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2章

“难道……我终究只能止步于此？”

他不是没有野心。他是个自小就对“仙”有向往的人。他想要力量，想要尊严，想要……活得像个有选择的人。

可现在，命运又一次将他摁回了泥土中。

他静静坐下，闭目不语。

药香仍在，灵田如旧，日光也正柔和地洒在那扇窗前。

然而，就在那一片死寂沉思之中，萧陈忽然心头一动，眼神猛地亮起！

“……不对。”

“我并非全无依靠。”

他想起了那本古老残卷——那本神秘的、突兀地出现在他神识之海中的典籍。

《末日赞歌》。

当他在问道之渠灵魂出窍之际，那本书曾在他灵识深处浮现，光辉震天，仿佛来自诸界之外的残影。而就在那一刻，他便已被它选中。

不是别人，是他。

那便意味着，他有资格修行其中功法！

想到此处，萧陈心中豁然贯通，先前所有的沉郁与低落，如乌云被雷火劈散。

“灵根？灵根又如何？”

“我既无灵根，那便不循常道！”

“诸天万法自有其源，既然这《末日赞歌》能收录于我精神识海，自是有其承载者——这便是我的‘路’。”

萧陈深吸一口气，端坐榻上，闭目凝神，意念一动，神识便沉入内景世界。

刹那之间，他仿佛置身于一座空旷古殿。

这殿堂没有实体，却浑然天成，浩瀚如天穹，殿宇四周是无边混沌，幽蓝色的风暴在远方咆哮流转，而在中央，则悬浮着一册黑金色封面的古卷，其上铭刻着一行玄奥古文：《末日赞歌》

书卷微微颤动，金光若流云，暗红色的符号如同鲜血涌动，透露出无比沉寂、冷漠、却宏大浩远的意志。

萧陈心神一凛，缓缓向前，意念触及书卷刹那，一行文字赫然浮现：

“宇宙初成，天地初开，道分阴阳，气化五行。”

“此法不问灵根，不分神体，不争先天之秩，只以‘毁灭’之源铸‘新生’之骨。”

“此法名逆化五灭经。”

一股冰凉却澎湃的力量，如潮涌般灌入他的识海。他看到了一颗颗星辰崩塌，一尊尊神祇灭亡，一界界天地化作尘埃，而在那尽头的毁灭中心，一粒微光如同初生的婴儿，在混沌中缓缓睁开双眼。

那微光，就是他。

他心神震荡，几欲魂飞魄散，却又被一股奇异的“回旋力”稳住——如同天地之间某种失衡后的回馈，毁灭之后的余烬，燃起重生的星火。

他能感觉到，自己识海深处，有某一颗极微弱的点，像是被黑暗与秩序永远抛弃的尘粒，却被这《末日赞歌》勾动，开始颤动、燃烧、融化、凝聚！

一声极轻的“鸣动”在他体内响起，仿佛是地火初开、星海咳嗽。

他的丹田之中，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此刻竟隐隐有一团灰金色的光芒在缓慢旋转。

时间缓缓流逝。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早已暗淡，星月悬空，窗外微光如雪，映照灵草波动如潮。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整个人仿佛从无尽地狱走了一遭，又被光芒拉回人间。

“我……可以修行。”

他的声音低而坚定。

虽然体内的那团光芒仍极为微弱，甚至比不得普通人炼气初期那点灵力，但那是实实在在的力量！

是来自“自己”的力量！

他并非依靠外药、灵丹或天材地宝，而是靠自身心魂引动、与古法共鸣，从精神层面上强行逆化出第一点本源。

这代表着，他，萧陈，不是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