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天地同寿
屏幕上，冬京湾方向的战斗亮点还是那么密集，显然谢晋元他们的“打扫”工作还在继续。
书房内的气氛却因刚才关于“蘑菇”的惊世坦白而变得格外凝重。
胡玉珍捧着艾莉丝重新给她倒的热茶，指尖依旧有些发凉。
看着屏幕上战斗模拟画面，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力…你说…这‘蘑菇’…别的国家…以后也能造出来吗？”
这是她现在最深的忧虑，如果人人都有这种灭世武器，世界岂不是永无宁日？
胡力肯定地点点头，没有任何隐瞒。
“能，小姑。肯定能。这东西的原理…说穿了，就像窗户纸一捅就破。”
“米酱、毛子、甚至约翰佬，只要肯投入资源，找到合适的科学家，迟早能搞出来。”
“时间问题而已。”
胡力没提自己暗地里通过情报系统对前世某些关键科学家进行的抓捕，这属于不能说的“脏活”。
胡玉珍的脸色‘耍’的就白了，张德辉和张德明也目光凝重地看向胡力。
张德辉沉声道。
“小力，如果真如你所说，未来拥有这种武器的国家多了…那…世界岂不是永远悬在火药桶上？稍有摩擦，就可能…”
“同归于尽？”
胡力接过了话头，脸上露出一丝理解的笑容，他明白亲人们的担忧。
“张叔，姑姑，姑父，你们担心的，正是‘蘑菇威慑’最核心的逻辑，相互确保毁灭。”
放下茶杯，胡力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解释道。
“简单说，就是因为我手里有‘蘑菇’，你也手里有‘蘑菇’，而且我们都有能力把‘蘑菇’扔到对方家里。”
“那么，一旦我们之间爆发全面战争，结果必然是，我先扔，炸死你。或者你先扔，炸死我。或者我们同时扔，大家一起玩完。”
“无论哪种，都是彻底的、无法承受的毁灭。”
“正因为这个结果太可怕，所以拥有‘蘑菇’的国家，反而会变得极其谨慎！”
“不到真正的亡国灭种关头，谁也不敢先动手！因为动手就等于自杀！”
胡玉珍的想法永远那么朴实无华。
“那要是真有两个疯子不管不顾互相扔，会不会便宜别的...”
“不可能...”
胡力知道自家小姑想问什么，转头看向胡玉珍。
“小姑，你是想问真要是两个疯子国家打起来，同归于尽了，会不会便宜别的国家对吧？”
胡力笑了笑，但这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冰冷。
“答案是，不会！作为现今唯一拥有蘑菇的我，明白一个道理，蘑菇战没有赢家！”
“而且，为了防止小姑担心的情况发生，我‘早’已经想出一种更极端的策略诞生，我叫它‘蘑菇捆绑’或者‘天地同寿’。”
胡力故意顿了顿，看着三人迷惑又紧张的眼神，缓缓揭开这残酷的盖子。
“想象一下，如果米酱拥有了‘蘑菇’，并且因为某些疯狂的原因，决定对我们家里或者缅国扔蘑菇。”
“按照‘蘑菇捆绑’的策略，我不会仅仅只向米酱扔‘蘑菇’报复。”
胡力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我会同时，向世界上所有拥有蘑菇、或者拥有强大常规力量、或者具备在未来制造蘑菇潜力的国家。”
“比如毛子、约翰、高卢鸡、甚至一些地区性强国，同时扔出手里所有的‘蘑菇’！”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张德明更是“哐当”一声再次碰翻了面前的茶杯，茶水四溅！
但他他完全顾不上了，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胡力！
胡玉珍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茶杯差点又掉了！
张德辉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扶住了沙发扶手才没倒下！
“同…同时…向…向全世界扔？！”
胡玉珍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那…那岂不是…全人类都…都完了？！”
“没错！”
胡力斩钉截铁，眼神锐利如刀。
“这就是‘蘑菇捆绑’法！我的逻辑就是，既然你要毁灭我，那我就拉着全世界一起‘天地同寿’！”
“让所有潜在的、可能在我们毁灭后崛起的、或者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国家，统统和我们‘同寿’！”
“让整个地球文明，一起回到石器时代！甚至…更糟！”
胡力环视被这末日景象彻底吓懵的三人，一字一句地说。
“所以，小姑，你担心的‘便宜别的国家’？在我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在‘蘑菇捆绑’的逻辑下，一旦蘑菇大战爆发，结局只有一个，‘天地同寿’！”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置身事外，更谈不上捡便宜！”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胡玉珍瘫在沙发里，面无血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张德明眼神空洞，似乎还在消化那全球毁灭的恐怖景象。
张德辉扶着沙发扶手，手指用力到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小…小力…你这…这想法也太可怕了！那别的国家...”
张德辉就这么一小会就想到了很多，既然胡力能这样想，保不齐以后别国也会这么想，那后果...
“难道…难道就没有…没有阻止的办法吗？”
“就…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等着哪一天…疯子按下按钮…大家一起玩完？”
张德辉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和深深的绝望。
胡玉珍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胡力。
看着至亲被自己描述的末日景象吓得魂不附体，胡力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刚才确实说得太直白、太残酷了。可是没办法，这都是前世经验，也是以后必然要经历的。
没有“天地同寿”，搞不好真有人会乱扔。
深吸一口气，胡力脸上重新露出那种让人安心的、带着点混不吝的笑容。
“哎呀！看把你们吓得！脸都白了！”
胡力夸张地拍了拍手，试图打破那令人窒息的气氛。
“小姑，姑父，张叔！放松！放松点！”
“我刚才说的那种‘全球和冬天’的景象，只是理论上的最坏情况！是‘蘑菇威慑’逻辑推演到极致的恐怖故事！”
“现实中，基本不可能发生！”
直起身，胡力对着电脑键盘噼里啪啦一顿敲打，调出那些代表着复兴军先进科技的卫星、导弹、战机图标，语气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为什么？因为我有办法！有办法让那些‘蘑菇’，根本飞不到我们头上！或者，飞不到别人头上！”
胡力故意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突然提高音量，带着点戏谑喊道。
“都注意了啊！我要开始装逼了！”
这突如其来的“不正经”瞬间打破了沉重的氛围。
胡玉珍被逗得破涕为笑，嗔怪地拍了他一下。
“臭小子！吓死姑姑了！还装什么装！”
张德辉和张德明也忍不住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
胡力嘿嘿一笑，不再卖关子，指着屏幕开始“装逼”。
“你们看，想扔‘蘑菇’，要么用飞机运过去空投，要么就是用导弹送过去。”
“用飞机？那就是笑话...”
胡力不屑地撇撇嘴。
“我们有‘天眼’卫星网24小时盯着全球！有最先进的预警雷达！有比他们飞机飞得更高更快的‘朱雀’战机！”
“对方的轰炸机只要敢起飞，还在几百上千公里外，就会被我们发现、锁定...”
“然后…咻——！一发导弹送它下去喂鱼！想靠近我们的领空？不要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再来说说导弹投送！”
胡力的眼神变得锐利。
“这才是最麻烦的。但也不是没办法！”
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调出一些概念图和数据流。
“我们有覆盖全球的太空监视网！任何国家，只要敢偷偷发展射程超过一定距离的导弹，我们都能发现！”
“他们的导弹试验场，在我们的卫星眼里，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
“最关键的是！”
胡力加重语气，带着一种掌控未来的豪情。
“我们的‘太空盾’...天基反导防御系统，很快就要部署完毕了！”
“这套系统，由部署在太空轨道上的‘天眼’预警卫星、携带大型红外探测器的‘巡天’卫星，以及装备了动能拦截弹的战斗卫星组成！”
“简单来说！”
胡力做了一个双手合拢挤压的动作。
“一旦探测到有携带蘑菇的导弹升空，无论它从地球哪个角落发射，战斗卫星就会立刻机动到最佳位置。”
“然后发射出速度高达十几倍音速的动能拦截弹！这玩意没有炸药，纯粹靠高速撞击产生的巨大动能，在太空中就把敌人的导弹弹头撞成碎片！”
“就像用一颗超高速的钢珠，打爆另一个高速飞行的鸡蛋！”
“在导弹的上升阶段，还在大气层外，就把它解决了！干净利落！连污染都不会掉下来！”
“甚至...”
胡力眼中闪烁着更前沿的光芒。
“我们还在试验更先进的激光反导技术！未来，可能一道来自太空的死亡光束，就能瞬间气化来袭的导弹！真正的‘指哪灭哪’！”
胡力描绘的“太空防御”蓝图，如同在三人眼前展开了一幅充满科技力量的“守护之盾”！
刚才那末日般的“蘑菇捆绑”阴影，在这强大的科技力量面前，似乎被驱散了不少。
“矛，永远在进化。”
胡力最后总结道，语气从容而自信。
“但是盾，也永远不会落后！只要我们时刻保持领先，时刻保持警惕，拥有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那么…”
胡力环视三位亲人，露出一个很有传染力的笑容。
“挨打的，就永远是别人！担心的，也永远是别人！”
“至于‘蘑菇’带来的恐惧？那是悬在敌人头上的剑！不是我们脖子上的枷锁！”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夜幕已然降临。
“算了，今天说的够多了，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凡是有我。”
“行了，说的我都饿了！”
胡力大手一挥，结束了这场沉重又充满未来感的谈话。
“小姑，姑父，张叔，我们吃饭去！”
“艾莉丝，让厨房上菜，多弄点姑姑爱吃的！”
“对对对！吃饭吃饭！”
胡玉珍赶紧站起来，好似要逃离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末日话题，拉着艾莉丝的手。
“可饿坏我了，被这小子吓得够呛！”
张德辉和张德明也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释然和后怕。
但更多的，是对胡力所掌握力量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期许。
张德辉站起身，拍了拍胡力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小力啊，你这‘矛与盾’的道理，张叔记住了。”
“领先一步…不，领先好多步…好！很好！”
众人走出书房，餐厅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与刚才书房内谈论的灭世武器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看着亲人们走向餐桌的背影，胡力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知道，科技的力量是冰冷的，但守护家人的心，永远是热的。
只要这“矛”够利，“盾”够坚，他就能在这风起云涌的新时代，为所爱之人，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