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7章
赫鲁巴克，帝国有史以来最纯粹的武夫。
没有爵位，没有家族，甚至没有姓氏。他的名字，在百年前的北荒雪原之战第一次响起；那时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屠户之子，却用一把剁骨刀斩下三头血魔的脑袋。从那日起，他就没再离开过战场。他是帝国兵典中唯一一位“近身压制魔龙”的战斗记录保持者。他的拳头，比战锤更重。他的怒吼，能让低阶魔法屏障直接崩溃。
他坐在那里，仿佛整座广场都是他呼吸的一部分。
几个年轻的骑士偷偷看向他，却不敢靠近。那家伙身上的热气简直像熔炉一样，连近身都觉得喘不过气。
“他们说是一头龙？”赫鲁巴克低沉出声，语气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饥饿的兴奋。他没有看人，只是对空气说。
没有人敢回答他的问题。
半晌，有人小心翼翼道：“是……是死亡之翼，据说有伊利达雷的印记，还会变身为混沌恶魔。”
赫鲁巴克缓缓站了起来，骨骼咔咔作响，仿佛一尊沉睡千年的战神终于活动筋骨。他伸了个懒腰，脊骨仿佛要刺穿空气。他的胸膛上有一道凹陷的疤痕，那是十年前他被黑龙尾巴扫断肋骨时留下的痕迹。
“那就好。”
“我只怕是假的。”
他说这话时，咧嘴一笑，那笑容不是兴奋，也不是轻蔑，而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对杀戮的坦然亲昵。那是一种属于真正武者的宿命直觉——他知道，这一战之后，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埋。
在他身边，一名武器军械师悄悄走近，手捧一对巨大的玄铁战镯，声音发抖：“赫、赫大人，您的‘裂界镯’已重新灌注完成，共三十二道魔纹阵列，五重震荡核心，现可激发最大共鸣。”
赫鲁巴克看也不看，只抬起双臂，“套上。”
铁镯落下那一瞬，整个广场都像被雷霆击中了一样轰然一震。
“咚——！”
“咚——！”
许多低阶骑士捂住胸口，脸色苍白，有人甚至跪倒在地，喉头发甜，几乎吐血。
赫鲁巴克没有管这些，他活动着手腕，像是在磨合一件新玩具。头顶月色终于破云而出，一道苍白光辉照在他赤裸的肩膀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熔岩与白骨铸就的战神。他低头，望向地面：
“死亡之翼啊，来吧。”
“你若真是神魔混血之体，那我就以人之肉身破你神骨。”
他迈步离开，走下石坛，脚下石板在他的重压下发出碎裂之声。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广场四周的气氛愈发凝重，骑士团列阵，重盾兵稳固在三角阵最前线，身后的圣旗猎猎作响，缀满了从“七塔决战”一路走来斩杀魔物的印记。魔法师团也在静默中进入临战状态，一座座次元卷轴展开，微光流转，正在连接远程支援通道。
整个帝国，都在为这一战，凝聚成一把剑。
剑锋之所指，便是那盘踞在黑雾之中的不死黑龙。
“愿你之躯，成为帝国的祭品。”
“愿你之死，成就人类最后的荣耀。”
火球在夜色中划过，像是彗星在燃烧末世的黄昏。魔能炮阵轰鸣着发射，带着湮灭之力撕裂对方防线；而防守方的“卫逐风”部队则以密集的长矛方阵、被魔法祝福过的重甲骑兵、以及火枪与弩弓的交织火力，在绝望中死守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