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神豪的行事风格
偏偏乔治还不敢抬价太高，生怕于微放弃，那样砸在他手里，就可能大亏。于微那边不太在乎，但他亏一笔就承受不起。
拍卖结束，乔治就捞到一样东西，明宣德剔红「云龙纹」盖盒，而且还是以血亏方式。
乔治黑着脸，不断给程瑞打眼色，显然想要私下质问程瑞，这究竟怎么回事？
然而程瑞任他瞪得眼睛都红了，也一副看不见的样子。
乔治气炸了，但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能直接说，只能灰溜溜离开，准备回头再算账。
见乔治走了，程瑞这才看了乔治的背影一眼，显然刚刚不是没看见乔治的眼色，只是装作没看见。或者说，装作不认识。
转头看向沙景程，却见沙景程一副兴奋的样子。
程瑞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拍下你几乎所有古玩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吗？”
沙景程哈哈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九州集团董事长秘书。之前九州文玩的人来跟我谈，让我别把文玩卖给外国人，我没同意，但给了个面子搞了个拍卖会。没想到他们直接来拍下，这下皆大欢喜了。我赚了钱，他们也得到了想要的。谢谢你老程，这拍卖会搞得不错。”
程瑞愕然地看着沙景程，心想知道你蠢但不知道你这么蠢。
那可是九州集团董事长，多少大老板想要攀关系。
他的人来找你谈，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让你别将文玩卖给外国人，这你拒绝？
什么卖个面子搞个拍卖会，你那是卖面子吗？你只是想拍出最高价而已，况且你的面子比林公子的还大吗？
确实现在结果，是林公子几乎将所有都拍下来了，可问题是，这能一样吗？
你要是直接拒绝乔治，将文玩卖给林公子，卖出的价钱，也不会低，那样的话，才是卖了个人情，现在这种方式，那是一点人情都没有啊。甚至，还给林公子留下了一个不好印象。
也许这样，确实稍微高价一些，可为了这点利益，失去一个结交九州集团的大好机会？
怪不得他老爸死后，公司就每况愈下，这些他老爸收藏的珍品，也沦落到被他出售的下场。
“这个蠢货，差点被他害死。”程瑞心里骂了一句，他不是什么好人，不会为坑沙景程这件事有什么良心不安。
他现在唯一不安的是于微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勾当，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上门道个歉。
虽然是无心之失，但也得道个歉表明诚意。至于沙景程怎样，那就不关自己事了。
另外一边，于微、南宫竹影、孙婉棠、杜子腾等人正在配合着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将一件件文玩小心翼翼搬上车。
除了杜子腾之外，其他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为留下了重要文玩，感到振奋。
只有一件被乔治高价带走，其他都留下了，这个结果，几乎可以说完美了。
孙婉棠感慨：“我们这位老板，实在太豪横了。我还说不去跟沙景程谈，怎么阻止文玩外流，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用自己的钱全部拍下来。”另两个同事，纷纷附和。
“登门拜访沙景程，或许能用更低价买。但是显然，咱们这老板不稀罕，用于秘书的话来说，沙景程不配。”
“这就是有钱的感觉吗，真特么的爽啊。”
“咱们老板投资岭南古典非遗文化创业园和九州文玩砸了几十亿，早该想到这样的。”
“那不一样，那些是投资，就算是那些投资上百亿的大老板，买文玩也不能这么买的。咱们老板，要比那更有钱多了。”
杜子腾见南宫竹影面带笑意，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崇拜，忍住唱反调：“他也就有几个钱而已，我家要是这么有钱，我也能这样留下古玩，甚至能够做得更多，没什么了不起的。”
南宫竹影扫了他一眼，这回是一句话也没说。
但这回孙婉棠等人都听不下去了，说道：“之前你说资本逐利，现在好了，老板花钱买下，你还在这阴阳怪气。酸什么呢，你有钱也不见得这么大方。说这种话彰显不了自己，只会让你显得很下头很没格局。”
杜子腾被说得脸色涨红，很想骂回去，但孙婉棠跟南宫竹影关系很好，不想跟孙婉棠闹得太僵，于是有所收敛，反驳说道：“我承认他这件事做得好，我只是想表达，这是他本身有钱，而不是多高尚。一个身家过亿的捐一百万，不见得比一个身家一千捐一百块的人高尚，仅此而已，没别的意思。”
孙婉棠撇了撇嘴，懒得争了。跟南宫竹影等人，有说有笑。其他人等，也越来越看不惯杜子腾这人了。
这时，程瑞走了过来，来到于微面前，毕恭毕敬笑容有些谄媚地道：“于秘书您好，我叫程瑞，不知道您到来，有失远迎，这场拍卖会也搞得不是很好，实在是罪过罪过。”
他没有明说，但显然已经在为暗中操作道歉。
于微自然听得出来，笑了笑：“程老板客气了，我只是个小秘书而已用不着这样。”
程瑞却态度诚恳，说道：“虽然我不知情，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我招待不周。不知能否去拜见一下林公子，当面道个歉。”
于微点了点头：“好说，我家公子也想见见你。”
程瑞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于微已经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林川，他想要见自己？
林公子这是想敲打自己，还是怎样？岭南古典非遗文化创业园、九州文玩的老板，真要打压自己在这行怕是混不下去了。
程瑞心里很慌，尽量挤出笑容：“那太好了，很荣幸能够拜访林公子。”
程瑞去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所有古玩上车之后，于微让司机开往附近一个别墅区。
南宫竹影等人听到目的地一愣，不在五星级酒店？
于微解释了一句：“公子说拍下文玩暂时不好放哪，于是在枫林泊别墅区买了套别墅。”
南宫竹影、孙婉棠、杜子腾等人张了张嘴，人都麻了。
枫林泊别墅区，归德市最牛富人区，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只能远远看一眼，毕竟一套几千万，甚至可能过亿。结果林川为了放文玩，就随便买了一套？有钱人买房子，是这么随意的吗？
很快，抵达枫林泊，顾名思义，这个别墅区很多枫树。
虽然这个季节，没有多少落叶，但是各种绿化和园林设计，依然美不胜收。青枫嫩叶掩映白墙，细雨打湿石板小径。
据说到了秋天，千株红枫如火焰燃烧，透过菱花窗望去，仿佛置身《枫桥夜泊》的诗境。
于微带着众人抵达其中一栋，保姆打开院门。
只见别墅风格，是东方禅意与现代简约融合。浅灰色石材立面搭配深褐木格栅，屋檐线条舒展如雁翅，大片落地窗将庭院枫景框成天然画卷。
中心庭院凿一弯浅池，取名“泊月”，水面倒映，夜间可赏“枫枝扫月”之趣。
私家花园设茶亭一座，黑胡桃木茶案上摆放枫形香炉，煮茶时可听风过枫林的沙沙声。
一个姿色中上的保姆，在耐心沏茶，旁边的躺椅上，林川正躺着看书，几束阳光透过枫叶照射在他身上，看起来悠然自得。
看着这一幕，众人忍不住再次感慨有钱真好啊。
于微带着程瑞，来到林川面前：“公子，这位便是这次私人拍卖会主办方程老板。”
程瑞恭恭敬敬：“林公子您好，冒昧打扰了。”
林川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凳子：“请坐。”
他没起身，依然半躺着，不是不懂礼貌，也不是摆架子，单纯对程瑞这种人，有些看不起。
程瑞见状，却丝毫不敢有不满，将手中金丝楠木盒子，放在桌上：“林公子，这是顾景舟弟子亲手打造的曲壶，枫林泊诗意盎然，用此壶沏茶正好应景。”
林川却没收：“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程瑞赶紧说道：“哪里哪里，不过价值几十万而已，以林公子您的身份，应该用顾景舟亲手打造的，顾景舟弟子制作的，还是档次低了点。可惜以我的能力，得不到顾景舟真传作品。”
林川说道：“茶壶我就不收了，有事跟你谈。”
程瑞小心翼翼在一旁凳子坐下，只坐半边。
于微介绍完，便去安排工作人员将各种文玩搬下车。
南宫竹影等人见程瑞对林川恭敬的态度，送礼还这么卑微，不由再次感慨，有势真好。感慨完毕，也去帮忙搬文玩。
于微却对南宫竹影说道：“去公子那边，有事谈。”
南宫竹影有些疑惑，却还是走到了林川旁边站着。
林川看向程瑞，说道：“这次拍卖还是挺成功的，至少我拿下了绝大部分，不过其中有件明宣德剔红「云龙纹」盖盒，还是落在了那个乔治的手上。之前他还在各个地方，低价搜罗了大量古玩。按照预期，他应该差不多要带着古玩回国了吧？”程瑞愣了一下，有些愕然。你拍下了绝大部分古玩，就一件落在了乔治手上，结果看你脸色，却似乎不太满意？
还有乔治已经拿下的那些古玩，你也看不惯？
南宫竹影听到这话，则是美眸一转露出精光。
乔治低价搜罗的那些文玩，她当然也想制止。可问题是那些他都已经买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即便不愿，也只能放弃。
所以她没跟林川提，那是为难老板。可是现在看来，林川居然还想要继续管这件事？
程瑞心里怎么想自然不敢说出来，有问必答：“是的，乔治低价搜罗了不少，不得不说此人对我们的文玩古玩，研究是真的透彻，手段也有，搜罗能力甚至比我还强，当然也有不少人挺崇洋媚外的，看到是外国人顿时智商都下降了。被一顿忽悠，就老老实实低价卖了。我跟他聊过，看样子他过段时间就要带着古玩回日不落帝国去了。”
林川说道：“如果我让你将他留一段时间，能做到吗？”
程瑞眼珠子一转，说道：“当然可以，这并不难。虽然他按照计划，是快要回国，但也不是很赶，只要拿几件古玩出来做个局，很轻易就能将他留下。”
“此外他搜罗的文玩虽然走了合法程序，但是有些物品挺擦边的，只要举报其走私和文物违法，就算不能真拿他怎么样，也至少够他折腾一阵子。”
“还有他在一些村里搜罗的文玩，也存在坑蒙拐骗的嫌疑。一些老爷爷老太太不懂，被他忽悠了。有些还是利用老爷爷心善，在人家家里吃完饭还顺走了古玩。同样可以说服村民告他，短时间内限制他离境。”
“方法还有很多，我混这行多年有的是经验。不过他也很懂，留下他一阵子让他折腾不难，留下其中几件古玩也不难，但很难真拿他怎样。”
程瑞之前还跟乔治是合作关系，但现在直接选择背叛。在神豪面前，乔治是谁？他是贪欲作祟，并不崇洋媚外。
之前还担心，林川因为拍卖会做局的事责难他。现在林川让他办事，就是给他一个机会，这个机会，自然要抓住。
说不定经过这件事，还能将危机转化成机遇呢。
跟着林公子办事，还愁不能飞黄腾达吗？
林川说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用尽一切办法，让他没法出境，只需要留下那些文玩古玩，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告他诈骗或者文物违法等，目的也在于拖住他，能不能赢能不能留下几件古玩，都不要紧。光是留下几件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一件都带不走。”
程瑞听得有些愕然，一件都不让乔治带走怎么可能？
不过显然林川有后手，他也没有细问，他该做的是记下林川的话，好好完成任务。
一旁的南宫竹影也先是愕然，接着露出欣喜和好奇之色。
欣喜在林川真的准备继续管，甚至要让乔治一件也带不走，好奇在林川究竟打算怎么做，才能让乔治一件也带不走。
要知道那些古玩，大部分都是乔治合法收购的。文玩这一行，捡漏也是本事。
而且对方懂法，买的都是不属于禁止外国人购买的特定文物。按理来讲，想要乔治一件都带不走是不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