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不能余一粟,不反奈若何

  【人教秘密集会之地。】

  【“我们要见教主!”】

  【“冯大哥,我们要见教主!”】

  【“没错,请教主大人出来。”】

  【冯远山看着眼前众人如此高昂的情绪,一时也没了办法。】

  【按照陈怀信之前的想法,现如今的百姓们正处于群情激愤的时候,他们必然会想办法从人教入手做文章。】

  【但没想到后续来的这么快。】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

  【“教主他……”】

  【不等冯远山说完,陈怀信就先一步踏出。】

  【“诸位,何事!”】

  【仅仅只是四个字便是风度超然,霸道睥睨,此刻的陈怀信展现出来的是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气势,俨然换了一个人。】

  【因为他知道是时候了。】

  【“是教主!”】

  【看着突然间出现的陈怀信,众人颇为激动,一起大声欢呼了起来,在他们眼中,这位神秘的教主当下的地位近乎于救世主一样。】

  【“诸位,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

  【“但是!”】

  【“所谓官逼民反只是一个明面上的说法,若是真以此而论,只怕少不了要流血牺牲,白白丢了性命才是有悖于我人教之理。”】

  【听闻陈怀信所说,在场的百姓们没有了先前的怯懦,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的坚定。】

  【他们已经忍受了很久了。】

  【要是再继续忍下去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所以面临如此境地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教主,我们已经苟活了很多年了。”】

  【“只是想活着,而且能够手里有点余粮,这有什么错?”】

  【“若是换作先前,我们势必还会浑浑噩噩的继续忍受,直到被压榨剥削而死,但是因为有教主您的指点让我们知晓了这世间作为一个人是真正的正道。”】

  【“我们这条命愿意为了明天而拼,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也绝不再受这等鸟气了。”】

  【陈怀信眼神愈发坚定起来了。】

  【突然间两个人教的教徒从旁边走了上来,动作很快,直接将一件黄色的绸袍披在了他的身上,动作利索,随后直接单膝下跪。】

  【“教主,恕我等无礼了。”】

  【陈怀信眉头一皱,但很快明白过来。】

  【这些人是想要将自己彻底绑定在这一支队伍当中。】

  【低头一看,这哪里是普通的黄色绸袍。】

  【这完全就是一件高仿的龙袍!】

  【虽然没有真龙,但勾勒着与龙纹祥云相仿的图案,看得出来这些百姓确实有心了。】

  【这般架势应该是已经决定破釜沉舟了。】

  【要是被外人看见自己这身衣服,今天算是彻底完蛋了,到时候就不只是谋逆之罪了。】

  【“你们,这这这……”】

  【陈怀信眼神中露出些许无奈,这一刻自己确实有所预料,但还是没想到百姓们已经如此按耐不住了。】

  【“教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是您教会了我们作为人的最基本尊严,所以如今我们已经不想再继续忍下去了。”】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追随于您。”】

  【“休说这只是一件龙袍,就算是圣人之姿您也配的上,还请教主领我们闯出一条生路。”】

  【陈怀信微微一笑。】

  【下一刻眼神中多了几分苦涩。】

  【“你们真是害苦了我啊……”】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此刻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和先前相比,此刻彻底展现出了峥嵘之象,若说世间有如龙般的君子,那就该是这般模样了。】

  【冯远山也被陈怀信这般气势所惊倒。】

  【“罢了。”】

  【陈怀信看向在场所有人。】

  【“诸位!”】

  【“人教立教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能够知晓自己之重要,而不再像先前那样如蝼蚁一般苟活,无论是上位官员还是九五至尊,绝不可轻辱我们!”】

  【“我一无官秩在身,二没有显赫身份。”】

  【“我与诸位一样,人教之下我们众生平等。”】

  【听闻陈怀信这么说,在场之人无比激动。】

  【就是这样的演讲让他们倍感亲切。】

  【过去很多人都认为所谓的人教教主都是高高在上而如神明一般存在的圣人,但此刻这一席话让他们感觉双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等在此,请教主示下。”】

  【随着第一个人带头下跪,其余等人也都跟着纷纷下跪,表现的很是虔诚。】

  【见状陈怀信看了一眼旁边的冯云山。】

  【承国朝政腐败,官吏胡作非为,天不佑朝纲安稳,此乃天时。】

  【地方官员压榨百姓,岭南道地势偏僻,作恶者不思向善,借此机会剥削,此乃地利。】

  【人教登场,民心所向,此乃人和。】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全齐!】

  【该是举事的时候了。】

  【此时的陈怀信回忆起了自己记忆当中之前那些造反的过程,无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性命攸关之始,而这一次自己作为朝廷钦定的逃犯,该是重启这乱世的时候了。】

  【“好!”】

  【“上天不给我等生的机会,那就要和他们争上一争,当下时局官吏无道,朝政腐朽,既然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今日,我人教!”】

  【“反了!”】

  ……

  长安。

  看到这一幕的官员们皆是默不作声。

  不只是保皇党,一旁的世家官员更是如此。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证这一幕了。

  前两次陈怀信都是因为世家的缘故,选择聚众起义,最终颠覆了承国的江山社稷。

  这一次,想必也不会例外。

  但是看到这等场景的时候,还是有些难掩心头之震惊。

  一人立教,劫富济贫,强行促使矛盾爆发,拉拢民心,顺理成章起义,于情于理都没错。

  这每一步手段都是最顶尖的帝王心术。

  计划把握之周密简直惊世骇俗。

  看似对方一直是以平民之身在和那些普通百姓对话,实则早就已经开始布局这一场颠覆江山的宏伟大业了。

  一些个世家官员此刻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压制怒气。

  如果不是那京兆府父子和那个师爷,说不定就不会有这次推演了。

  真是死不足惜的祸害!

  但此刻坐在上面的姬清珞则是面无表情,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欣赏。

  因为陈怀信做的越好,便意味着自己没有看错人。

  推演终归是推演。

  之所以会展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要给自己一个改正的机会。

  先前心中有所不愿,但如今也已看得清楚。

  之所以会有接二连三的推演,出现就是为了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这也是承国国运的一部分,自己绝不可以抵触的心态从中挑刺。

  相反!

  一定要在这其中找寻机会去改正。

  只要计划周全,那么到最后承国的弊病也可根除,届时定然可以避免亡覆之灾。

  就像不久之前自己专程派遣霍龙广他们前赴岭南道除恶,将一些隐患提前消除,也算是对日后的保障了。

  “各位臣工。”

  “推演既然到此,那就定有其原因,既然承国国运绑定在此,我等也无需抗拒。”

  此话一出,在场官员无不应声。

  他们只是立场不同,并不代表傻。

  姬清珞这番话就是给他们台阶下,谁要是敢对着推演说三道四,那就等死吧。

  而且经过前两次推演之后,这些世家的口碑已经臭到了极致,要是再不想办法修补,恐怕皇帝就要对朝堂之上的这些人开刀了。

  他们未来的命数难堪,有一部分是被陈怀信造反成功之后当街砍了,有一部分则是在后来的清剿过程当中被一并消灭了。

  这也让他们对于这个人充满了忌惮。

  但此刻,只要还身在这皇殿之上,就必须要遵守于姬清珞的安排。

  只是他们暗中已经快要疯了。

  因为关于陈怀信的下落,目前没有半点线索。

  “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的能飞到天上去了?长安城就这么大,找了这么长时间,一点音讯都没。”

  “真是岂有此理!”

  “唉,继续找吧,外面找不到就去那些达官显贵的府中找,这些六部大官说不定就有窝藏的可能性,实在不行就只能往皇宫大内找了,唉,祸不单行啊。”

  他们私下议论着此事,言语当中尽是无奈。

  此刻也只能把怀疑的矛头放在姬长兮他们身上了。

  作为当今圣上的侄女,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庇护着陈怀信这一特殊的变数,所以看在皇女的面子上,那些个保皇党的官员们肯定会暗中提供帮助。

  这样一来对方就会被顺理成章安排在暗中。

  虽然世家的权力很大,并且具有足够的威望。

  甚至在长安城当中,实际话语权和威慑力还要高于皇权,但真正不服他们的也大有人在。

  比如当今宰相王千禾。

  老太傅郭宝义。

  还有六部尚书。

  他们的心中还是敬畏皇权并且选择效忠于姬清珞的,这样的心态无法改变。

  这也注定会对搜捕陈怀信的工作造成了巨大困扰。

  ……

  域外,帕提亚帝国。

  “好啊,乱起来好啊。”

  “哈哈哈哈,就是要闹到大乱才好。”

  “看来这承国也撑不了多久了,能够被一个如此普通出生的普通百姓闹得鸡犬不宁,甚至还搞出了要造反的势头,真是国家不幸,帝王蒙尘呐。”

  帕提亚王国当中的大官还有负责外交的大臣在此刻看着天上的推演,都十分兴奋。

  他们自然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王朝要内乱的开始。

  毕竟陈怀信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用各种伎俩将人教扩大,并且以教派为名笼络人心,甚至拥有了足以对抗一方官权的财力和人力,这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而偏偏这样的祸根就出在了东方这座庞大的王朝之中。

  对于他们而言,肯定是好事!

  一切潜在威胁日后都是敌人,但如果敌人出现了巨大的隐患,那就是好事一桩了。

  帕提亚国王一脸严肃。

  “嗯,确实如此。”

  “这样的机会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我们帕提亚和这东方的帝国之间没有过往的瓜葛,也没有什么仇怨,但若是等到日后他们需要援助的时候,我们可以出兵介入。”

  “哈哈哈哈,数不尽的好处啊。”

  就在此时,一个面色严肃的大臣站了出来。

  “国王陛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罗马帝国不久之前派出了使臣前往承国,据说还是派遣国书传信的事。”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愣了一下。

  “国书?”

  “这可不是小事。”

  国王起身来到桌旁,端起了一杯美酒,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的锋芒。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两国如果没有特殊的往来或是国事要求,国书是不会出现的,就算派去使臣也只是普通的送礼和问候罢了,看来罗马对这块肥肉有想法呀。”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几位大臣有些坐不住了。

  在他们看来,罗马和他们同属于一个阵营的域外帝国,尤其是对于承国而言。

  各自偏居一处,也算安稳。

  但是真正论军事实力,罗马还是更加强大的。

  不仅拥有着很多附庸国,而且还占据着天主教教廷这一个特殊的存在。

  仅是一个教廷就能够对天下教众发号施令。

  他们也同样不例外。

  所以这样一个帝国在这种关键时刻往承国派遣了国书,肯定有特殊的想法。

  “后来呢,那个使臣怎么样了?”

  “谈论了什么尚且不知,但是对方在去的当日晚上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好像连同送到承国的礼物也一并原路带回。”

  听着外交大臣所言,国王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可以放心了。”

  “这是碰了一鼻子灰啊。”

  以自己对罗马帝国的了解,那些教皇可是高傲的人物,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要建交或是联合的想法。

  所以很大概率这份国书的目的是要介入到承国的内政。

  而如果这件事真的谈成了事,势必然会被当成是重点的贵宾留下来款待。

  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那特使当晚便灰溜溜的离去就足以证明没谈拢,而且还遭到了恶意对待。

  看来这承国也是颇具锋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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