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侍女告二人

冬梅和小德子拿着案件的文档回到昭仪殿,将其交给武媚娘:

“主子,这些是奴婢在大理寺查到的,希望对主子有所帮助。”

武媚娘接过一瞧,她嘴角微微一弯,眼底闪过冷意:

“哼,原来李忠这孩子的生母刘氏是被王皇后的舅舅派人秘密杀害,还将其伪装成刘氏是为了去母留子而自戕,这王巧颜与她的舅舅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冬梅有些不理解:“主子,您是想如何处理呢?”

武媚娘合上卷宗:“既然王皇后和萧淑妃都想让我死,我就接着她们的手,反手将她们处之而后快。”

第二天,武媚娘拿着一盒糕点,去立政殿,一进殿内就见李治正坐在龙椅上,批阅着最后一本奏折,李治抬起头见是武媚娘,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武媚娘刚在案边站定,青绿色的襦裙随着俯身的动作扫过地面,带起一缕淡淡的脂粉香。

“媚娘给圣人请安。”

她的声音不高,却恰好能让李治听清,鬓边那支珍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李治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她袖口的绫罗,滑腻得像流水。

“免礼。”

他把她往身边带了带,案上刚沏的茶还冒着热气:

“刚说要让人去请你,倒是巧了。”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侍卫的喝止声混着衣裙摩擦地面的声响涌进来,李治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底漫上层薄霜,立政殿的规矩,何时变得这样松散。

冬梅像阵风似的闯进来,发髻都跑散了,一支银簪斜插在头上,摇摇欲坠。

她扑在青砖地上时,膝盖撞出的闷响在殿内格外清晰,手里紧紧攥着的卷轴因为用力,边缘都捏皱了。

“大胆贱婢!圣人与昭仪在此,你也敢放肆!”

冬梅却像没听见,只是拼命把卷轴举过头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滴在卷轴的黄麻纸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湿痕。

“圣人!被您临幸过的宫女刘氏,是奴婢的同乡啊!”

李治的眉峰蹙了起来。

刘氏…… 他恍惚记起有这么个人,生得瘦弱,说话总是怯生生的,去年冬天还在御花园见过,抱着个锦盒,说是给太子送冬衣。

“奴婢方才查访到……”

冬梅深吸一口气,泪水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王皇后让国舅柳子燕秘密杀了她,还装作是刘氏自己想‘去母留子’,寻了短见啊!”

她说着,把卷轴往前送了送:

“这是奴婢找到的证词,有当时看守的老太监画的押!”

武媚娘站在一旁,指尖轻轻绞着帕子。

她看见李治握着茶盏的手指渐渐收紧,指节泛白,茶盖与茶碗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上,像有人在轻轻叩门,却没人敢出声应。

张瑜还想呵斥,被李治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冬梅,又看了看那卷被泪水浸透的证词,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抬手道:

“把东西呈上来。”

李治接过张瑜递过来的证词,立刻怒火中烧:“张瑜,立刻传王皇后与萧淑妃到立政殿!”

过了一会儿,王萧二人像失了魂儿一样,晕头转向地走进立政殿,齐声说道:

“妾身,给圣人请安。”

李治见状,二话不说,扬起手来,“啪”的一声,重重地扇在了王皇后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王皇后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她被打得有些发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茫然地问道:“圣人为何要打妾身?”

就在李治准备开口大骂王皇后的时候,小雨突然捧着一个罐子,急匆匆地走进了立政殿。

王皇后定睛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小雨和她手中捧着的罐子,心中暗自思忖:

“这个贱婢,竟然背叛了我!投靠了武媚娘!”

武媚娘看着小雨,轻声安慰道:

“小雨,你不要害怕,将你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圣人。”

小雨这才稍稍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罐子,从里面拿出一枚扎满了针的巫蛊娃娃,捧在手心里。这巫蛊娃娃制作得十分逼真,上面的针密密麻麻,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武媚娘见到这巫蛊娃娃,吓得脸色惨白,差点没有站稳。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枚巫蛊娃娃,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

“小雨,这是怎么回事?”

小雨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圣人,这枚娃娃是奴婢在昭仪殿前的大树下挖到的,上面还写着武昭仪的生辰八字呢!而且,这上面的字迹,与淑妃殿下和皇后殿下平日里的笔迹并无二致!”

萧淑妃见事情暴露,她开始辩解:

“小雨!你这个贱婢再胡说八道什么!本宫何时与皇后殿下设计谋杀武昭仪了!你没有证物就没有信口雌黄污蔑于我!”

冬梅毫不犹豫地插话:

“冬梅愿意为此事作证!就在那时,冬梅与小德子恰好从皇后殿下身边路过,目睹了皇后殿下的贴身内侍吴良和其他几个小内侍行色匆匆地离开未央宫,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后来,奴婢从小雨那里偶然得知,原来皇后殿下和淑妃殿下正在未央宫中使用我家主子的生辰八字,施行宫中禁术,企图谋害我家主子的性命!”

李治听完冬梅的叙述,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他冷漠地看着王萧二人,眼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愤怒,厉声道:

“事已至此,你们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王皇后缓缓抬起头,直面李治的目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

“就算这一切都是妾身所为,那又能怎样呢?就算这一切都不是妾身所为,那又能怎样呢?圣人啊圣人,自从妾身嫁入李家以来,您可曾正眼瞧过妾身一眼?您可曾给过妾身一个女人真正的快乐和宠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