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推诿的艺术
他这个新来的，还是带着市委光环来的，自然成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午饭时间，小王带着周阳去了单位食堂。
食堂饭菜不错，但气氛有点微妙。
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他，眼神里带着好奇、揣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弹幕：阳哥：我感觉自已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围观了。】
【弹幕：这眼神，充满了“看你能撑几天”的戏谑。】
【弹幕：市直部门的优越感，溢出屏幕了！】
下午，周阳开始熟悉自已的分管工作。
他被分管社会发展处、区域经济处等几个处室。
听起来高大上，但具体工作内容，需要和处室负责人对接。
他叫来了社会发展处的处长。
处长姓赵，一个四十多岁，头发有点谢顶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老实巴交。
周阳和他简单交流了一下处室的工作情况，问了几个具体问题。
赵处长回答得慢条斯理，语气带着一种“我们这里就这样”的无奈和敷衍。
“周主任，您说的那个项目，我们之前也研究过，但是情况比较复杂，涉及多个部门协调，资金也是个问题……”
“您看这个报告，是上个月报上去的，现在还没批复……”
“这块工作呢，我们一直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不过发改委嘛，您知道的，程序多，周期长……”
【弹幕：来了来了！标准官腔！】【弹幕：按部就班？按兵不动还差不多！】
【弹幕：这推诿的艺术，炉火纯青啊！】【弹幕：阳哥：听君一席话，等于没听话。】
周阳心里叹了口气。
这效率，跟明港区那时候真是天壤之别。
清洗过后的明港区，他可以拍板定下很多事，然后雷厉风行地去执行。
在这里，仿佛掉进了泥沼，每往前一步都异常艰难。
他尝试提出一些提高效率的建议，比如简化审批流程、加强部门协调。
赵处长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连连点头：“周主任说得对，这些我们都考虑过，也一直在努力改进。
不过您知道的，发改委的特殊性摆在这里，很多事不是我们一个处室能决定的……”
话里话外，就是告诉你：别折腾了，这里水深着呢，大家都习惯了。
其他处室的负责人也差不多。
表面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讨好，但骨子里透着一股“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傲慢和敷衍。
他们在这里待了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对发改委的运作模式、潜规则了如指掌。
你一个从基层来的年轻副主任，想改变什么？
门儿都没有。
周阳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到了无形的壁垒。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这种感觉，比在明港区面对那些明目张胆的阻挠更让人憋屈。
【弹幕：阳哥：好不容易升上来，结果掉进了经验包的海洋？】
【弹幕：这哪是部门，这是个大型养老院+推诿中心吧？】
【弹幕：别急，阳哥肯定有办法！坐等打脸！】
【弹幕：感觉阳哥要开大了！】
周阳没有急着发火，也没有强行推动。他知道，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
他需要先摸清情况。
他调出了发改委近期的所有重要文件、会议纪要、项目审批记录。
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他一边看，一边启动了系统。
【系统：【市级人脉勘察镜（临时）】启动……正在扫描市发改委及相关部门人脉关系……】
【系统：【部门生态分析（临时）】启动……正在分析市发改委运行规则、潜规则、人员构成特点……】
脑海中，一张复杂的关系网迅速生成。
赵主任、李常务、钱副主任、孙副主任，以及各处室负责人，甚至一些市委市政府领导、其他市直部门领导，都被标注在图上。
线条连接着人物，粗细、颜色、标注的文字，代表着他们的关系类型（师生、同学、亲戚、利益关联、派系归属等）。
同时，系统开始分析发改委的“部门生态”。
【系统：市发改委，权力集中，审批流程复杂，存在多头管理、权责不清现象。】
【系统：部门内部派系林立，主要围绕几位主要领导形成，存在互相制约、内耗情况。】
【系统：部分处室负责人及工作人员，长期处于舒适区，工作积极性不高，习惯于程序化、被动式工作模式。】
【系统：存在多个长期搁置、无人负责的“老大难”项目，涉及利益复杂，牵扯部门众多，无人敢于触碰。】
周阳看着系统分析，眼神越来越亮。
这张图谱和分析报告，简直是发改委的“清明上河图”加上“体检报告”。
他能清晰地看到，哪些人是一伙儿的，哪些项目被卡住是因为什么，哪些问题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回避的。
他快速浏览着那些“老大难”项目的列表。
有一个项目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新能源产业园审批方案，规划了十几年每次都被提出，又都被无声地搁置。
理由千奇百怪：资金不足、涉及拆迁难、部门协调不畅、技术标准争议……
但系统分析显示，这个项目背后牵扯着复杂的历史利益纠葛，以及几大部门之间的地盘之争。
谁碰谁烫手。
所以，所有人都选择了回避。
这是一个死结。
也是一个机会。
周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弹幕：卧槽！这个老大难项目，听起来就刺激！】
【弹幕：阳哥这是要找最硬的骨头啃啊！】
【弹幕：不按常理出牌！这很周阳！】
【弹幕：坐等阳哥表演一个“降维打击”！看那些老油条们怎么接招！】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前，从一堆厚厚的文件中，找到了那个项目的陈年资料。
掸去上面的灰尘，翻开泛黄的纸张。
“老大难”？
回避？
没人敢碰？
周阳的眼神锐利如剑。
他决定了。
就从这个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解决的“老大难”问题入手。
立威，同时，打破这个部门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