箭命中咽喉，奔着要命去的。
而知道那是李业成而非伤害她的人，那就更丧心病狂了。
好歹是他弟弟，怎么下得了手的？
她的眼里有脆弱有震惊，可李自蹊只看到了那为他人流的碍眼的泪，冷冷道：“舍不得？”
眼前这人太可怕了。
程以宁认为，斗得你死我活也是环境与阶级造成的，人为了生存别无他法。而李业成一个明显无法东山再起的废太子，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居然赶尽杀绝。
苏正清，明面上光她知道的就有——与房德璇交好为他获取消息；在宫成私盐案搅弄；韩松一案劳心劳力，在深陷身世之谜时，拿出免死金牌扳倒董彰，转移大众注意；苏州水患出钱又出力，得到最大声誉是他。
就是这么一个帮了他的人，说杀，也就杀了。
程以宁双眼通红，“你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李自蹊真不想看她这副样子，为了别的男人跟他针锋相对，真的要恨出血来。
没什么耐心，黑着脸将她手一撇，慢条斯理穿戴着，背对着她，道：“程以宁，我的耐心有限。”
“你要是还想要你家有活口，最好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逃跑的事我不想再看到。”
言尽于此，一连半个月都没再见面。期间，李自蹊连除夕阖家夜宴都没许她参加。
待在家里，程以宁仍听到不少传闻。
淡风其实是缇璃国王子，国家被眉单、芭里联合吞并后自建了个杀手组织，满世界接单，钱多帮手多，仇人也就更多了。
攻破小金国并没那么容易，李容月跟李自蹊提前几年在小金国踩点埋线，也是这个时候，认识的淡风。
几年后收复庇城，他的确出了不少力。其中那些与容月不该生出的情愫，到现在也无法说得清是何时开始的了。
淡风联系到了苏正清，要他带着资产转移到国外，并告诉他大源必有大战。苏正清并没有想走，反而预备发一波战争财，从收缴到的书信中，光联系别国，就高大数十个，遑论内容基本上全都跟金钱与兵刃有关。
因此，他死得并不冤。
至于李业成，本就是抗旨留在京城，
不管她愿不愿意听，这些事，总会通过不同的方式进入她耳朵里。
可能是叶意，也可能是侍卫侍女交谈被她无意中听见，也有李容月过来看她时，手段说法滴水不漏，半劝慰半压迫，缓缓道给她听。
其实这些她都不想知道，苏正清李业成是不是罪有应得，她并不关心，面对再十恶不赦的人，行刑者也不该是李自蹊。
被迫和主动差别太大了。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不是刽子手。
她想知道的，却半点都落不进耳朵里，比如程世飞的案子究竟怎么处理的？
旁敲侧击问过李容月，却被轻而易举搪塞过去。
最后，还是从玉壶口中得知的结果。
那一刻，程以宁神情冷静得可怕，没有意料中的天崩地裂歇斯底里，只是静静地坐着，抬眼望向窗外，冬日院子里一片萧索，树木枝丫光秃秃，毫无生气。
程以宁收回视线，看向镜子里印出的侍女，“玉壶，太子殿下近来可都回府？”
玉壶答：“每日都回，只是宿在书房。”
“今日他回了，知会本宫一声。”
程以宁摩挲着手中蜀葵花簪，尖尖泛着令人胆寒的银光。
李自蹊回府已是深夜。近日政务缠身，因两装联姻先后告吹，眉单芭里蠢蠢欲动，隐隐有联手之意。他得未雨绸缪，招兵买马之际，在练兵场待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程世飞是引荐了好些人脉，但有些老顽固钦佩实力，不做出点实绩，无法服众。
扬州水患一事，展现了他极其强大的资源调配以及组织能力。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在扬州可以算是毫无根基。一场大水冲瘫痪了一座国际都市，轻轻巧巧，这是大自然的力量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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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蹊卸下铠甲时，程以宁端着餐盘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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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蹊愣是因为，程以宁瘦得太吓人了，短短半个月，就成薄薄一片纸一样，虽有人日日汇报她做了什么，但终不及见面冲击大。
程以宁愣则是李自蹊健硕了不少，但下巴来不及刮的胡渣与眼里的憔悴能看出来，这段时间，他过得也不好。
程以宁率先开口：“我最近胃口不好，你陪我吃一点吧。”
示弱太过明显，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
虽疑惑，但李自蹊总归是高兴的，一扫疲惫，坐下同她进餐。
屋子里很安静，风都舍不得近来打扰，围在窗子边打转。
“吃食不满意吗？怎的瘦成这样了？”李自蹊一脸心疼，语气透着微愠，不知冲谁。
“吃得不少，胡太医说是吸收给孩子了。”
李自蹊皱着眉，睇了一眼隆起的小腹，纵然有气，也无可奈何他。
李自蹊又到：“府中一切都还好吧？除了抢营养，孩子可变着法闹你？”
程以宁摇头，始终没瞧他，似乎在盘算什么。
预感事情发展可能会失控，李自蹊道：“前些日子，是我多想了，让你难过，对不起。”
程以宁没接他的话，“我想出门。”
“可以……”
“只带玉壶。”
“那不行。”
程以宁闭了闭眼，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人对她的控制欲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以前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自己过于恋爱脑，以至于他这么大的缺陷，愣是没看出来。
程以宁吃好了，搁下筷子，少见地温声道：“那你带我去见见父亲，总可以的吧？”
李自蹊拿筷子的手一顿，吃完最后一口饭，完全吞下去，用同样温柔的语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宝宝出生了，你身子好些了再去看也不迟。”
“李自蹊，我要的你都没办法给啊……”
“出门和见父亲是什么登天的难事吗？”
李自蹊没说话，一双眸子清凌凌地望着她。
程以宁已经看不出他的情绪和难言之隐了，声音轻了下来，“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烛光跟着颤了颤。
“你真的没救了李自蹊。”
“谁告诉你的？”
“这是重点吗？”
李自蹊捏了捏眉心，“我不想跟你吵。叶意，送太子妃回屋。”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跟你离合的。”
叶意进来就听到了这句，气氛太过剑拔弩张，也知不宜久留，都不敢观察太子的脸色，只露了个头，赶忙打转走了。
但又怕出大事，没走太远，飞上屋檐。
“想都别想。”
良久，程以宁轻声道：“爹爹去世之前，是不是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