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出发！演习！

纪寒抱臂而立，“除非你想在上面过夜。”

李建国哀嚎着解开扣子，准确落入纪寒张开的双臂中。

这个总板着脸的教官接住她的动作意外地稳，甚至在她站稳后拍了拍她的头盔。

训练结束时已是凌晨。

女兵们瘫坐在机库地板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小暖摘下手套，发现掌心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她偷偷看向正在整理绳索的纪寒，月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今天……”纪寒突然转身，目光扫过所有人，“有人合格了。”

女兵们面面相觑，不确定这是不是幻觉。

直到赵楠笑着补充：“他说的是李琪。”

李琪低下头，但许小暖看见她嘴角翘起的弧度。

这个夜晚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是她们对高度的恐惧，又或许是那个冷面教官眼中闪过的、几乎不可察觉的赞许。

当直升机再次升空，准备返航时，许小暖发现纪寒站在舱门边，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天际线。

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这个钢铁般的男人身上，属于凡人的那一面。

······

清晨的哨声刺破宿舍宁静时，许小暖正梦见自已挂在索降绳上摇晃。

她一个激灵坐起身，额头撞到了上铺床板。

“紧急集合！”

女兵们像被捅了马蜂窝般跳起来。

许小暖手忙脚乱地套上作训服，把战术背心前后穿反了都顾不上调整。

当她拎着背囊冲出门时，看见李琪已经站在走廊，连水壶都灌满了。

“什么情况？”

高芸边跑边往背囊里塞压缩饼干，“要回血狼了？”

操场中央，纪寒背对朝阳而立。

他脚边整齐码放着五个迷彩背囊，每个都鼓鼓囊囊装满了物资。

赵楠正在检查枪械，见她们跑来，抬手扔给每人一个弹匣。

“装具检查，五分钟后登机。”

纪寒的声音比平日更冷峻，“清点空弹包。”

直升机卷起的沙尘扑在脸上时。

许小暖才注意到这不是昨晚训练用的运输机，而是一架涂着低可视度徽章的武装直升机。

所有人登上飞机，飞机起飞。

机舱里弥漫着机油和火药混合的气味，舱壁上挂着她们从未见过的地形图。

“这次我们直接去演习基地。”

“同西南军区年度对抗演习。”

纪寒等螺旋桨噪音稳定后突然开口，“我们当蓝军。”

赵楠展开一张卫星地图，许小暖看见上面用红笔画了个狰狞的狼头标志。

“红军是西南军区……”

“……”

“大概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我是本次演习裁判。”

纪寒的话让所有人愣住。

“现在起，你们由赵楠指导员带队。”

机舱突然倾斜，许小暖透过舷窗看见云层下连绵的墨绿色山脉。

那不是训练场的人造景观，而是真正的原始森林，像一头蜷伏的巨兽。

“记住三条。”

纪寒竖起手指，关节处有陈年伤疤，“第一，山地行军每小时要喝几口水。”

“第二，遇到沼泽先扔背包带。”

“第三……”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枪响之后，忘记我是你们队长。”

“这次我是裁判，演习场上，处分你们不会留情面。”

赵楠接过话头：“演习规则很简单——七十二小时内夺取红军指挥部旗帜。”

“他们不知道我们女特种兵参演，也不知道我们人数。”

她拍了拍腰间的手枪，“记住，你们是血狼，是精英，不是菜鸟。”

“都给我打气十二分的精神！别想着糊弄。”

“让我丢人，让血狼蒙羞，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

“一点不比咱们队长差！”

······

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逐渐低沉，许小暖透过舷窗看见云层下展开的庞大基地。

绵延数公里的迷彩帐篷像一块块拼图。

中央空地上停着数不清的，涂装各异的无人机。

地勤人员正忙着给检查。

“那是‘天眼’网络。”

纪寒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他不知何时站到了许小暖身后，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

“每架无人机监控半径五公里，裁判组能看清你们每个动作。”

无人机的旋翼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更远处，几辆标着“演习指挥部”的通讯车正在展开天线，穿不同颜色臂章的军官们来回穿梭。

女兵们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是她们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行动。

“记住，”纪寒敲了敲舱壁，“飞机不会降落。”

“索降下去，别给我丢人！”

他的目光在女兵们脸上扫过，“这就是为什么让你们通宵加练的原因。”

众人突然明白过来。

前两天的夜间索降训练，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

直升机开始盘旋下降，舱门指示灯由红转黄。

纪寒利落地挂好索降装备，动作流畅得像呼吸一样自然。

当绿灯亮起的瞬间，他连缓冲绳都没用，直接抓着主绳滑降下去。

许小暖看见他下降时身体与地面几乎平行，像一把出鞘的军刀劈开空气。

地面上的军官们齐刷刷抬头。

纪寒在离地三米处突然松手，稳稳落在一位两鬓斑白的大校面前。

纪寒朝着老领导敬礼。

“到我们了。”赵楠检查完每个人的安全扣，“按训练时的顺序，李琪第一个。”

李琪深吸一口气，挂上八字环的动作比前两天标准多了。

她像只灵巧的雨燕般滑降而下，在触地瞬间做了个漂亮的缓冲翻滚。

高芸第二个下去，虽然姿势僵硬但总算没出洋相。

轮到许小暖时，她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男兵，都仰着头指指点点。

汗水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别看他们。”赵楠拍了拍她的肩，“专注绳索。”

许小暖咬住下唇，抓住主绳一跃而出。

风声在耳边呼啸，她机械地重复着训练时的动作：右手松、左手紧、双腿呈v字。

当下降过半时，她突然听见地面传来口哨声，手一抖差点失去平衡。

“注意力集中！”

纪寒的吼声穿透噪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