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雪地征程
晨光微熹时，女兵们已经整装待发。
一周的雪地训练在每个人脸上都留下了痕迹。
皲裂的嘴唇，冻伤的脸颊，却也有更加坚定的眼神。
"今日科目，雪地拉练。
"
纪寒的声音比寒风还要冷冽，
"路线沿边境线行进，中途有三个补给点。
"
他扫视着队列，目光在每个人冻得通红的脸上停留片刻：
"王铁柱带队首，陈锋压阵，我居中。”
“现在出发！
"
许小暖调整着背包带，感受着二十公斤的重量压在肩上的实感。
李琪在一旁不停地跺脚，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
队伍像一条白色的长蛇，缓缓蠕动在茫茫雪原上。
前半小时还能保持队形，但随着积雪越来越深，女兵们的步伐开始变得踉跄。
"注意脚下！
"王铁柱在前方吼道，
"跟着我的脚印走！
"
高芸突然一个趔趄，整个人陷进齐腰深的雪坑里。
李建国立刻扔下背包，和许小暖一起把她拽了出来。
"谢谢...
"
高芸喘着粗气，拍打着作战服上的雪粒。
纪寒从后面赶上来，面无表情地说：
"在雪地行军，每一步都要试探。”
“掉进雪坑还算幸运，要是遇到冰裂缝...
"他没说完，但女兵们都明白其中的危险。
正午时分，队伍抵达第一个补给点——一处背风的山坳。
女兵们瘫坐在雪地上，狼吞虎咽地啃着压缩饼干。
许小暖注意到李琪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白，赶紧把自已的手套脱下来给她。
"不行，你怎么办？
"李琪摇头拒绝。
许小暖指了指正在烧水的纪寒：
"我去烤烤火。
"
她走近火堆，意外听到纪寒正在和陈锋低声交谈。
"...那边传来消息，边境最近不太平静。
"
陈锋的声音压得很低。
纪寒点头：
"所以这次拉练路线特意选了边境线。”
“让姑娘们提前感受一下真正的边防是什么样子。
"
许小暖假装没听见，默默烤着火。
她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阳光照在雪峰上，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在这片纯净的白色世界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
下午的行军更加艰难。
坡度开始变陡，女兵们不得不手脚并用攀爬。
林雪手上的冻伤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绷带，但她一声不吭地跟着队伍。
"看！
"张菲菲突然指着远处。
一支边防巡逻队正沿着国境线缓缓行进。
即使隔着很远，也能隐隐约约看到他们脸上醒目的冻伤痕迹——那是常年暴露在寒风中的印记。
巡逻兵们看到拉练队伍，远远地敬了个礼。
纪寒立即回礼，女兵们也纷纷举手致敬。
两支队伍就这样隔着雪原相望，然后又各自继续自已的征程。
"他们...每天都这样走吗？
"李琪小声问。
许小暖点点头：
"一年四季，风雪无阻。
"
黄昏时分，队伍抵达第二个补给点——一处废弃的边防哨所。
女兵们挤在狭小的屋子里，分享着最后的热水。
"还有十五公里。
"高芸查看着地图，声音有些发颤，
"而且是最难走的一段。
"
纪寒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行军锅：
"今晚加餐。
"
女兵们惊讶地看着他从背包里掏出几包泡面。
"队长万岁！
"李建国欢呼起来。
许小暖主动请缨去取雪烧水。
她走到屋外，月光下的雪地泛着幽幽蓝光。
弯腰捧雪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多装点。
"
是纪寒，他也拿着一个水壶。
"晚上温度会降到零下三十度，需要足够的热量。
"
两人沉默地收集着干净的积雪。
许小暖鼓起勇气问：
"队长，那些边防兵...他们的脸...
"
"陈年冻伤。
"
纪寒的声音出奇地柔和，
"最冷的时候，金属枪管会粘掉脸上的皮。但他们从没后退过一步。
"
回到屋内，女兵们已经架好了简易炉灶。
雪在锅里慢慢融化，沸腾，散发出温暖的水汽。
当泡面的香气弥漫开来时，许小暖看到李琪偷偷抹了抹眼角。
"真香啊...
"张菲菲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泡面。
"
林雪小心地捧着自已的饭盒，突然说：
"我想起新兵连的时候了。”
“那时候觉得训练苦，现在想想简直是天堂。
"
众人笑了起来，连一向严肃的纪寒嘴角也微微上扬。
饭后，女兵们挤在一起取暖。
许小暖靠着墙壁，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和身边战友均匀的呼吸。
纪寒坐在门口，借着月光查看地图，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棱角分明。
"队长，您不休息吗？
"许小暖小声问。
纪寒摇头：
"你们睡吧，我守夜。
"
许小暖想说些什么，但极度的疲惫让她很快沉入梦乡。
梦里，她看到无数边防兵在雪地中巡逻，他们的脸都被冻得通红，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凌晨四点，刺骨的寒意把女兵们冻醒了。
纪寒已经收拾好行装：
"最后一段路，必须在中午前到达，否则会遇到暴风雪。
"
队伍再次出发时，每个人的背包似乎都重了一倍。
李琪走得很吃力，许小暖和高芸一左一右扶着她。
"坚持住，
"许小暖鼓励道，
"就快到了。
"
但路程比想象中更难。
狂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能见度降到不足十米。
女兵们用绳索串联在一起，防止有人掉队。
"低头！避风！
"纪寒突然大喊。
众人立刻蹲下身子，紧接着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的雪粒打在背上生疼。
许小暖抬头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块界碑——那是国境线的标记。
"我们到了。
"
纪寒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一丝激动，
"这就是终点。
"
女兵们互相搀扶着走向界碑。
李建国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面小小的国旗，小心翼翼地插在雪地里。
纪寒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
他走到界碑旁，轻轻拂去上面的积雪，露出
"夏国
"两个鲜红的大字。
"记住今天，
"他对女兵们说，
"记住你们走过的每一步路。”
“因为这就是边防战士的日常——用脚步丈量国土，用生命守护疆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