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见如故
府城其实离谷村并不太远,只是原身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村子。
村子里有专门接送人往返府城的马车,周子安坐着车,半天时间都到了。
可到了府城之后,周子安才明白自己听到的消息并不全面。
朝廷确实是要选拔官员,但府试时间是三个月之后。
原身已经将村里的房子卖掉,也不想再跑回去了。反正他和那些村民也不熟悉,没什么情分。
朝廷放出出消息有一个月时间,府城已经来了不少前来准备参与考试的读书人。于是不少客栈推出了长租的客房,可以让读书人以实惠的价格在此住到开考。
还有不少人家,出于赚钱或者结交读书人的目的,将自家闲置的院子收拾出来租给这些备考的外地人。
原身在客栈住了几天后,还是决定租一个院子里的房间,那样更安静,人员也不像客栈鱼龙混杂,还也可以和同住的其他读书人交流一下学问。
也是到了这里他才知道,虽然从小就在父母的教导下读书,但和参加科举所需要的学问有一些差距。他想和其他人多一些接触,尽量多探听一些内情。
在中人的介绍下,原身住进了府城南面的一个两进院子。
他当然不是全部租下,只是租了其中的一间偏房。
这院子里还住了三波人。一个是也孤身一人来赶考的徐姓书生,住在原身边上的另一间偏房。
还有一个是隔壁县来的考生胡公子,家境应该挺好,带着两个书童,住在对面的两间偏房,一间自己住,一间是两个书童住。
至于三间正房,住着的似乎是一个大家公子,原身没有看见人,只看见有好几个小厮和丫鬟不时进出。
据说那位公子并不受来应考的,只是外出路过此地,和胡公子是朋友,得知胡公子也在此地,过来叙旧,干脆就租下了一起的房间,方便多相聚一下。
原身只是在中人的介绍中顺便听到了这些,并不在意。他和徐书生住的最近,也不经常外出,偶尔聚在一起讨论一下学问。
在住进小院的十天后,原身出来在小院里透气,正准备回房,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周公子。”
在这城里,读书人之间称呼上都比较守礼。不少人都称呼原身为周公子,稍微熟悉一点的就称其为周兄。
所以虽然声音听起来不太熟悉,原身还是停下脚步回头。
回头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穿着华服的年轻公子。
对方在看见原身的脸后,明显也愣了一下,然后羞窘的笑了。“抱歉,是在下认错了人。”
原身刚要开口,就看见正房的门打开,一位年龄和原身差不多的公子走了出来。
在看见来人后,笑着开口:“戴兄,你怎么来这里了?”
那位华服公子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听胡兄说周公子到了此地,等不及他一起,就想先过来和你打声招呼。没想到进来就认错了人,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原身这才知道那位大家公子也姓周。
他打量了一下,那位公子身高和体型确实与自己差不多,从背影看确实认错很正常。
只是那位公子身上穿着的是绸衫,自己穿的是一身细布衣衫。
原身之前在村里穿的都是粗布的短襟,到了府城之后,看见别的读书人穿的都是长衫,不愿意被人看不起,也买了材质比较好的长衫换上,之前的衣物全部典当了出去。
虽然原先的家中银钱不多,但卖了房子和物件后,手里也有一笔不少的钱财。在府试和之后到京城考试这一年,银钱是足够的。
所以他虽然没有挥霍,但也不必太节省。
考上了,之后就是官员,自然不会缺了花用。要是没考上,原身觉得凭自己的学问和武艺,找个能养活自己的伙计也不在话下,所以并不担心。
这细布和绸缎当然不一样,可原身买的是比较好的那种柔软的料子,不仔细看和绸衫差距不大,这位戴公子一时没发现差距也是有的。
他看过去时,那位周子安也顺着戴兄的话往这边看来。他似乎脾气很好,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朝着原身笑了笑。
原身也打了个招呼回了房间,那两人也进入了正房。
晚上,那位胡公子也回来了。因为有朋友,还从酒楼叫来了席面招待。因为和原身以及那位徐书生同住一院,最近也熟悉起来,也叫了两人一起。
于是五个人就在正房吃菜喝酒。
一开始只是随意闲聊,随着酒越喝越多,谈兴都上来了。胡公子和徐书生以及戴公子都是准备参加科举的人,不自觉的就谈到了考试的话题上。
周公子显然对科举没什么兴趣,只在谈到武功的话题上才会参与进来。可那三人注重的是学问,对武道功法只是略通,并没有经过什么名师指导,显然没办法聊到一起。
倒是原身,虽然没有经过什么名师教学,可父母传授给他的确实是顶尖功法,和周公子很有共同话题,越聊越投机。
经过这一顿饭,他也和那位周公子熟悉了起来。
之后的几日,周公子经常喊自己过去一起喝酒聊天。话题从他外出的趣事,一直聊到到从小练功受到的苦痛。
练武其实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原身小时候也被父母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坚持下来,聊起来也是感同身受。
短短几日相处,两人也如多年好友一般无话不谈。甚至比那位胡公子与其相处的更融洽。
原身也知道了这位周公子是隔壁府城一个武道世家的三公子。祖父已经不在,现在是父亲做家主。家中没有姐妹,只有两位兄长,都已经娶妻,只有他因为眼光高不愿意听从父母的安排相看,至今还是一个人。
原身看出他已经待烦了,便询问为何不干脆告辞回家。
那位周公子便告知,此次是奉父亲之命替父亲外出办事,回程的时候得知朋友在此,想着好久没见,便留下来盘桓几天。
没想到父亲见自己多日未回,便派人传来消息,他的二哥也在这几日便会路过此地,让他可以多住几日,等着二哥一起回去。
他想着也没有其他事情,便同意了。
说到这里,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将家中的地址告诉原身,忙仔细跟原身解释了一番自家在梁州城城的位置,嘱咐等考完了试,让原身一定要去他家一趟,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
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递给原身,说这是自己的信物,上面有周家的标记。到梁州城的时候,只要拿出玉牌,自会有人带原身去周家,下人也会客气对待。
原身觉得那块玉牌似乎很值钱,有点不好意思收下。可对方坚持,他也在道谢过后,将玉牌挂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