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你们都疯了吗？
“记录。”纪寒头也不抬，“让医务组准备葡萄糖。”
王铁柱蹲在池边，透过透气孔观察里面的情况：“12号池那个文艺兵吓尿了，真他妈丢人。”
纪寒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你第一次见蛇什么反应？”
王铁柱一噎：“我…那能一样吗？”
“战场上敌人会管你是男是女？”纪寒合上手册，“再加二十分钟。”
水牢里，许小暖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她能感觉到至少三只老鼠在水里游动，时不时撞到她身上。
更可怕的是那条看不见的蛇，每次水波荡漾都让她心惊肉跳。
“冷静…冷静…”高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蛇怕人…你不惹它…它不会咬你…”
许小暖拼命深呼吸，但腐臭的水气和老鼠的骚味让她一阵阵作呕。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疼痛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突然，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
“啊！”她猛地缩腿，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皮肤。
“怎么了？”林雪急切地问。
“不知道…可能是老鼠咬的…”许小暖声音发抖，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混入冰水。
“敲板子！快申请医疗！”高芸大喊。
许小暖的手已经举到半空，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她想起纪寒那双冰冷的眼睛，想起他说“女兵不适合当特种兵”时的轻蔑。
“不…”她咬着牙放下手，“我能行…”
疼痛反而让她清醒过来。
许小暖开始缓慢移动，每隔几秒就轻轻晃动身体。
这是她在动物纪录片里学到的——蛇类倾向于避开持续震动的物体。
水牢中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高芸的池子里，水面已经平静下来。
这个海军陆战队的女兵找到了对抗寒冷的方法——她在水下不断活动脚趾，让微弱的血液循环维持体温。
“吱——”
一只老鼠从她肩膀上跳过，高芸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甚至故意让手臂浮在水面，给这些小东西提供落脚点。
“高……高姐……”隔壁池子的文艺兵李琪声音发颤，“你不怕吗？”
“怕有用吗？”高芸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它们比人诚实，你不惹它，它也不会惹你。”
黑暗中，李琪的抽泣声渐渐小了。
最边上的池子里，李建国正用指甲在水泥壁上刻字。
每刻一笔，她就低声咒骂一句：“混……蛋……纪……寒……”
刻到“寒”字的最后一笔时，木板突然被掀开。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李建国下意识闭上眼睛。
“哟，还有闲心搞创作？”王铁柱的大脸出现在池边，“看来是太轻松了。”
李建国猛地抬头，脏水顺着她的短发滴落：“有种你也下来试试！”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脸上。
李建国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丝。
“注意你的身份，菜鸟。”王铁柱揪住她的头发，“在这里，你们连人都算不上，就是一群待宰的猪！”
“别他妈以为你们是女人，我就会对你们心慈手软。”
李建国突然笑了，她吐出一口血沫：“打女人很威风？”
王铁柱却是冷笑：“威不威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子打得很爽。”
不远处，纪寒正站在监控屏幕前，面无表情地观察着每个水牢的情况。
“3号、7号、9号已经退出。”张伟递过记录板，“12号那个文艺兵体温过低，军医建议强制终止。”
纪寒的目光落在12号池的画面上。
许小暖蜷缩在角落，嘴唇已经呈现青紫色，但她的手始终没有举起。
“再等等。”
张伟欲言又止：“队长，万一出事……”
“她比你们想象的坚强。”纪寒转身走向训练场，“通知炊事班准备姜汤，加双倍红糖。”
————
当水牢的木板最终被全部掀开时，三十七名女兵已经濒临极限。
许小暖是被拖出来的。她的左腿有一道明显的咬痕，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老鼠咬的？”军医皱眉，“需要打破伤风。”
许小暖虚弱地摇头：“先……帮她们……”
医务室里很快挤满了人。
李建国一瘸一拐地扶着高芸进来时，正好听见军医在训斥纪寒：“这是虐待！我要向军部投诉！”
纪寒背对着门口，声音平静：“随便。你们现在只有半个小时的恢复时间。半个小时后，训练照常。”
“你！”军里派来的军医气得发抖，“她们中有五个人体温低于34度！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那就让她们退出。”纪寒转身，目光扫过门口的女兵们，“特种部队不需要弱者。”
高芸突然推开搀扶她的手，摇摇晃晃地站直：“报告！海军陆战队高芸申请继续训练！”
李建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报告！边防连李建国申请继续训练！”
一个接一个，还能站起来的二十多名女兵全部挺直了腰板。
军医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你们……都疯了吗？”
纪寒嘴角微微上扬：“看到没？这可是她们自已主动要练的。”
他走到许小暖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文艺兵，你呢？”
许小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军医按住。
“我……我可以……”她的声音细如蚊呐，但眼神异常坚定。
“全体集合！”
纪寒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劈开训练场的空气。
女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列队，有几个甚至还在发抖——水牢的寒气似乎还残留在她们的骨髓里。
许小暖的腿伤隐隐作痛，但她咬着牙站得笔直。
高芸站在她旁边，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队伍刚站好，李建国突然举手，声音沙哑却响亮：“报告！”
纪寒挑眉：“说。”
“教官，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李建国瞪着眼睛，“按照正常训练安排，该到饭点了！”
纪寒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拍了拍额头：“哎哟，你看我这记性！”
他转头冲孟石喊道：“老孟！快把咱们精心准备的‘大餐’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