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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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是太子，李自蹊却并未入住东宫。顾念程以宁身子未愈又怀有身孕，怕她不习惯宫中生活。
两人一合计，暂住晋王府。
皇后自戕是大罪，废太子被牵连，贬为庶民，永不许踏入长安。
皇帝对于这两个皇子的惩罚，太后怎么从中劝解、游说都没有用，一时间，母子两关系降到冰点。
太后总旁敲侧击要程以宁去慈宁宫陪她，均被李自蹊打发掉了，还塞了个无所事事的李溶月过去。
容月跟着淡风跑了三天就回京，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他的，一如没人知道，八年前她为什么答应淡风，又放弃淡风。
日子平淡如水，悄然淌过。程以宁身上的伤已全然愈合，只是留下了不少疤痕，玉壶望着有些难受，每天仔细地帮忙涂着雪肌膏。
对此，本人倒是没放在心上，主要是古代一年四季都包得严实，没谁看得见。
一旁老嬷嬷劝她上点心，以免影响与太子的夫妻生活。
这话程以宁确实听进去了，当晚就去了书房，给李自蹊研磨奉茶，时不时还会点评一下无关紧要的奏折。
红袖添香在侧，公务处理得比平常都要迅速。
回绥悠堂，李自蹊根本忍不住，门一关就把人摁在墙上亲，摸索着才发现大氅下穿得简单，疤痕隐隐透出薄纱。
“李自蹊我且问你，这些疤痕可怕吗？”
程以宁被吻得迷迷糊糊，见李自蹊愣怔住，同样抽出一丝理智，仰头垂眸娇喘吁吁问道。
别说此时李自蹊已然是太子，即便晋王时期，也没几个人敢质问他。
“当然不。”听出程以宁心里有气，李自蹊低头将唇瓣贴在锁骨下一条细长狰狞的疤痕上。
刚掉痂，疤痕还泛着粉红，轻轻侍弄，便从心底漫出七分痒三分痛地磨人劲儿。
程以宁什么话都被堵了回去，蹙眉扶着肩膀的手指骤缩……
……
程以宁精神头也好了不少，经常时不时带着玉壶往街上跑，不知是月份小，还是真来报恩的，肚子里的小家伙，五个月都没有闹母亲，任何妊娠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沐浴时能看出隆起的小腹，程以宁都要以为自己没怀孕了。
天天在胡太医面前夸他，方便他许自己出去玩。
正准备大玩特玩的一个清晨，程以宁害喜了。
初次害喜，来势汹汹，只是干呕就折磨了她半个时辰，做任何事的心情都被消磨光了。
随之而来的是，吃不下饭，吃多少吐多少，不吃又饿，吃了必定会吐。
李自蹊来陪着忙上忙下照顾了一会，皱着眉哄她吃东西，摸摸肚子跟孩子说话，命令他乖一点。
程以宁疲惫的脸上漾出一丝微笑。
叶意也在偷笑，呼风唤雨的殿下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胡太医来看过，换了一种安胎药，害喜程度仍然没减少分毫。
没办法，只能熬。
一个月下来，人都瘦了好些。
程以宁都不知道自己是适应了强害喜，还是症状有所减轻，这几天身子没那么虚，打算上街去裁缝那儿定制一些小娃娃衣服。
“回太子妃的话，您近日害喜得厉害，太医令胡大人特意嘱咐需静心调养。依奴婢看，不如传唤尚服局的裁缝到府上来为您量制新衣？这样既免了您车马劳顿，又能好生将养凤体。”玉壶手里帮忙穿衣，嘴里劝诫道。
程以宁老大不高兴，“玉壶，你怎的也说这般老气横秋的话了？胡大人是说了静养，可静养不代就躺着不动啊。我窝在四四方方的天地下，人都要闷坏了……”
程以宁挑眼望了望天，不满地搅弄手中的帕子。
程以宁硬要出门，玉壶是拦不住的。
像一只飞出笼中的雀儿，扑棱棱翅膀，谁也抓不住。
玉壶捧着织锦披风出来，却被她躲开，“已经很暖和了，我手中还有个汤婆子呢。”
玉壶欲言又止地望向身后。叶意拿着剑站在不远处，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长安西市比程以宁记忆中还热闹。绸缎庄新到的蜀锦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蜜饯铺子飘来的甜香勾得她驻足。
临近除夕，街上人不少，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红灯笼、红对联儿包点心都用了红纸。
卖绒花的货郎见她衣着华贵，特意掀开箱底的红绒布：“夫人瞧瞧这并蒂莲，最配您这样有福气的。”
程以宁指尖刚触到花瓣，玉壶就将银子塞了过去，对货郎道：“好了这些我们都要了，你走吧。”
叶意颔首，三两人走过来，七手八脚将东西拎在手中。
程以宁惊讶，往他身后瞧了瞧，“呀，怎么跟了这许多人？你们都回去吧，这儿有玉壶陪着我就行。”
见叶意没动，程以宁继续道：“殿下骤登储位，废太子与曦王朝中党羽尚未清，正是需要你贴身保护的时候。你不陪他，老跟着我做什么！”
叶意：“回太子妃的话，是殿下的命令。”
程以宁：“糊涂！殿下身体底子本就差，近日又操劳过甚，你不在身边，万一被歹人乘了机……你当以殿下为先！”
叶意抱拳：“是，在下先护送太子妃回府。”
“那我们去一趟万家布庄。”
叶意玉壶不约而同神色惊惧。
那边程以宁就要迈腿往西街去了，玉壶：“太子妃殿下，东林街新开了好几家万家布庄，那边近，我们过去看看如何？”
万家不是入不敷出到要靠她母亲的嫁妆周转吗？怎么还有余钱开布庄？
是那点钱盘活了万家，还是跟苏正清合作有了收入的缘故？
程以宁腹诽着，玉壶乘机将人拉回主干道，路过一家裁缝店，玉壶道：“听说这条街上的顾裁缝手艺是真不错，尤其会做小孩儿衣裳，什么肚兜儿小衣服小袜子，做得软和又可爱，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程以宁一听瞬间笑开，忙点头：“好呀好呀。”
这顾裁缝果然名不虚传，饶是不懂针线活的程以宁，也能看出她的用心与巧思。
端详着老裁缝捧来的百家衣，听说是邻里送的碎布头，挑出柔软吸汗的棉麻料子，用“贴布绣”拼成五毒纹样，针脚走得比米粒还密。
暗地里还在腋下留了个通气眼儿，用暗褶掩着，既防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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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汗、生痱子，又讨个“小二通窍”的吉利彩头。
“……最妙的还是肚兜的系法，咱家没用寻常布带，而是红红绳编成‘蛇盘结’，带子能随孩子翻身自动松紧，既不会勒着肚皮，夜里踢腾也不易散开。”
顾裁缝笑眯眯介绍着，程以宁手指抚上红肚兜，道：“这个好，就要这个。”
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成型就如此闹腾娘亲，怕也不是个安静的性子，这肚兜绝对适合他。
“刚刚我看的那些都帮我包起来，送去晋王府吧。”
“哎呀，原来是太子妃殿下！那不用给钱了，当我孝敬太子殿下的。”
程以宁：“那怎么行，你们赚钱也不容易。”
顾裁缝喊出她的官人，介绍道：“这是太子妃殿下。”
那人抖着胡子，刹那间眼泪花花，一阵哎呀呀，顾裁缝拉着他的手跪下磕了一头。
程以宁弯腰欲扶，腰背硬了一下，没弯下去一手撑着腰，一手示意玉壶去扶。
起身后，顾裁缝道出缘由：“去年苏州水患，太子殿下亲自下水救了我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几个小钱几个响头不算什么。”
“那是他的本职，身为皇室平时受万民敬仰，关键时刻就得挺身而出。”程以宁声音不自觉放柔。
“只不过恰好碰上，换做任何人都会”
那人道：“哎，此言差矣。我活了三四十年，大小官员皇室宗亲也见过不少，能把我们当人看都算有心的了。不顾自己生死，去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那就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程以宁默认勾勾唇。
他从小爹不疼，没啥特权可言，同阶级的白眼受多了，也跟底层人是差不多的境况，不过最大的好处是能吃饱穿暖，但也只能吃饱穿暖。
新进来有客人，男的招呼去了，顾裁缝胖胖的身子微向后仰，眼睛盯着肚子，“有六七个月了吧？”
程以宁羞涩点头，还不太适应即将为人母的感觉。
“太子与太子妃皆是天人之姿，又这般良善宽和，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老妇斗胆说句吉利话，太子妃腹中的小贵人，定是集齐了二位的福相——不论是位尊贵的皇太孙，还是位灵秀的小郡主，必定都是粉雕玉琢，聪慧过人的可人儿，让您二位尽享天伦之乐。”
顾裁缝边说边将熨好的婴儿衣裳捧给她。
程以宁接过欢欢喜喜出门，迎面进来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指手画脚很是激动，“……程世飞程尚书下大狱的事千真万确……”
哐当——
托盘应声落地，程以宁粘住了脚，冻在原地听完剩下的话——
“我侄儿在刑部大牢当差亲眼所见！”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事捂着肯定是上头的主意……切莫再提切莫再提。”
“站住……”程以宁转身想问个清楚，却被叶意挡住，向来恭敬的他面色铁青，“娘娘，该回府了。”
程以宁丝毫不惧与他对峙，片刻，后者红着脸低下头，“望太子妃体恤，不要让臣为难。”
察觉到面前的人退后两步，叶意再抬头，一袭青衣似青烟消失在门口转角。
两人一合计，暂住晋王府。
皇后自戕是大罪，废太子被牵连，贬为庶民，永不许踏入长安。
皇帝对于这两个皇子的惩罚，太后怎么从中劝解、游说都没有用，一时间，母子两关系降到冰点。
太后总旁敲侧击要程以宁去慈宁宫陪她，均被李自蹊打发掉了，还塞了个无所事事的李溶月过去。
容月跟着淡风跑了三天就回京，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他的，一如没人知道，八年前她为什么答应淡风，又放弃淡风。
日子平淡如水，悄然淌过。程以宁身上的伤已全然愈合，只是留下了不少疤痕，玉壶望着有些难受，每天仔细地帮忙涂着雪肌膏。
对此，本人倒是没放在心上，主要是古代一年四季都包得严实，没谁看得见。
一旁老嬷嬷劝她上点心，以免影响与太子的夫妻生活。
这话程以宁确实听进去了，当晚就去了书房，给李自蹊研磨奉茶，时不时还会点评一下无关紧要的奏折。
红袖添香在侧，公务处理得比平常都要迅速。
回绥悠堂，李自蹊根本忍不住，门一关就把人摁在墙上亲，摸索着才发现大氅下穿得简单，疤痕隐隐透出薄纱。
“李自蹊我且问你，这些疤痕可怕吗？”
程以宁被吻得迷迷糊糊，见李自蹊愣怔住，同样抽出一丝理智，仰头垂眸娇喘吁吁问道。
别说此时李自蹊已然是太子，即便晋王时期，也没几个人敢质问他。
“当然不。”听出程以宁心里有气，李自蹊低头将唇瓣贴在锁骨下一条细长狰狞的疤痕上。
刚掉痂，疤痕还泛着粉红，轻轻侍弄，便从心底漫出七分痒三分痛地磨人劲儿。
程以宁什么话都被堵了回去，蹙眉扶着肩膀的手指骤缩……
……
程以宁精神头也好了不少，经常时不时带着玉壶往街上跑，不知是月份小，还是真来报恩的，肚子里的小家伙，五个月都没有闹母亲，任何妊娠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沐浴时能看出隆起的小腹，程以宁都要以为自己没怀孕了。
天天在胡太医面前夸他，方便他许自己出去玩。
正准备大玩特玩的一个清晨，程以宁害喜了。
初次害喜，来势汹汹，只是干呕就折磨了她半个时辰，做任何事的心情都被消磨光了。
随之而来的是，吃不下饭，吃多少吐多少，不吃又饿，吃了必定会吐。
李自蹊来陪着忙上忙下照顾了一会，皱着眉哄她吃东西，摸摸肚子跟孩子说话，命令他乖一点。
程以宁疲惫的脸上漾出一丝微笑。
叶意也在偷笑，呼风唤雨的殿下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胡太医来看过，换了一种安胎药，害喜程度仍然没减少分毫。
没办法，只能熬。
一个月下来，人都瘦了好些。
程以宁都不知道自己是适应了强害喜，还是症状有所减轻，这几天身子没那么虚，打算上街去裁缝那儿定制一些小娃娃衣服。
“回太子妃的话，您近日害喜得厉害，太医令胡大人特意嘱咐需静心调养。依奴婢看，不如传唤尚服局的裁缝到府上来为您量制新衣？这样既免了您车马劳顿，又能好生将养凤体。”玉壶手里帮忙穿衣，嘴里劝诫道。
程以宁老大不高兴，“玉壶，你怎的也说这般老气横秋的话了？胡大人是说了静养，可静养不代就躺着不动啊。我窝在四四方方的天地下，人都要闷坏了……”
程以宁挑眼望了望天，不满地搅弄手中的帕子。
程以宁硬要出门，玉壶是拦不住的。
像一只飞出笼中的雀儿，扑棱棱翅膀，谁也抓不住。
玉壶捧着织锦披风出来，却被她躲开，“已经很暖和了，我手中还有个汤婆子呢。”
玉壶欲言又止地望向身后。叶意拿着剑站在不远处，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长安西市比程以宁记忆中还热闹。绸缎庄新到的蜀锦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蜜饯铺子飘来的甜香勾得她驻足。
临近除夕，街上人不少，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红灯笼、红对联儿包点心都用了红纸。
卖绒花的货郎见她衣着华贵，特意掀开箱底的红绒布：“夫人瞧瞧这并蒂莲，最配您这样有福气的。”
程以宁指尖刚触到花瓣，玉壶就将银子塞了过去，对货郎道：“好了这些我们都要了，你走吧。”
叶意颔首，三两人走过来，七手八脚将东西拎在手中。
程以宁惊讶，往他身后瞧了瞧，“呀，怎么跟了这许多人？你们都回去吧，这儿有玉壶陪着我就行。”
见叶意没动，程以宁继续道：“殿下骤登储位，废太子与曦王朝中党羽尚未清，正是需要你贴身保护的时候。你不陪他，老跟着我做什么！”
叶意：“回太子妃的话，是殿下的命令。”
程以宁：“糊涂！殿下身体底子本就差，近日又操劳过甚，你不在身边，万一被歹人乘了机……你当以殿下为先！”
叶意抱拳：“是，在下先护送太子妃回府。”
“那我们去一趟万家布庄。”
叶意玉壶不约而同神色惊惧。
那边程以宁就要迈腿往西街去了，玉壶：“太子妃殿下，东林街新开了好几家万家布庄，那边近，我们过去看看如何？”
万家不是入不敷出到要靠她母亲的嫁妆周转吗？怎么还有余钱开布庄？
是那点钱盘活了万家，还是跟苏正清合作有了收入的缘故？
程以宁腹诽着，玉壶乘机将人拉回主干道，路过一家裁缝店，玉壶道：“听说这条街上的顾裁缝手艺是真不错，尤其会做小孩儿衣裳，什么肚兜儿小衣服小袜子，做得软和又可爱，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程以宁一听瞬间笑开，忙点头：“好呀好呀。”
这顾裁缝果然名不虚传，饶是不懂针线活的程以宁，也能看出她的用心与巧思。
端详着老裁缝捧来的百家衣，听说是邻里送的碎布头，挑出柔软吸汗的棉麻料子，用“贴布绣”拼成五毒纹样，针脚走得比米粒还密。
暗地里还在腋下留了个通气眼儿，用暗褶掩着，既防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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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妙的还是肚兜的系法，咱家没用寻常布带，而是红红绳编成‘蛇盘结’，带子能随孩子翻身自动松紧，既不会勒着肚皮，夜里踢腾也不易散开。”
顾裁缝笑眯眯介绍着，程以宁手指抚上红肚兜，道：“这个好，就要这个。”
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成型就如此闹腾娘亲，怕也不是个安静的性子，这肚兜绝对适合他。
“刚刚我看的那些都帮我包起来，送去晋王府吧。”
“哎呀，原来是太子妃殿下！那不用给钱了，当我孝敬太子殿下的。”
程以宁：“那怎么行，你们赚钱也不容易。”
顾裁缝喊出她的官人，介绍道：“这是太子妃殿下。”
那人抖着胡子，刹那间眼泪花花，一阵哎呀呀，顾裁缝拉着他的手跪下磕了一头。
程以宁弯腰欲扶，腰背硬了一下，没弯下去一手撑着腰，一手示意玉壶去扶。
起身后，顾裁缝道出缘由：“去年苏州水患，太子殿下亲自下水救了我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几个小钱几个响头不算什么。”
“那是他的本职，身为皇室平时受万民敬仰，关键时刻就得挺身而出。”程以宁声音不自觉放柔。
“只不过恰好碰上，换做任何人都会”
那人道：“哎，此言差矣。我活了三四十年，大小官员皇室宗亲也见过不少，能把我们当人看都算有心的了。不顾自己生死，去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那就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程以宁默认勾勾唇。
他从小爹不疼，没啥特权可言，同阶级的白眼受多了，也跟底层人是差不多的境况，不过最大的好处是能吃饱穿暖，但也只能吃饱穿暖。
新进来有客人，男的招呼去了，顾裁缝胖胖的身子微向后仰，眼睛盯着肚子，“有六七个月了吧？”
程以宁羞涩点头，还不太适应即将为人母的感觉。
“太子与太子妃皆是天人之姿，又这般良善宽和，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老妇斗胆说句吉利话，太子妃腹中的小贵人，定是集齐了二位的福相——不论是位尊贵的皇太孙，还是位灵秀的小郡主，必定都是粉雕玉琢，聪慧过人的可人儿，让您二位尽享天伦之乐。”
顾裁缝边说边将熨好的婴儿衣裳捧给她。
程以宁接过欢欢喜喜出门，迎面进来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指手画脚很是激动，“……程世飞程尚书下大狱的事千真万确……”
哐当——
托盘应声落地，程以宁粘住了脚，冻在原地听完剩下的话——
“我侄儿在刑部大牢当差亲眼所见！”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事捂着肯定是上头的主意……切莫再提切莫再提。”
“站住……”程以宁转身想问个清楚，却被叶意挡住，向来恭敬的他面色铁青，“娘娘，该回府了。”
程以宁丝毫不惧与他对峙，片刻，后者红着脸低下头，“望太子妃体恤，不要让臣为难。”
察觉到面前的人退后两步，叶意再抬头，一袭青衣似青烟消失在门口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