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9章

“那本书不是普通的魔导典籍，而是……《麦迪文之书》的第七残卷。”

众人震动。

摩尔斯眉头紧锁，喃喃道：“那是唯一一卷没有被彻底封印的部分……失落于龙渊裂口，被深渊气息腐蚀，与龙血契文融合，早已不能算是‘书’，半具‘意识体’。”

“来自上古龙族自身的……原始记忆。”

阿斯瑞恩点头，走到法阵前方，伸手轻触桌面，那被遮蔽的幻术浮雕缓缓展开，一幅幅古老图景显现出来：

火雨降临之夜。

群星消失之年。

天穹撕裂，海陆倒流的终末之刻。

那是远古纪元尚未命名的年代，彼时人族尚未登上舞台，精灵、矮人、兽人都只是灵魂游移的气影，只有龙族主宰着一切。‘’

它们的名字被风石铭刻，连神灵都曾为它们让路：

“卡尔克萨斯，梦吞之龙，曾在一夜之间吸尽七座天空之城的记忆。”

“穆德·莱昂，骨火之龙，其一次长啸便使九成地脉逆流。”

“维拉·萨托，时间之龙，她一睁眼，一个帝国老去；一闭眼，一个王朝永恒。”

“你们不知道，”阿斯瑞恩声音渐冷，“在我们精灵王室的古书之中，记载着一段禁忌的往昔。”

“当年正是死亡之翼，参与过对上古龙族的‘叛逆仪式’。它背叛自己的族群，与界神联合，协助封印‘虚极三龙’。”

“但封印之后，它却吞噬了残留的龙语核心，并将自己封印在时间的断裂缝隙中，等待……”

“——等待某个能够唤醒那段‘记忆’的钥匙。”

摩尔斯低语：“而麦迪文之书，就是那把钥匙。”

女法师声音发颤：“一旦记忆唤醒，那些龙的‘存在概念’就会穿透封印。无需实体，它们的‘思维残响’本身就足以污染整片大陆。”

“你们说它们强大？”阿斯瑞恩忽然转过身，眼神像寒铁划过冰湖。

“不。”

“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本质。”

“人族依靠魔法、律令、结构与因果推动文明；而它们，是混沌、幻变、直觉、吞噬的具象。”

“你不需要‘杀’它们，你只要看见它们，就会在逻辑上崩溃。”

“你会忘记自己是人，忘记自己为何出生，忘记语言、情感与身份。”

“然后你会跪下，像所有万物在远古纪元所做的那样，向它们低头，献出心脏与灵魂。”

大厅陷入沉默，那种无形的威压，使在场的主宰级法师们，竟然都感受到胸腔发紧。

许久，摩尔斯缓缓开口：“所以你断定，死亡之翼的计划，并非再度称霸人类国土，而是复活一个灭世级族群。”

“它是曾经的叛徒，”阿斯瑞恩点头，“但也正因它知道上古龙族有多强，所以它要借此……支配它们。”

“它不满足于作为黑龙族长——它想成为所有龙族记忆的主宰。”

“——记忆主宰，将胜于一切血脉。”

“它不是要重新定义龙族，而是要统合记忆、复原族群，重启纪元。”

这时，坐在最末端的一位缄默许久的老法师缓缓开口，他名为布鲁克，年岁不详，曾亲历第三次魔法裂界战争，是仅存的“界面守望者”之一。

“如果它成功了，”布鲁克声音宛如从冰湖底部爬出，“那我们不仅失去世界，更将失去对‘存在’的定义。”

“我们会变成什么？”

“不会变成什么。”阿斯瑞恩回答，“我们将被重写。”

“这一切，起点就是它获得的那本书。”

“麦迪文之书残卷。”他一字一句地说，“曾由第一代魔法塔塔主与星界议会共同封印，未曾破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