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北夷往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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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大周北方边境。
北方的气候与南方完全不同，一年四季分明，楚翊宸走遍大周境内，只有北方边境是他最好奇的地方。
他已经来此处两次，第一次是夏天，第二次是秋天。
据说北方四季分明，春天草长莺飞，夏季牛羊陈群，秋天满地落叶，冬季银装素裹。
楚翊宸已经见过了草原上成群的牛羊，和书本上所说的一叶知秋，如今他还想见识一下其他两个季节。
再次来到北方边境时，正是草长莺飞的春天，大周境内并没有太多草原，楚翊宸便想着，到边境外看看。
那时的北夷已经与大周议和，双方商贾贸易频繁，楚翊宸便加入了一个商队，随着商队来到了北夷。
这一次，他如愿以偿见识到了北方的春，草地刚刚发芽，颜色娇嫩，羊群里也多了不少小羊羔，跟在母羊的身后。
他与女孩的相识，是因为一场误会。
楚翊宸几乎没太见过刚出生的羊羔，第一次见到只觉得新奇，无意间便一路跟着羊羔离开，直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女孩当成了偷羊贼。
虽说已经过去十三年，但楚翊宸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个春日的正午，女孩一身北夷的服饰，肆意驰骋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盯着他这个外来人。
而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要偷走我的小羊羔吗？”
那时的楚翊宸不过才二十的年纪，他在中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只一眼便被她吸引。
只是在北夷久了才知道，北夷所有的女孩从小便生活在马背上，北夷没那么多中原的规矩，女孩以在马背上驰骋为荣，她们活的自由又张扬。
但那一眼的心动，是谁也替代不了的，楚翊宸因此留在了北夷，慢慢的二人产生了感情，但北夷有自己的规矩，为了保证血脉的纯粹，他们的族人不允许与外族通婚，女孩是北夷首领的女儿，更不能打破这个规矩。
女孩因此哭了好久，又提议让楚翊宸带她走，只是被楚翊宸拒绝了。
中原不适合女孩，女孩也不应该为了他，将自己困在会折了她翅膀的中原。
冬天来临的时候，楚翊宸总算将小羊养大，他带着女孩给他做的羊绒毡帽，在一个黑暗的夜里独自回了中原。
“所以，师兄不接收孙小姐，是因为那个北夷女孩？”
楚翊宸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我在离开北夷后的第五年，又偷偷回去了一次。”
“那时的她已经嫁人，丈夫是与她一同长大的男孩，那男孩很喜欢她，若不是我的出现，她们应该会更早成婚。”
“可是师兄你这么做，真的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楚翊宸闻言沉默，半晌后才重新开口：“我不知道。”
“不过也许我离开时她会伤心，但总会走出来，而那时候，她的阿爸阿妈还在她身边，之后也会拥有一个爱护她的丈夫。”
“可若是我带她回了中原，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为了一个喜欢的男人，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乡和爱她的父亲母亲。”
“那样的爱太自私了，我做不到。”
江妩却忍不住皱眉：“可是师兄，爱就是自私的啊！”
“你若真的爱一个人，便不会顾虑这么多，你只会想永远将她留在身边，日日夜夜都能见到她。”
此话一出，楚翊宸不解的抬起头：“为什么？”
“这只不过是用爱来掩盖自己的自私。”
闻言，玉尧只觉得无奈，怪不得最开始大师兄下山时，师父只送给他两个字“入俗”。
大师兄自小便跟在师父身边，学的是圣人道理，接触到的是纯粹的人心，便下意识将自己也留在了圣人之位。
可人活着，不过就是为了粗茶淡饭与七情六欲，师父经历的多，明白这个道理，但不代表大师兄也明白。
“所以当初你选择入朝为官，是觉得皇宫才是这世上最俗之地？”
“不是吗？”楚翊宸反问：“我在外游历时听惯了皇城里的弯弯绕绕，你不觉得，他们在朝堂上因为一件事而争执不下的样子，很像师父在后院养的鸭子吗？”
听到这个形容，二人只觉得无语，这圣人道理当真害人不浅，师兄在朝堂这种混浊之地滚了这么多年，竟还没被染上颜色。
只是今日师兄竟然破天荒的同她们说了这些，这圣人道理总算裂缝了。
“既然大师兄觉着这些东西无趣，那你现在又为什么为孙小姐的事情烦心呢？”
“就如同往常一样，干脆果断的拒绝，没什么可多虑的。”
闻言，楚翊宸沉默下来，是啊，他在纠结什么？
就像往常一样拒绝，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就好了。
“所以说啊，师兄你这是动心了。”
江妩看的明白，干脆了当的做出结论。
一句话让楚翊宸惊讶，反应过来连忙否认：“不可能，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你不懂……孙小姐在马背上时，与那个女孩很像。”
说着，楚翊宸皱起眉：“我不知道，我是因为她而动心，还是因为她神似某人而动心。”
“可是师兄，你真觉得，你对当初那个女孩的感情，是爱吗？”
见江妩说到了点上，玉尧在一旁连连点头：“就像师兄你刚刚说的，我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并不会觉得她嫁给别人会幸福，更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给她祝福。”
“我爱的人如果也爱我，那么不管有多难，他都一定只能属于我。”
楚翊宸听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场初见，女孩坐在马背上，逆着光，看着站在草地上，有些傻傻的男孩。
很快，楚翊宸便意识到不对，曾经相遇的场景记忆犹新，可女孩的脸，他似乎已经记不清了。
若是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忘记她的脸？
楚翊宸终于释然，看着远处的天空长叹一口气。
“你们说的对，也许我只是喜欢那一瞬间的感觉。”
北方的气候与南方完全不同，一年四季分明，楚翊宸走遍大周境内，只有北方边境是他最好奇的地方。
他已经来此处两次，第一次是夏天，第二次是秋天。
据说北方四季分明，春天草长莺飞，夏季牛羊陈群，秋天满地落叶，冬季银装素裹。
楚翊宸已经见过了草原上成群的牛羊，和书本上所说的一叶知秋，如今他还想见识一下其他两个季节。
再次来到北方边境时，正是草长莺飞的春天，大周境内并没有太多草原，楚翊宸便想着，到边境外看看。
那时的北夷已经与大周议和，双方商贾贸易频繁，楚翊宸便加入了一个商队，随着商队来到了北夷。
这一次，他如愿以偿见识到了北方的春，草地刚刚发芽，颜色娇嫩，羊群里也多了不少小羊羔，跟在母羊的身后。
他与女孩的相识，是因为一场误会。
楚翊宸几乎没太见过刚出生的羊羔，第一次见到只觉得新奇，无意间便一路跟着羊羔离开，直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女孩当成了偷羊贼。
虽说已经过去十三年，但楚翊宸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个春日的正午，女孩一身北夷的服饰，肆意驰骋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盯着他这个外来人。
而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要偷走我的小羊羔吗？”
那时的楚翊宸不过才二十的年纪，他在中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只一眼便被她吸引。
只是在北夷久了才知道，北夷所有的女孩从小便生活在马背上，北夷没那么多中原的规矩，女孩以在马背上驰骋为荣，她们活的自由又张扬。
但那一眼的心动，是谁也替代不了的，楚翊宸因此留在了北夷，慢慢的二人产生了感情，但北夷有自己的规矩，为了保证血脉的纯粹，他们的族人不允许与外族通婚，女孩是北夷首领的女儿，更不能打破这个规矩。
女孩因此哭了好久，又提议让楚翊宸带她走，只是被楚翊宸拒绝了。
中原不适合女孩，女孩也不应该为了他，将自己困在会折了她翅膀的中原。
冬天来临的时候，楚翊宸总算将小羊养大，他带着女孩给他做的羊绒毡帽，在一个黑暗的夜里独自回了中原。
“所以，师兄不接收孙小姐，是因为那个北夷女孩？”
楚翊宸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我在离开北夷后的第五年，又偷偷回去了一次。”
“那时的她已经嫁人，丈夫是与她一同长大的男孩，那男孩很喜欢她，若不是我的出现，她们应该会更早成婚。”
“可是师兄你这么做，真的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楚翊宸闻言沉默，半晌后才重新开口：“我不知道。”
“不过也许我离开时她会伤心，但总会走出来，而那时候，她的阿爸阿妈还在她身边，之后也会拥有一个爱护她的丈夫。”
“可若是我带她回了中原，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为了一个喜欢的男人，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乡和爱她的父亲母亲。”
“那样的爱太自私了，我做不到。”
江妩却忍不住皱眉：“可是师兄，爱就是自私的啊！”
“你若真的爱一个人，便不会顾虑这么多，你只会想永远将她留在身边，日日夜夜都能见到她。”
此话一出，楚翊宸不解的抬起头：“为什么？”
“这只不过是用爱来掩盖自己的自私。”
闻言，玉尧只觉得无奈，怪不得最开始大师兄下山时，师父只送给他两个字“入俗”。
大师兄自小便跟在师父身边，学的是圣人道理，接触到的是纯粹的人心，便下意识将自己也留在了圣人之位。
可人活着，不过就是为了粗茶淡饭与七情六欲，师父经历的多，明白这个道理，但不代表大师兄也明白。
“所以当初你选择入朝为官，是觉得皇宫才是这世上最俗之地？”
“不是吗？”楚翊宸反问：“我在外游历时听惯了皇城里的弯弯绕绕，你不觉得，他们在朝堂上因为一件事而争执不下的样子，很像师父在后院养的鸭子吗？”
听到这个形容，二人只觉得无语，这圣人道理当真害人不浅，师兄在朝堂这种混浊之地滚了这么多年，竟还没被染上颜色。
只是今日师兄竟然破天荒的同她们说了这些，这圣人道理总算裂缝了。
“既然大师兄觉着这些东西无趣，那你现在又为什么为孙小姐的事情烦心呢？”
“就如同往常一样，干脆果断的拒绝，没什么可多虑的。”
闻言，楚翊宸沉默下来，是啊，他在纠结什么？
就像往常一样拒绝，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就好了。
“所以说啊，师兄你这是动心了。”
江妩看的明白，干脆了当的做出结论。
一句话让楚翊宸惊讶，反应过来连忙否认：“不可能，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你不懂……孙小姐在马背上时，与那个女孩很像。”
说着，楚翊宸皱起眉：“我不知道，我是因为她而动心，还是因为她神似某人而动心。”
“可是师兄，你真觉得，你对当初那个女孩的感情，是爱吗？”
见江妩说到了点上，玉尧在一旁连连点头：“就像师兄你刚刚说的，我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并不会觉得她嫁给别人会幸福，更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给她祝福。”
“我爱的人如果也爱我，那么不管有多难，他都一定只能属于我。”
楚翊宸听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场初见，女孩坐在马背上，逆着光，看着站在草地上，有些傻傻的男孩。
很快，楚翊宸便意识到不对，曾经相遇的场景记忆犹新，可女孩的脸，他似乎已经记不清了。
若是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忘记她的脸？
楚翊宸终于释然，看着远处的天空长叹一口气。
“你们说的对，也许我只是喜欢那一瞬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