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徐砚周知道,她这样,有一半是药物作用。

把人拉到前面,揉揉她脑袋,哄道:“好了,马上回家了,回家了再睡。”

楚璃闭着眼睛应他。

黄昏时分,天边云霞正艳。

到了湖心岛,老管家早就站在外面等候。

见司问棠抱着骨灰盒下来,老人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忙跟下来,小心道:“您吩咐把夫人的骨灰接回来,刚刚已经到了。”

司问棠淡淡应了。

进了客厅,护送骨灰的人还在,见到司问棠,全都态度恭敬地让到一边。

案台上,另一只骨灰盒静静放置,上面盖着干净黑布。

司问棠将手中骨灰放过去,注视许久,后退两步跪了下去。

从老管家口中,陈舒宜才知道,司凛一直不同意司问棠把杜雅迁葬回港城。

而港城,又是杜雅死前遗愿要回的去处。

父子多年不睦,症结就在这儿。

“那这次他为什么肯了?”

陵园外,陈舒宜小声问。

老管家无奈摇头,“不知道。”

陵园里,一切准备就绪。

司问棠亲手撒下第一捧土,陈舒宜走过去,在不远处守着他。

或许是情绪已经消弭在克钦邦,完成了母亲的遗愿,司问棠反倒显得很平静,看着碑石立稳,便带着陈舒宜出了陵园。

从陵园绕过湖,他们一路走回主宅。

陈舒宜几次观察,发现他面上只有如释重负的疏懒,才暗自松口气。

老管家大概也看出来了,司问棠状态很不错,于是一回宅子,就乐呵呵地安排晚饭。

陈舒宜本想提醒,她晚饭得回家吃。

一转头,发现司问棠在吃药,她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陪着他坐了会儿,早早吃了晚餐。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虽然没人来电,但她也觉得真得回去了。

“我……”

刚开口,便见他淡定抬头,随口问他:“小蓝瓶放哪儿了?”

小蓝瓶也是他要吃的药,由于药太多,她分不清,就随口说了这么个浑名,没想到他记住了。

陈舒宜赶紧去翻包,准备找了出来。

他接过管家给的水,自己乖乖吃了。

陈舒宜看着他,只能再坐一会儿。

结果没过几分钟,手机响了。

陈舒宜拿起一看,是一个熟悉的保镖打来的。

司问棠靠得近,睨了一眼,但也没看清。

陈舒宜接通了。

他皱紧眉。

老管家经过他身后,不经意低声提醒:“不是even先生。”

司问棠:“……”

陈舒宜一边接电话,一边跑去门口查看。

果然,车已经到了。

她转身回去,想跟司问棠道别。

不料,他又拿出一瓶药。

她连翻白眼,双手叉腰揭穿他:“这瓶你刚才吃过了!”

司问棠动作一顿。

面不改色,他从她小包里拿出另一瓶。

陈舒宜觉得他跟小孩一样,跑过去想拿走药。

他手挪开,躲开了她的动作。

视线交汇,他靠进沙发里,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看她。

陈舒宜无奈,走上前,在他腿上坐下,双手揉他的脸。

“不许耍赖啊,说好的,晚上我得回家的。”

老管家自觉溜了。

司问棠也不急,等她拿下手,二话不说,举起药瓶子往嘴里倒。

陈舒宜惊!

快速抓住他的手,她忍不住,在他脸上拍了一下。

“干什么,威胁我啊?”

他往上看她,不紧不慢,眉眼里都是恃爱取闹的骄纵,挑眉道:“你一走,我说不定就犯病了,到时候一不小心,把药都吃了。”

陈舒宜牙根一阵痒痒,只能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你乖一点嘛,吃完药早点休息,我明天来见你啊。”

司问棠觉得她一本正经哄自己的样子,特别有意思,拇指摩挲她下巴,故意道:“明天徐家义不许你出门怎么办?”

“那我翻墙呗。”

他下巴抬起,眯着眼道:“他一直不许,你翻一辈子墙?”

陈舒宜抿唇琢磨。

“不会的……”

司问棠:“他看司凛有多不爽,你还不清楚?”

闻言,陈舒宜眼前一亮,抱着他道:“那正好啊,你看你爸也不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你表现好一点,徐叔叔还就喜欢你了呢。”

司问棠:“……”

陈舒宜见他表情不变,眉宇间隐隐有不爽,她担心他老毛病又犯了,再记恨上徐家义,干脆抱住他,跟他蹭了蹭鼻子,撒娇道:“好嘛,你听话好不好,我都好多天不回家了,这些天一直围着你转呢,徐叔叔跟我爸爸差不多,他肯定担心我啊,我真得回去。”

“我保证,明天天一亮就来看你!”

司问棠睨了她一眼。

她嘻嘻一笑,捧着他的脸,用力吻下去,保持力道,许久才放开。

看着他,她眨眨眼,“这样好不好?”

“不好。”

“哎呀——”

她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司问棠心里那点躁郁,无形中消散大半,搂着她,一脸认真道:“我把司凛绑了,去跟徐家义换你,你觉得行吗?”

陈舒宜:???

担心他真地付诸行动,她赶紧捂住他嘴巴。

“你可别乱来啊,徐叔叔讨厌你老子,讨厌到看一眼都烦,会适得其反的。”

司问棠嗤了声。

麻烦。

她手机又响了。

知道她不得不走,他没好气按掉手机,拉过她,让她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他扶着她的腰,抱住了她,下巴压在她肩上。

深呼吸一口,他声音带着不爽的闷感,一本正经吐槽:“徐家义很讨厌。”

陈舒宜差点笑出声。

在他耳朵上亲了下,她说:“司问棠很可爱。”

嘁。

他态度一般,但到底还是放开了她。

送她上车,确定没有even,心情更是好转了大半。

“回家给我打电话。”

“嗯!”陈舒宜点头,坐在车里跟他挥手。

车发动了,她也忍不住转头,直到看不到他,才不舍地转身。

回了徐家,晚餐已过。

楼下静悄悄,陈舒宜正疑惑,便见even从后门进主宅。

她正疑惑,even便说:“先生在花房。”

陈舒宜拍拍胸脯,不在书房就好,她可不要去书房听训。

眼神一扫,她看向even手臂。

“你的伤怎么样了?”

even眸色微动,随之一笑,“好得差不多了。”

陈舒宜想起这么多天,都还没来得及关心他,也没说声对不起,都是她和司问棠胡闹,连累他吃了苦头。

道歉到了嘴边,even却仿佛已经猜到,提前道:“那天太乱了,还没跟您解释,我的伤不是司少打的,是我跟他的保镖交手过程中误伤。”

“那也是他的人伤了你啊。”陈舒宜叹气,面色真诚地道歉。

even眼里闪过黯淡。

陈舒宜还想问他,需不需要她为他做什么,他先开口道:“我从先生那边过来,他吩咐我,遇到您,让您去见他。”

“啊?”陈舒宜心里立马被撇开。

她用力挠头。

even笑了,说:“不过我可以假装没遇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