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斗殴惊现,义举获赏
蝉鸣如沸,将正午的暑气搅得愈发燥热。孔军的工装后背洇出大片汗渍,像张不规则的地图,他却浑然不觉,只顾攥着装有鲢鳙鱼饵样本的铁皮箱,大步流星地在山道上疾行。身旁的鲢鳙妹扎着高马尾,碎发被汗水黏在通红的脸颊上,帆布包带子都快被她攥出褶皱:“孔哥,照这脚程,天黑前能到野河吗?”
“再翻过前面那道梁子准行。”孔军咧嘴一笑,露出被太阳晒得脱皮的嘴角,正要抬脚,忽听得山坳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有人拿铁锤砸在枯树上。紧接着,叫骂声、金属碰撞声混着粗粝的“弄死他们”,如潮水般涌来。
孔军的脚步猛地钉在地上,铁皮箱磕在石阶上发出刺耳声响。他眯起眼睛,透过蒸腾的热浪望去,只见二十来号人在百米外的开阔地对峙。黑衣人群中,为首的光头壮汉扛着根钢筋,脖颈处的青龙纹身随着呼吸起伏;灰衣人那边,戴墨镜的刀疤脸把玩着蝴蝶刀,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
“不好!”孔军的指甲深深掐进铁皮箱边缘,想起去年在工地,两个班组为抢工期打群架,最后有人被钢筋贯穿手掌的惨状。他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鲢鳙妹,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不是普通纠纷,带家伙的至少有七八个,得立刻报警!”
鲢鳙妹的手机在掌心打滑,解锁键按了三次才成功:“孔、孔哥,他们要是听见警笛声……”话音未落,光头壮汉突然将钢筋狠狠砸向地面,碎石迸溅:“姓赵的,上个月赌场那笔账,今儿必须算清楚!”刀疤脸嗤笑一声,蝴蝶刀“唰”地展开:“刘秃子,你背后那姓孙的保护伞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装大爷?”
孔军瞳孔骤缩。赌场、保护伞,这些字眼像根钢针扎进他的太阳穴。他想起三个月前在深山捣毁的地下赌场,那些被救出来的赌徒蜷缩在警车后座,眼神空洞得让人心寒。正思忖间,光头壮汉突然挥臂怒吼:“给我上!”两群人顿时如疯狗般缠斗在一起,棍棒击打肉体的闷响混着惨叫声,惊飞了树梢的野鸟。
“报警!快!”孔军将铁皮箱塞进鲢鳙妹怀里,抄起路边碗口粗的断木就往前冲。断木在他手中虎虎生风,几下就砸开挡路的荆棘。离斗殴现场还有二十米时,他瞥见光头壮汉正举着钢筋砸向灰衣少年的后脑勺,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沾着鼻涕眼泪。
“住手!”孔军的怒吼震得山壁嗡嗡作响。他猛地将断木横甩出去,不偏不倚击中光头壮汉手腕。钢筋“当啷”落地的瞬间,全场陷入诡异的寂静。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刀锋直指孔军咽喉:“哪来的愣头青,找死!”
孔军抹了把脸上的汗,工装袖口蹭下一道泥印:“各位好汉,有话好说。为了点纠纷闹出人命,不值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血的拳脚,余光瞥见鲢鳙妹躲在树后,手机摄像头正对着这边——还好这丫头机灵。
“呸!”光头壮汉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少在这装圣母!兄弟们,先废了这多管闲事的!”五六根棍棒同时袭来,孔军侧身翻滚,膝盖重重磕在青石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咬牙抓住最近那人的脚踝,借着惯性将其甩向同伙。混乱中,他感觉后背被刀背狠狠抽中,火辣辣的疼像炸开的鞭炮。
千钧一发之际,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荷枪实弹的特警如天兵天将般从山道两侧包抄,防爆盾撞在石块上发出闷响。带队的陈警官——正是上次捣毁赌场时相识的那位,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血染工装的孔军,钢盔下的眉头拧成疙瘩:“又是你小子!不要命了?”
孔军扶着腰站起来,嘴角还挂着血丝:“陈警官,他们提到赌场和保护伞……”话没说完,刀疤脸突然暴起,将蝴蝶刀抵住鲢鳙妹喉咙:“都别动!让开条路!”少女的尖叫声刺破长空,帆布包散落一地,鲢鳙鱼饵的样品洒在血泊中。
陈警官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已经搭上扳机。孔军却抢先一步,举起还在录像的手机:“你现在挟持人质,罪加一等!看看这视频,足够判你二十年!”他慢慢靠近,眼神死死锁住刀疤脸颤抖的手腕,“放下刀,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刀疤脸突然嘶吼一声,将鲢鳙妹推向孔军,自己却转身窜向山林。孔军稳稳接住少女,看着她肩头渗出的血珠,心中腾起无名火:“想跑?没那么容易!”他甩开陈警官阻拦的手,认准晃动的灌木追了上去。
追出三里地,孔军终于在断崖边堵住刀疤脸。对方喘得像拉风箱,却仍挥舞着染血的蝴蝶刀:“别过来!再逼我,咱们一起跳!”孔军抹了把汗,瞥见对方左腿不自然地扭曲——刚才追逃时崴了脚。
“你今年多大?”孔军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刀疤脸一愣,刀锋下垂半寸:“关你屁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工地搬砖,一天挣五十块。”孔军慢慢蹲下,捡起块石头在掌心把玩,“后来我爹生病,没钱买药……”他声音突然哽咽,“你知道看着亲人在面前咽气,却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吗?”
刀疤脸的喉结动了动,握刀的手开始发抖。孔军继续说:“赌博、斗殴,毁掉的不只是自己。你家里还有谁?父母?老婆孩子?”这话像根钉子,狠狠钉进对方心里。刀疤脸突然痛哭流涕,蝴蝶刀“叮”地坠地:“我……我爸尿毒症,每周要透析……”
当陈警官带人赶来时,正看见孔军拍着刀疤脸的肩膀:“自首吧,争取减刑。我认识反赌基金的人,能帮你申请医疗救助。”陈警官摘下钢盔,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孔军,你这是当警察还是当菩萨?”
三天后,市公安局表彰大会上,孔军站在领奖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闪光灯有些恍惚。省公安厅王厅长亲自给他佩戴“治安卫士”勋章,沉甸甸的奖章压得工装领口微微变形:“小孔同志,这次不仅制止斗殴,还协助破获了跨省地下赌场网络!”
台下突然骚动起来,一群记者举着话筒往前挤。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女记者嗓门最亮:“请问孔先生,您两次见义勇为,是否考虑过自身安危?”孔军挠挠头,露出招牌式的腼腆笑容:“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就像钓鱼,明知水下暗流汹涌,可不上钩的鱼,永远尝不到自由的滋味。”
掌声雷动中,鲢鳙妹站在人群最前排,看着孔军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悄悄摸出被扯坏的帆布包,里面还剩半袋鱼饵。突然,她眼睛一亮——那些沾了血迹的饵料,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说不定……
“想什么呢?”孔军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工装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只是后背还留着淡淡的血渍。鲢鳙妹举起帆布包,笑得眉眼弯弯:“孔哥,我觉得咱们的鲢鳙饵,马上要迎来大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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