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大彻大悟

那是一座潮湿的牢笼,予安走进去的时候,甚至看到了四处乱窜的老鼠。


她走到那个牢笼深处,看到了一具正在被虫子啃噬的尸体,这是祖父的尸体,这具尸体已经被啃噬的一塌糊涂,散发着恶臭的腐味。


可予安丝毫不在意,她轻轻走上前去将祖父的尸体抱在怀里,一步一步离开了这座深不见底的牢笼。


“祖父,您自由了,您看看院子里照射的阳光,多温暖啊……”


“我还有事要去做,没办法立即送您回故土,还请您恕我不孝,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带你们回家。”


“祖父……”


她将祖父和小鹤的尸体放于院中,火化后装在罐子里,背在身上,离开了王宫。


她一路向东,那是三国交战的方向。


“很好,都是御驾出征,省事了。”


她轻轻一笑。


血雾笼罩的战场上,三方军阵如同三头撕咬的凶兽,咆哮着纠缠在一起,重甲步兵的盾墙轰然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缝隙间顿时迸出数道血箭。


箭雨遮天蔽日地倾泻而下,穿透皮甲的闷响与惨叫混作一团,一杆长枪捅穿敌将的咽喉,还未抽出便被斜刺里劈来的战斧斩断,枪头带着半截颈骨飞旋而出。


“呵,原来这就是你们喜欢干的事。”


赵书年正握着手中长枪与对方敌将鏖战之时,却忽然发现整个战场安静的可怕。


他放眼望过去,看到了一副可怖的场景,除去三国的王之外,其余将士全都轰然倒地。


他心中惊异非常,与周王吴王面面相觑,在那幅场景下,竟显得有些滑稽。


“诸位好久不见。”


下一秒的时候,他竟听到了予安的声音,他当自己幻听了,狠狠甩了甩头,却看到予安就站在自己面前。


“你……”他被眼前景象惊吓的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


予安没有回应他,而是轻轻朝远处站着的周王和吴王招了招手,“来,都过来。”


他们好歹是一国的王,从未有人敢这般待他们,可是予安做出如此轻蔑的举动时,他们竟不由自主地按照她的意愿行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站在了她面前。


予安唇边始终挂着一番嘲弄,她看着站在面前的三王,“这么爱打架,多不好啊,古人不是早就说过以和为贵吗?看看,你们没有这些士兵,算什么王啊?”


“予安。”周王开口道,“那时你便是用了这个花招,让寡人整个王宫的人都沉睡难醒,如今又是如此,你到底是个什么妖孽?”


“妖孽?”予安似是听到了什么是万分可笑的话,她大笑起来,直笑的直不起腰后才嗤笑到:“你不配知道我是什么,你只是需要知道,如果我想,我完全可以在睡梦中杀了你们,而且我可以将你们五马分尸,也可以将你们剥皮抽筋,我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怎么样?怕不怕?”


她说着又开始大笑起来,配上她那张血肉横飞的脸,三个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王,此刻竟感到了毛骨悚然。


“予安,你究竟怎么了?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求你了,不要是这个样子。”赵书年开口道。


“罢了,真是无趣,你们仨互殴吧,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我可以承诺让他继续活下去。”


“你说什么?你竟敢如此戏弄我们!”周王大怒,提起剑想要刺向予安。


赵书年神色一凛,正欲替予安挡下这一剑时,却发现周王四肢一软,栽倒在地。


“真是不自量力,我早就说过,非要来找死。”予安说着轻轻提起周王的剑,下一刻便砍下了他的臂膀。


赵王吴王眼见着周王在睡梦中被他砍断了臂膀,血花四溅,都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周王便醒了,他感到左臂膀传来剧痛,想要去摸时,发现自己的左臂膀没了,而那鲜血汩汩流下,就如滔滔不绝的雨水。


他看到眼前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配剑,这配剑此刻却在予安手中。


他被这一番场景吓得屁滚尿流,他立即跪在予安面前,“是我的错,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不敬,求求你,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予安玩味看着他,“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了规则?你们互殴啊,命运不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说了,只有一个人能活,怎么?这种权利游戏,你们应当最熟悉才是啊。”


“予安。”她听到许久不开口的吴王说:“想来我们并无恩怨,若你只与赵王周王有怨,又何必拉上寡人?”


“为何拉上你?真可怜。原来你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因为我是莲妃的女儿啊。”


“莲妃?!”吴王神色一僵,“她的女儿不是死了吗?”


“嗯~”予安摇摇头,“没死,你看看,这不就在你面前站着呢?活得好好的,祖父那时候劝我不要复仇,他说你爹若死了,天下会大乱,所以我便听信了他的话,没有复仇,可是现在天下不依旧大乱了?你们说说,我这番隐忍,有何用?”


“你们是三国的王,全天下百姓和将士的命都掌握在你们手上,那么今天,我也让你们尝尝自己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


她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慢慢走远,摆了摆手,说:“开始吧,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我的耐心。”


她话音刚落,就见到周王拿起自己的剑冲向赵书年,紧接着他看到三个国家的王开始互殴,她心满意足的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欣赏着眼前的这幅“美景”。


正在他们打的难舍难分,她感觉有些无趣之时,她听到自己脑海中传出了一个声音。


“人族的确脆弱,相较于您这样的神兽,我们确实弱得像秋后的蚂蚱,没有龙鳞护体,活不过百年,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命,可你跟着我,见了灾年里这些瘦成皮包骨的父母,将最后一口粥喂进孩子嘴里,也见过采药人悬在千丈悬崖上,指甲缝里渗着血,就为给亲人换一剂汤药。”


“神兽活千年万年,可凡人,明知要死,偏在世上留下活过的痕迹,农夫在龟裂的田里种下最后一粒种,书生在油尽灯枯时还要多写半行字。女娲抟土造人时,早将这不灭心火揉入血脉,纵使天地不仁,亦难断绝那‘子又生孙,孙又生子,的薪火相传。伯奇,你是神兽,可能懂得人类的情感与不屈?”


“予安,这不是你曾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还记得你说过这番话吗?”


是伯奇的声音。


予安闻言狠狠锤了自己的胸口一下,“你给我闭嘴!”


“你比谁都清楚国家存在的意义,三国无王,将是什么场景?你难道不知道吗?予安,收手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堕魔,三十六重天上的上仙们绝不会饶过你。”


“我无所谓!我这样一条烂命死了便死了,魂飞魄散便魂飞魄散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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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你不是这样的,你一定会后悔。”


“我不后悔,我绝不可能后悔!”


她朝着远处争斗的三人怒喊到:“你们打呀!没吃饭吗?!再决不出胜负,我将你们千刀万剐!”


“予安。”她看到赵书年扔了兵器朝自己走过来,而周王吴王趁此机会刺穿了他的血肉之躯。


予安看着赵书年跪倒在地,口中喷出鲜血。


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眼中全是愤恨,“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本来就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都应该去死……”


“对,予安,我该死,我的确该死,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滥杀好人,我也不该逼你至此,你说的对,我一直都在自我欺骗,将自己的一切行为变得合理,对不起,我后悔了……予安,对不起。”


予安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笑了两声,她挥一挥手,“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周王吴王打的神志俱丧,即便予安叫他们别打了,他们也充耳不闻。


予安嘶吼到:“我叫你们别打了,你们是聋了吗?!”


他们被这一声吓得一愣,理智才终于回归,他们看到黑雾自她七窍渗出,如活物般缠绕周身。


起初只是发丝间游走的几缕暗色,转眼便浓稠如瀑,那些黑气翻涌着爬上脸颊,在眼下凝成两道血纹,又顺着脖颈蔓入衣领被触及的皮肤立刻泛起死青,血管在皮下凸起,蜿蜒如蠕动的蚯蚓。


他们被眼前这魔物吓得不敢呼吸。


“你们真的都该死。”下一秒他们看到周边的将士全都起来了,他们似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看着面前的场景十分迷茫。


下一秒他们看到一个黑影浮于空中,“不止你们的王,你们所有人都该去死!”


“予安!”


“你给我闭嘴!”


“予安,你已堕魔,上仙门马上就会来诛杀你,放手吧,我愿意替你承担所有魔气,只要你愿意。”


予安听到伯奇这样讲,冷冷一笑,她落在周王面前,只轻轻一拧,周王的头便被她拧了下来。


她渐渐转身看一下吴王,正欲动手时,心脏却忽然抽痛,她捂住自己的心脏,凄凉的笑起来。


吴王早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他颤抖着跪下来恳求予安饶命。


“呵!”连你也不听我的话,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背叛我,她捂着自己那颗抽痛的心脏,泪流满面。


她抬起头看着四面的天,恍惚间看到了在远处看着她的娘亲、母亲、祖父、小鹤。


“我只是想让你们陪在我身边,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任何机会,伯奇,从来都没有人给过我任何机会!你叫我如何释怀?”


“予安,放下吧,你的心不允许你做这些,我愿意替你承担所有罪责。”


“伯奇,你怨我吗?你本是神兽,却被我吞噬元神,你难道一点都不怨我?”


“予安,我从未怨恨过你,我只是怕你走向歧路,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放下吧,放下吧……”


就在此时,万丈金光从天而降,予安抬起头去看,只见几位衣袂翩翩的上仙从天而降,他们施下净化之术,为自己净化魔气。


“予安,你连同神兽伯奇,更改他人因果,堕成魔物,你可知错?”


予安看着眼前浓烈的金光,似是看到了自己梦中的归处,她垂下手臂,轻轻说:“予安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