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要不要看看谁先破防!

宗凛站在皇宫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时时刻刻让他感觉到沉重的压抑和责任,却没有一刻让他如此陌生。

“咳咳!”

咳嗽声伴随着鎏金轮椅碾过地面传来的细微声响由远及近,在这空旷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他的父皇宗无咎情况比上次看的更加严重一些了,脸色惨白,能看到脸上皮下的血管和青筋,孱弱的手臂略微无力的用丝巾捂住口鼻,胸口处隐隐还有用药留下的药渍。

星际权贵们的身体大都能活到两百岁以上,差一点的最少也能一百五十岁。

可父皇的身体从四十岁时就开始急转直下,靠着先进的医疗注射,以及连被淘汰的中医都捡起来一并结合用药温养他的身体,才让他衰败的情况勉强减缓。

宗无咎的嗓音带着久病的沙哑,一脉相承的银色头发也不复宗凛那般柔顺闪亮如同绸缎一般,他的头发带着干枯干燥,银色发丝中有着很多醒目的白发。

一阵剧烈咳嗽,皇帝身边的心腹立刻连接呼吸机给他输送带有药性的氧气,这番安抚后,他的咳嗽终于止住,挥了挥手,让身边人都先下去。

目光看向宗凛:“阿凛,陪我走走?”

宗凛颔首,走到他的轮椅身后,推着他出了大厅,进到能看到外景的皇宫长廊。

父子两个无声的走了很久,直到宗无咎叹了一口气:“阿凛,你还在怨我?”

宗凛脚步一顿,而后再度如常的走着:“父皇下达命令之前都有您自已的考量,我怎么会怪您。您先是君,然后是父。”

宗无咎抬起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着前方:“阿凛,你出事我比谁都心痛!”

“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何必做这摧心肝的决定!”

他的目光落在宗凛并未治疗,而是简单用纱布包裹的伤口上:“爆破的时候,我就在监控里看着,议会的人拿着民意逼我如此,能为你们争取到为数不多的逃跑时间已经是我最大极限。”

“阿凛,整个大楼里都是异兽和造物,炸开的通道口里看到的都是血腥狼藉,异兽身影遍布大楼各个楼层,如果拖下去,让空间锁失去时效,让异兽逃出大楼,整个中央星系的人都会遭殃。”

“肉柱母体繁衍迅速,若是不及时炸掉,它会在汲取足够的能量后迅速成长,分娩出第二个,第三个母体,从母体里诞生的异兽不计其数,我实在不敢赌!”

“阿凛,你说的对,我先是君,再是父,承担着中央星皇帝的职责,就不能只是护着儿子的父亲。”

“如果有一天,当我陷入同样的囹圄里,我也希望你能像个合格的帝王那般做出取舍。”

微风吹拂过两人的银色发丝,谁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之后,宗凛冷静的声音传到宗无咎的耳中:“父皇当以大局为重,我能理解。”

宗无咎眉头微皱,他发现宗凛的话真的太冷静了,完全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突然觉得他离自已很远很远,远到无法触及的程度。

如同一潭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这种平静之下的情绪被宗凛掩藏的很好,连宗无咎也不能窥见分毫。

“父皇不宜劳累,我先送你回房间吧。”宗凛走到宗无咎身前,将他微微敞开的衣襟拢了拢。

宗无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叹息,无奈的闭着眼睛点点头。

父子间的交谈和动作仿佛一如既往,可两人都清楚这一刻彼此之间无比疏离。看着宗凛离开的身影,宗无咎目光中带着痛惜之色:“麦克,让你的人好好保护太子,千万不要再受伤了......”

宗凛走出皇宫时,站在宫门外看着这栋巍峨无比,象征无上皇权的建筑,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永生分公司爆炸时的场景,如果容誉不知道净化通道这条逃生口的话,自已和云荔就会在这栋建筑下长眠。

他以为和父亲的感情深厚,却原来发现自已的命也是可以衡量大局的筹码,只要利益达到了,依然能被放弃。

他还活着,可有些东西注定是变了,被放弃的裂痕永远无法弥补。

为保证大部分人的利益,注定牺牲小部分人的性命;可当你是那小部分的群体时,难道就甘愿吗?

“滴滴!”正当宗凛看着皇宫怔怔出神的时候,悬浮车的鸣笛声惊醒了他。

飞升到他身边的悬浮车车窗放下,副驾驶座上赫然是公冶元洲那张脸。

他挑眉打量宗凛:“看来和皇帝陛下聊得不愉快啊?”

偏头示意他上车:“还有更不愉快的事,上车再说。”

宗凛上车后,公冶元洲将一份文件丢到他的手上,“啪嗒”一声让宗凛还在放空的心神立刻回笼:“这是?”

“协议,我已经同意容誉成为云荔的第三伴侣了。”公冶元洲淡淡的说,对他而言做这个决定一点也不为难。

在他的考量中,曾经的确有容誉这个人选,他行事毒辣,能力超强,无论是在军校时展现的军事能力,还是后来回到家族中在一众阴谋诡计中杀出来,干翻容氏中青一辈直接上位,比艾隆这个出生就是继承人的能力强出太多。

可当时的他没办法赌容誉就一定会爱上云荔,若是不成反而让容誉知道了云荔的特殊,他不敢保证容誉会做出怎样的事来,所以将这个计划搁浅,正逢前线战事在即,将为云荔挑选第三伴侣的事情交给了宗凛。

宗凛猛地抬头,眼神震惊:“你说什么!你疯了!”

“容誉是什么人?你能把握的住?你让他成为云荔的伴侣,平添了多大的危险性!”

公冶元洲目光看向前方:“我和他签了协议,若是违反协议,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协议?这种协议一文不值,你让我签多少份都行,只要想反水,谁都没办法制止他。”

公冶元洲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宗凛:“他付出一条命代价来证明他的决心难道还不够吗?我那天去查询了容誉的伤情,命悬一线,倘若救护车再晚来一分钟,他就真的死了。”

“宗凛,如果在我同意你成为云荔的第二伴侣之前让你先去试命来证明你对云荔的真心,你会怎么做呢?”

宗凛回答的毫不迟疑:“我不会有任何犹豫。”

公冶元洲点头道:“是啊,你是说出来的,谁知道呢?容誉是真正做出来的。”

宗凛的满腔怒气被深深的无力感取代,话语都哽咽在胸膛无法说出,因为这是既定的事实,最后只能认栽:“好得很,公冶元洲,你别后悔!”

公冶元洲冷哼一声,后悔?你要不要看看谁先破防了!

沉默半晌后,宗凛又问:“云荔在哪里?”

公冶元洲......“在确认你成为第二伴侣的当晚做了什么事,容誉现在就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