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地底阶梯,暗藏杀机
潮湿的空气里,铁锈味裹着若有若无的火药气息,像条黏腻的蛇缠上脖颈。
萧云和牟勇立在石阶前,头顶雨水顺着岩缝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那水花里竟泛着金属冷光,像极了子弹壳的色泽。
"你看这门沿。"萧云屈指叩了叩石门边缘,指腹触到凹凸的刻痕。
牟勇凑过去,就着战术手电的光,只见青黑的石面上密密麻麻爬满符文,像是用利器反复凿刻而成,有些地方还凝着暗红的锈迹,不知是血还是某种矿物。"这玩意儿...像不像咱们在晋西北见过的古墓封门符?"牟勇的刺刀尖轻轻划过一道刻痕,"不过那时候的符是镇邪,这上面的..."他突然顿住,手电光束扫过某个符号,"操!
这是小鬼子的菊纹!"
萧云瞳孔微缩。
确实,在符文最下方,一个变形的十六瓣菊纹被刻进石缝,边缘还带着新凿的毛刺。"看来这底下的东西,小鬼子也惦记着。"他摸了摸脖子上发烫的青铜扳指,机关密鉴的灼烧感顺着皮肤往心口钻,"走,他们快到洞口了,咱们得赶在前面。"
阶梯往下延伸,两侧墙壁嵌着拇指大小的晶体,幽蓝幽蓝的,像极了萧云在签到空间见过的荧光石,却比那更透亮。
沙暴在前头嗅了嗅,尾巴夹得低低的,每走一步都把耳朵贴在脑门上,喉咙里发出呜咽。
牟勇把萧云往自己身侧带了带,刺刀平举在胸前:"老子就说这地儿邪性,连狗都发憷。"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脆响从脚下炸开。
两人同时顿住,牟勇的刺刀"唰"地抵住萧云后背,把人往墙上带。
萧云半蹲着,借着手电光看见第三级石阶中央的青石板微微凸起,缝隙里渗出暗褐色的液体——是机油。"压力触发装置。"他从空间里摸出根精钢长棍,"退三步。"
牟勇拽着他往后挪,沙暴早机灵地窜到两人脚边。
萧云用铁棍尖端勾住凸起的石板边缘,手腕一压,"咔"地撬开半寸。
底下的机械结构露出来:铜制齿轮咬合着铁索,铁索另一头连着墙内的暗槽,槽里密密麻麻插着三棱箭,箭头泛着青黑——淬过毒的。
"小鬼子改良的机关。"萧云扯下腰间的军用水壶,往齿轮缝隙里倒了半壶酒精,又摸出根火柴划亮。
酒精遇火腾起蓝焰,齿轮在高温下扭曲变形,铁索"啪"地崩断。
牟勇凑近看了眼暗槽里的箭簇,吐了口唾沫:"奶奶的,要真踩上去,得成刺猬。"
两人继续下行,阶梯越来越陡,空气里的火药味却越来越浓。
当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眼前豁然开朗——是座足有两个篮球场大的地下厅,穹顶垂着钟乳石,地面铺着青石板,正中央立着座两人高的青铜鼎。
鼎身铸满云雷纹,纹路深处嵌着细碎的金箔,在幽蓝晶体的映照下泛着暗金。
"这鼎..."牟勇舔了舔嘴唇,"比咱们在太原博物馆见的那座还大。"他刚要往前迈,萧云突然拽住他胳膊。
就见青铜鼎表面的云雷纹开始流动,像活过来的金蛇,顺着鼎身爬上地面,又顺着墙壁游走。
下一秒,整个大厅的景象骤然扭曲——
原本空旷的大厅变成了战场。
萧云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见穿土黄色军装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刺刀上挑着带血的布条;戴钢盔的鬼子端着三八大盖,枪口喷着火舌;还有穿粗布短打的老百姓,抱着孩子往他们身后躲,可那孩子的脸却是青灰色的,眼窝里淌着黑水。
"幻象!"萧云大喝一声,反手掐住牟勇的虎口。
牟勇被这一下掐得倒抽冷气,正要骂,突然看清那些"士兵"的军装——领口没有军衔,袖口沾着草屑,分明是二十年前北洋军的打扮。"他娘的!"牟勇抡起刺刀就砍,刀风劈开个"鬼子"的脑袋,那东西却像烟雾般散了,下一秒又从另一个方向扑来。
萧云闭了闭眼。
系统空间里,《现代心理学与精神干扰对抗》的知识在脑海里翻涌。
他知道这是某种利用声波或磁场干扰脑电波的机关,关键是要找到"锚点"。
他摸出脖子上的青铜扳指,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肤——这是机关密鉴在定位干扰源。
"跟我念!"萧云拽着牟勇的手腕按在青铜鼎上,"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牟勇被这没头没脑的话整懵了,可看萧云眼睛发红,咬牙切齿的模样,也跟着吼:"老虎没打着,打着小松鼠!"
幻象里的"鬼子"突然顿住,"北洋军"的喊杀声弱了几分。
萧云趁机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在嘴里炸开,疼痛感让他的意识瞬间清明。
他抓起牟勇的手按在鼎身的云雷纹上:"跟着我摸!"
两人的手掌沿着金箔纹路游走,当指尖同时触到鼎身最下方那个变形菊纹时,幻象"轰"地消散。
牟勇扶着膝盖直喘气,额头全是冷汗:"他娘的,比打十场白刃战还累。"
话音未落,青铜鼎突然震动起来。
原本闭合的鼎盖"咔"地裂开条缝,里面传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古钟在地下回荡。
萧云和牟勇同时后退半步,沙暴"汪"地一声窜到两人脚边,炸着毛盯着鼎口。
鼎盖缓缓抬起,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卷泛黄的羊皮纸,用红绳捆着;还有把巴掌长的钥匙,铁制的,表面布满细密的锈斑,可那锈斑却泛着诡异的青黑,像极了刚才机关箭簇上的毒。
萧云戴上从空间里拿的橡胶手套,小心翼翼捧起羊皮纸。
展开的瞬间,牟勇的手电光扫过纸面,两人同时倒抽冷气——上面画着幅地图,山脉河流的轮廓竟和晋西北一带高度重合,可在某个标着"虎头崖"的位置,用朱砂笔圈了个圈,旁边写着"藏兵洞,甲"。
"这他娘的..."牟勇凑过去,"虎头崖?
不就是咱们上个月打鬼子时路过的那座秃山?
当时我还说那山没树没水,鬼子都懒得设据点。"
萧云没说话,指尖轻轻抚过地图边缘的小字。
那些字是用古汉语写的,有些地方被虫蛀了,勉强能认出"洪武二十三年玄铁勿为外寇所得"等字样。
他又拿起那把钥匙,刚一碰到,寒气就顺着指尖窜进骨头,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这钥匙..."牟勇抽了抽鼻子,"有股子硝磺味。"他凑近闻了闻,"像咱们炸鬼子炮楼用的土炸药,可更冲。"
青铜鼎突然又震了震,鼎盖"砰"地合上,震得地面石板都在晃。
萧云迅速把羊皮纸和钥匙收进空间,拉着牟勇就往阶梯口跑:"快走!
刚才的震动可能引动了顶上的岩层,小鬼子说不定也摸下来了!"
两人往上狂奔,沙暴在前面引路。
刚跑到石阶中段,就听见下方传来"咔啦啦"的崩裂声,回头一看,青铜鼎所在的大厅正往下塌陷,云雷纹的金箔在尘烟里闪了最后一下,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洞外的山洪还在咆哮,鬼子的吆喝声已经近在咫尺。
萧云摸了摸空间里的羊皮纸,地图上的虎头崖标记在脑海里格外清晰。
他转头看向牟勇,后者正用刺刀挑开挡路的藤蔓,汗水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
"等打完这仗。"萧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咱们得去趟虎头崖。"
牟勇回头咧嘴一笑,刺刀在火光里闪着冷光:"成!
老子正好手痒,想再炸他娘的鬼子炮楼。"
两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一步步往洞外冲去。
而空间里的羊皮纸,正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颤动,地图上的朱砂圈,像团未燃尽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