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可见这荣国府的门楣，确实是高贵得很
王熙凤更是伶俐，几步走到贾珺另一侧，满脸堆笑道：
“侯爷，您瞧瞧，为了您来，老太太连午觉都没歇，巴巴儿地等着呢！”
“这两个狗奴才，我已经让来旺家的拖下去重打了，定给侯爷出气！您快跟我们进去吧，老太太、太太们都等着呢！”
她们身后的一众女眷，包括黛玉在内，也都纷纷向贾珺行礼问安，脸上带着担忧和不安。
史湘云站在贾珺身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更是震撼。
贾珺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众人。
他看到了贾母眼中的焦急，看到了王夫人强装的镇定和眼底的忌惮，看到了王熙凤的讨好，也看到了人群后方，林黛玉那双清澈眼眸中难以掩饰的关切。
贾珺的视线最终落回贾母身上，语气依旧平淡道：“老太太言重了。”
“方才贵府的门子说得清楚，这荣国府的中门，非国公王爷，或是宫中贵人不得轻开。”
贾珺微微顿了顿，轻笑一声道：
“本侯不过是区区一个侯爵，怕是还不够资格走这中门。污了贵府的气派门楣，岂不是本侯的罪过？”
“还是这角门，与本侯的身份，更为相配。”
这话一出，比刚才说要走角门更让贾母等人心惊肉跳。
这哪里是说自己不够资格，分明是在打整个荣国府的脸！
贾母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险些站立不住，幸好鸳鸯死死扶着她。
“珺哥儿！珺哥儿可千万别这么说！折煞老婆子了！”
“是奴才们狗眼看人低！是他们该死！与侯爷何干？与这府门何干？”
“别说这中门，就是这荣国府，珺哥儿何时来不得？”
王熙凤也是吓得心头狂跳，连忙接口道：
“就是啊，侯爷！您这不是寒碜我们吗？快别跟这些没眼色的奴才置气了，仔细气坏了身子，老太太可要心疼死了！”
王夫人也劝道：“侯爷，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何苦跟这些下人置气？”
“置气？”贾珺打断了王夫人的话，目光冷冷扫过她，“你觉得，本侯是在跟两个奴才置气？”
贾珺的目光转向那两个门子刚刚被拖走的方向道：“方才有人说，要将那两个奴才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打死了扔出去喂狗？”
王熙凤连忙接口，笑道：“是！是！这两个狗奴才冒犯了侯爷，死有余辜！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定要狠狠地打，给侯爷出气！”
“不必了。”贾珺淡淡道。
王熙凤一愣，其他人也是心中一紧。
贾珺轻笑道：“打死？太便宜他们了。”
他转头看向来旺家的：“去，把那两个奴才给本侯带回来。”
“啊？”来旺家的有些发懵，下意识看向王熙凤和贾母。
王熙凤急忙道：“还不快去！侯爷吩咐了，赶紧把人带回来！”
来旺家的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带着几个仆役又匆匆跑了过去。
荣国府门前，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贾母等人心头七上八下，完全摸不透贾珺的心思。
而史湘云站在贾珺的身边，只觉得痛快。
尤其是想到方才那两个门子对刘姥姥的欺凌，她心里对贾珺接下来的举动竟有了一丝期待。
不多时，那两个门子被重新拖了回来，扔在了贾珺面前的青石板地上。
两人显然已经被狠狠教训过，衣衫褴褛，脸上身上都带着伤。
尤其是那个年轻门子，嘴角流血，脸颊高高肿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年长那个虽然醒了过来，却也是瘫软如泥。
“侯……侯爷饶命……饶命啊……”
年轻门子看到贾珺，挣扎着想要磕头，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贾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道：
“方才，你们说，本侯坐的是破车？”
“小……小的……小的该死！小的嘴贱！”年轻门子涕泪横流。
“你们说，本侯……只配走角门？”
“小的……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狗胆包天！”年长门子也哭喊起来。
贾珺没有理会他们的求饶，目光转向不远处依旧呆立着的刘姥姥和板儿。
“你们可知，这位老人家是谁？”贾珺问道。
两个门子茫然地顺着贾珺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那个先前被他们呵斥驱赶的穷婆子。
他们哪里知道刘姥姥是谁？只当是个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贾珺冷声道：“连府上的亲戚都认不得，却敢对着本侯口出狂言，呵斥本侯滚去走角门。”
“荣国府的门子，好大的威风！”
贾珺的声音陡然转厉：“狗仗人势的东西！欺软怕硬的奴才！”
“来人！”贾珺喝道。
张猛立刻上前一步，沉声道：“属下在！”
“扒了他们这身皮！”贾珺指着两个门子身上的荣国府仆役服饰，“这身衣服，他们不配穿！”
“是！”张猛应声，立刻有两个亲兵上前，动作粗暴地将两个门子身上那象征着荣国府脸面的青布褂子撕扯下来，露出里面破旧肮脏的里衣。
两个门子吓得如同杀猪般嚎叫，却被亲兵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贾母等人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却无人敢出声阻止。
贾珺继续道：“将这两人，即刻发卖！发卖到最苦寒的边疆矿场，永世不得回京！”
这话一出，比直接打死还要让两个门子绝望！
发卖到边疆矿场，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侯爷饶命啊！侯爷开恩啊！”
“老太太救命！凤奶奶救命啊！”
贾珺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还呆立着的刘姥姥和板儿。
“方才，我在这车里，可是亲耳听见，贵府的门子，是如何呵斥驱赶这位老人家和孩子的。”
“说什么污了国公府的大门，说什么穷酸样不配攀亲。”
“本侯就在想，连一位上门寻亲的老人家都要遭受如此作践，可见这荣国府的门楣，确实是高贵得很。”
贾珺此言一出，王夫人和王熙凤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她们自然知道门上奴才欺生的毛病，平日里也懒得管，可万万没想到，今天这事，竟然被贾珺撞了个正着，还拿出来当面说！
这简直是把荣国府仗势欺人、刻薄寡恩的帽子直接扣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