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我病得不轻,需要杜医生亲手治疗!

时光,仿佛一条从未有过波澜的静谧长河,悄无声息地流淌了数载。

热芭的世界里,那道孑然一身的风景线,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她像是与红尘俗世隔绝的孤岛,婚嫁的船只从未驶向她的港湾,就连爱情的微风也未曾吹拂过她的裙摆。

她的生命坐标,被两个点牢牢锁定:一个是聚光灯下光影交错的演艺事业,另一个,便是这方寸之间,被她视若整个世界的家。

这些年轮的辗转中,她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一个妻子所能倾注的全部温柔与执着。

然而,为了不让那张早已失效的婚书成为束缚她翅膀的枷锁。

江白始终固执地没有提出复合,这便造成了一种奇特的现状——她始终是以“前妻”这个略带疏离的身份,往返于他和女儿江兮兮的生活之中。

这份沉甸甸的坚持,像一块巨石,压在江白心头,让他时常感到喘不过气。

尽管他曾无数次,用尽了各种言辞去劝说热芭,希望她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但那些话语总如泥牛入海,了无回音。

他暗自下定决心,这一次,等到兮兮的高考大戏尘埃落定,当热芭再度归来时,他必须,必须再进行一次最郑重的规劝。

思绪正如同心湖里投下的石子,一圈圈漾开。

“老爸!你的灵魂又飘到哪个异次元去了?喊你半天都没反应!”

江兮兮鬼魅般地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头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娇嗔。

江白猛地一颤,仿佛从一场深沉的梦中惊醒,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啊?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

“能把你手机解锁一下吗?我想找我妈,还有菲菲姐姐的电话,忽然特别想听听她们的声音。”江兮兮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听到这个请求。

江白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弧度,他迅速地将那串熟悉的数字报给了女儿。

江兮兮如获至宝,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点触,第一个电话,毫不犹豫地拨给了热芭。

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冗长而寂寞的等待音,直至自动挂断。

江白在一旁轻声解释道:“别急,估计她正在片场忙碌着,手机可能被助理收起来了。”

江兮兮想了想,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她赞同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那我先给菲菲姐姐打过去,给她一个惊喜!”

话音未落,她已经兴冲冲地拨出了杜菲菲的号码。

远在另一座城市的杜菲菲,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来自东南市的陌生来电,略作思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声音专业而礼貌:“您好,哪位?”

江兮兮听到那熟悉又略带清冷的声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故意压低了声线,模仿着一种成熟又焦虑的腔调:“喂……是……是杜医生本人吗?”

“我是,请问您是?”杜菲菲完全没有听出破绽,依旧保持着医生的职业素养。

“我呀……我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可怜人,想向您咨询一下我的状况……”江兮兮强忍着笑意,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杜菲菲果然上当了,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关切:“哦?请讲,是什么样的病症困扰着您?”

“是相思病呀!”江兮兮终于说出了那个准备已久的答案。

“什么?”杜菲菲明显怔住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故障,她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更加严谨的口吻确认道:“抱歉,请您重复一遍您的病名,您患的是什么病?”

听到杜菲菲那副一本正经到可爱的问询。

江兮兮再也绷不住了,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从听筒里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哈哈哈哈哈!”

这标志性的笑声让杜菲菲瞬间反应了过来,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好啊你个江兮兮,是你这个小捣蛋鬼吧!”

“菲菲姐姐,就是我呀!”江兮兮的笑声里充满了得意的味道。

“你这个小家伙,真的把我唬住了,我还以为是哪个需要紧急救助的患者呢!”杜菲菲的语气里虽带着嗔怪,但那上扬的尾音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我可没说谎哦,我的确是得了相思病呀,因为太想你了嘛!”江兮兮立刻切换到撒娇模式,声音甜得发腻。

杜菲菲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哎哟我的天,你这小嘴是抹了蜜吗?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会撒娇,也不嫌肉麻。”

江兮兮对此毫不在意,振振有词:“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才没有撒娇!菲菲姐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我的高考都考完了,老爸说等录取通知书一到,就要给我办个超棒的庆祝派对,你到时候可必须得到场哦!”

“嗯,好的,我尽量安排时间赶回去。”杜菲菲柔声应允。

“什么叫尽量呀!”江兮兮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杜菲菲一听这小祖宗不乐意了,连忙改口,语气里满是宠溺:“好好好,不是尽量,是保证!我向你保证,绝对会回去!”

“这还差不多!那菲菲姐姐,我就不占用你的宝贵时间咯。”

“哎,等等等等……你爸爸呢?他没在你身边吗?”杜菲菲急忙问道。

江白就在一臂之遥的地方,他疯狂地对女儿使眼色,双手动来动去,无声地表达着:别说我在这儿,假装我不在!他实在没准备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接这通电话。

江兮兮瞬间就领悟了老爸的意图,她狡黠地眨了眨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白心中一宽,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暗道:还是我这贴心小棉袄懂我。

“那个……菲菲姐姐……我爸他就在我旁边听着呢。”

为了防止自己被老爸秋后算账“暴打”一顿。

江兮兮果断地卖了爹:“我这就把手机给我爸,你们聊吧,菲菲姐姐!”

说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机塞进江白的手里,然后像只受惊的小鹿,飞快地转身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

江白握着那个微微发烫的手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写满了无奈。

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

听筒里,杜菲菲那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已经清晰地传来:“喂?喂?江大同志……是你吗?”

事已至此,他已无路可退。

他只能硬着头皮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有些干涩:“喂,菲菲啊。”

“我说江白同志,你刚才是在表演什么行为艺术吗?那么磨磨蹭蹭的,该不会是不想和我说话吧?”杜菲菲毫不留情地调侃道。

“绝对没有,怎么可能呢,你想多了。”江白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杜菲菲听着他这口是心非的辩解。

只是在电话那头轻轻一笑,并未深究。

她太了解他了,这十几年,他就像一只蜗牛,时时刻刻都在刻意地躲着自己,妄图用这种疏离让自己知难而退。

但是,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时光早已将那份最初的执念打磨成了另一种更为坚韧的情感。究竟能不能和江白真正地走在一起,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个唯一且必须的答案了。

他们现在这样,不也像是一家人吗?

她无比珍视这种奇妙而温暖的羁绊。

于是,她巧妙地放过了他,话锋一转,切入了一个更让她关切的话题:“对了,我之前从国外给你邮寄回去的那些新药,你服用后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出现一些好的变化?”

杜菲菲的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江白记忆的匣子。

他这才猛然忆起,不久前收到的那个装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国际包裹,里面是杜菲菲费尽心力为他寻来的,据说是针对他这种罕见病症的最新研究成果。

他断断续续地服用了一阵子,效果……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

他依稀感觉到,那两条早已麻木如顽石的双腿,深处似乎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电波。他曾试探着用力掐了一下大腿,那久违的、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刺痛感,让他当时愣了好几秒。

但也正因为这种感觉太过微渺,如梦似幻。

他便下意识地将其归为错觉,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更没有及时地将这个或许是重大突破的反馈告诉杜菲菲。

此刻被她郑重提起,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整理了一下思绪,将那微弱的感受一五一十地向她和盘托出。

电话那头的杜菲菲一听,瞬间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之中,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八度:“这么说,这个治疗方案对你的病症是切实有效的!江白,你听着,必须严格按照剂量,坚持服用,一天都不能落下!”

“嗯,嗯嗯。”江白被她的情绪感染,郑重地点了点头。

杜菲菲正想再说些什么,身边,一位助理模样的年轻人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提醒道:“杜医生,电视台的直播设备已经全部调试完毕,导播在催了,时间快到了。”

“好的,我明白了。”杜菲菲迅速回应了一句。

江白敏锐地听到了电话里的动静,知道她有正事要忙,便主动说道:“菲菲,你那边要是有事,就先去忙你的吧。”

杜菲菲一听,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语气里又带上了那熟悉的调侃味道:“哟,瞧把你给急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挂电话,好落得个清静啊?”

江白被她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杜菲菲见他吃瘪,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柔声道:“好啦,不逗你了,我是真的要去忙了。”

话音落下。

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转身,她迈步走进了马桶台那灯火通明、充满了现代科技感的演播大厅。

一位资深男主持人早已在访谈区等候多时。

杜菲菲快步走上前,脸上挂着职业而亲和的微笑,主动伸出手与对方交握:“您好,实在是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杜医生,我们都非常期待今天的节目。能请您先对着镜头,和我们广大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吗?”主持人风度翩翩地说道。

杜菲菲闻言。

优雅地点了点头。

她转向正对着她的那台冰冷的摄像机,镜头后面是数以万计的目光,她从容地挥了挥手,笑容明媚:“哈喽,屏幕前的大家好,我是一名专注于神经系统疑难杂症的医生,我的名字是杜菲菲。”

直播间的弹幕,在杜菲菲开口的瞬间,就如同被投入了深水炸弹的鱼塘,瞬间沸腾。

因为这位杜医生的形象,与人们传统认知中严肃、刻板的医生大相径庭,她更像是一位误入医学界的当红明星,容貌惊艳,气质卓然。

“卧槽!我没看错吧?现在的医生都卷到这个颜值水平了吗?”

“我宣布,我从现在开始就是个病人了!我病得不轻,需要杜医生亲手治疗!”

“有这么漂亮的主治医师,我敢打赌,这家医院的病人恐怕没有一个愿意主动出院的吧。”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那些善意而有趣的调侃。

主持人也忍俊不禁,他笑着对杜菲菲说:“杜医生,看来您一出场,就用您的魅力征服了我们的网友们,大家都在夸您漂亮呢。”

闻言,杜菲菲只是淡然一笑,从容回应:“谢谢大家的厚爱与夸奖。”

经过一个简短的开场互动。

主持人不再赘言,迅速将话题引入了今天的核心,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而深入,开始对杜菲菲进行正式的专访:

“杜医生,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您最初的身份是咱们东南军区总院的一名战地医护人员,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护士。甚至有记录显示,您曾亲身参与过维和行动,踏上过真正的战场。可后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契机,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动力,促使您在之后的这么多年里,选择潜心专攻神经系统再生这个极其冷门且艰难的领域呢?”

就在主持人抛出这个问题的同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