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抉择
料想着，应该是驻守此地的士兵们与人交手不敌，才退回了塞里德斯城。
可是，他们会与什么人起了冲突呢?人类，亦或是魔族?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在昭示着边境已经不怎么太平的事实。
“伏拉梅，你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伏拉梅无所谓地撇撇嘴，完全无视了身下被烧成焦炭的废墟。
“不是，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讲话。”
“是吗?没想到像你这样的特级魔法使还害怕魔族啊。”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厄珐斯坐到伏拉梅旁边，少有地摆出一张认真的脸来：“你说，魔族会不会已经向人类开战了?”
“开战了……”一边撑着脸，伏拉梅一边喃喃道：“开战了，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想想看，在魔族入侵，人类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两个最强的魔法使加入战局，深入敌后，将魔族将军们尽数斩首……”
“怎么，你要去给那些腐败贵族们效力，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们的家产?”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开战了，我们就要低调行事，尽量别让公会的人发现我们已经回来了，不然会染上很多麻烦的。”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伏拉梅蹲在被烧毁的房屋上，什么都没有干，就只是凝视着厄珐斯的眼睛。
她其实也明白，战争一旦爆发，身为顶点战力的她和厄珐斯绝对逃不过上战场的安排。
当然，她有能力拒绝一切公会，或者皇帝，贵族，民众和组织提出的命令或请求。然后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这样潇潇洒洒地过日子。
她并不认为少了他们俩，人类就会在这场战争中失败，多了他们俩，就能将魔族赶尽杀绝。
可是……每每想到这里，伏拉梅就会不自觉地联想到燃烧的村庄，残暴的魔族刽子手，被屠杀的人类……
她不忍看到人类生灵涂炭，文明土崩瓦解的样子。但她更接受不了的，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中，厄珐斯离开自己的样子。
假如她从未认识过厄珐斯，也许她会在后方继续为人类的魔法研究做贡献，或者行走世间，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她现在，不仅仅为自己而活。
在这个世界上，比大义名分更重要的，往往是一个人的私情。
“厄珐斯，你呢?”
“我呢?”
只一眼，厄珐斯便透过伏拉梅的眼神，读出了她内心的犹豫和难以决断。
他怎么会不知道，伏拉梅之所以没有做出决定，只因为他就在这里。
他也清楚，如果自己坚持刚才的态度的话，伏拉梅会坚定地跟自己站在一边。
那么，如此便好吗?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就是找到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现在，那个人已经找到了，机会也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想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再次回想起了，那时在燃烧的精灵村中，伏拉梅抱着艾莎弥娅的尸体，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愤怒。
还有在赛丽艾那里的一个月中，塔迪纳城里，他看到的，被魔族杀了全家的孤儿；精灵村里，那些淳朴的精灵们，睁着眼睛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他本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对他人的遭遇不闻不问，但他做不到。
现在的他，做不到让伏拉梅独自走上战场，也做不到冷眼旁观，目睹着他人被魔族残杀。
既然他做不了决定，那就把选择权，交给其他人吧。
于是，厄珐斯深吸一口气，握住了伏拉梅的手：“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永远跟在你的身边。”
眼见伏拉梅还在迟疑，厄珐斯干脆搂住她，闭上了眼睛：“大胆去做吧，记住，我永远在你身旁。”
这句简单的承诺，在伏拉梅心中胜过了千言万语。她感受着爱人温暖的胸膛，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厄珐斯啊。”
“你们两个，菜汤快要凉了。”
虽然不忍心打断这感人的一幕，但芙莉莲已经真的忍不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她吃狗粮都快吃饱了。
“呵呵，抱歉啊芙莉莲，这就来。”厄珐斯和伏拉梅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蹲在锅边大快朵颐起来。
刚扒拉没几口，伏拉梅却放下小碗，神情严肃地望向了东北方向的天空。
“有魔族?”见状，厄珐斯也停下来，警惕地跟伏拉梅站在了一起。
“嗯，而且……”
数道流光裹挟着空气的撕裂声，轰地砸到了三人所在的地方，爆发出冲天的白光。
远在数里外，一道人影悬浮在空中，看到了那片冲天而起的烟尘，并未放松自己的戒备。
魔族正欲补刀。但以同样的方式，从烟尘中心爆发出一道光束，十分精准地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锁定了他所在的位置。
“轰呜——”
勉强挡下一击，魔族便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的棘手。逃跑的想法刚刚冒出，就看到从对方的位置处，近十道威力更甚的魔法再次袭来。
这次，魔族甚至连张开屏障的时间都没有，瞬间淹没在了狂暴的魔能光束之中。
“已经结束了，把剑刃都唤回来吧。”
伏拉梅眯起眼睛，注视着天空中那朵美丽动人的烟花：“不错，我还从未见过这种水平的大魔族。”
“嗯，确实有点东西。不过，他到底跟了我们多久?”芙莉莲收起屏障，好奇提了一嘴。
“他刚发现我们，估计以为我们是什么好欺负的人类吧。”
“这里距离塞里德斯城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魔族竟然已经明目张胆到这种程度了吗?”
伏拉梅低下头，沉吟片刻，表情同样严肃起来：“厄珐斯说的对，大魔族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说明情况确实有点不对劲了。”
“那我们加快脚步吧，尽量在天黑之前到城里。”
“嗯，听你的安排。”
此时已近正午，刺眼的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却不令人觉得温暖。
西南方向的塞里德斯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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