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4 章 钟情妄想(42) 江家兄弟。

第244章钟情妄想(42)江家兄弟。

华灯初上,从傍晚开始就淅淅沥沥下起来的小雨,浇湿了九月的京市,银行的霓虹灯牌闪着红色光芒,与CBD的蓝色幕墙灯冷暖相映,一同揉进车前的雨刮器里。

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如同草履虫般向着灯火温暖的大小食店涌去,客来客往,大排档的红桌布下方堆起啤酒绿瓶,如小山般。

热闹没能透过厚厚的宾馆窗帘,只有雨丝风片敲打玻璃窗户织就绵密节奏。

浴室里的水声逐渐小了。

路阳坐在沙发上,玩了几把贪吃蛇,悉数是没撑过半分钟就gameover了,心思显然不在游戏上。

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着回忆之前在家时用电脑查过的知识点。

“路阳。”

浴室内传来呼唤,隔了一层雾面的毛玻璃门,稍微减弱了音量,却没由来地激得路阳一哆嗦,窜电似的麻了半边身子。

出息。

他站起来,“怎么了?”

辛禾雪在浴室内道:“毛巾,我忘了,帮我拿一下。”

毛玻璃门斜开三十度角,路阳忙把毛巾递了过去,动作间隙还碰到了辛禾雪的手。

指尖湿润,被热水烫得泛红。

路阳瞳孔忽地缩小,光是短暂触碰就叫他周身通电似的汗毛直立,回到沙发坐下,也只觉得喉咙焦渴不已。

往口中灌了两杯水也没能缓解。

吱呀的轻声响,辛禾雪已经用毛巾轻擦着微微湿润的发尾出来了。

路阳寻找有没有吹风机,“先把头发吹干吧?”

没留给他找吹风机的功夫,辛禾雪伸手勾住了他的衣领,也不知道是他动作让路阳没反应过来,还是对方装的。

一勾就倒。

光影偏转,两个人的重量倾压下来,床铺陷出一个下凹的弧度,连呼吸声也挤压到一起。

路阳撑起手臂,双眸却猛然紧缩,定定地盯着辛禾雪不动分毫视线。

浅色的单薄方形包装,咬在上下唇之间,情色极了,恍惚间让人以为那不是避孕套,而是色泽鲜艳的情欲之果,蛊惑着人从枝头采摘。

微微笑起来,就能窥见雪白的齿。

“看什么?”辛禾雪看着眼前的木头脑袋,“亲我。”

方片落在枕边,他双手圈在路阳颈后,如同蛇妖一般抻脖子索吻。

吐息顷刻间融化在一起,窗外雨下大了,城市氤氲在一片水汽之中。

路阳亲得很凶,凶到辛禾雪后悔主动亲他了,每次都挤压胸腔,侵占空气,好像要把他吞入喉咙里,用亲吻确认每一次口齿吞咽。

等到拉开距离,辛禾雪已然胸膛起伏着在重新调整呼吸,眼角眉梢湿焉焉,眼皮掀起一片潋滟水波,“哑巴了?”

路阳罕有地寡言少语,紧抿唇,手臂交错着利落将衣衫往上一拉脱去。

短袖一脱,就好像赤诚的心也剥开了大咧咧地任辛禾雪审判,他牵起辛禾雪的手,直接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体表热得辛禾雪掌心灼到了,手指下意识地微微蜷缩,却被路阳大手裹着插入五指,强势地带动。

“这是胸肌。”

“前锯肌。”

“腹直肌……”

精赤的、滚烫的、年轻的躯干。

视线不由得跟随手掌的走向,辛禾雪眼睫颤了颤,路阳还在继续说,仿佛是一个推销员,“八块。”

“我还有人鱼线。”路阳认真道。

辛禾雪的手指已经勾到了裤腰,“所以呢?”

情意炽热的吻从额头一路往下,印过薄白的眼皮,印过他细细数过的睫毛,挺翘的鼻尖。

“我准备了好久,原本它只有六块。”路阳声音低低地说,“是为了勾引你。”

倒是很诚实。

“嗯哼。”辛禾雪胸腔里懒懒地挤出应答。

路阳诚恳地盯着他眼睛,“所以你有感觉了吗?我好像有点痛了。”

倒也不用这么诚实。

辛禾雪抵挡不住地败退下来,手背遮住自己微红的眼睛,屈膝踩了一踩路阳的大腿,果然绷紧得发硬,踩石头上一般,他催促:“快点。”

“不行,”路阳埋头下去,“你身体不好,我会慢慢来的,阿雪别害怕。”

…………

到底是快些遭罪,还是慢的磨人?

辛禾雪仰躺在床上,纤细的一双长腿被架起在有力臂弯当中,热得浆糊似的头脑天旋地转地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张口尽是紊乱吐息,“哈……”

他忍不住去抓路阳的手臂,绵延不断的感受分外折磨,偏生路阳还生怕弄伤他,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

“你……没吃饭吗?”辛禾雪终于骂出声来,泪珠从红润眼眶里滚滚涌出,手指向门外方向一挥,“再慢、你就滚出去!”

路阳动作一顿,眸色沉下去,下一瞬,在辛禾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不知道是他一腔蛮劲地冲撞到了哪里,辛禾雪像是海潮褪去搁浅在岸边的人鱼,一双腿痉挛地往空中蹬,不受控制地抽搐,呜咽尖叫拥挤出来,“啊!”

路阳顿时慌了神,“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心脏疼了?”

他什么都抛之脑后了,只顾上前抱住辛禾雪。

人已经满口都是含糊不清的吚吚呜呜,又是蒙了满脸的泪。

好半晌,失焦的双眼缓缓凝聚目光,辛禾雪的脸侧过去,鼻尖泛红,咬着极轻声的字说:“舒服。”

路阳颅内轰然炸响,白光噼里啪啦放庆功烟花,低头以唇揩去辛禾雪脸上的泪。

…………

出租车最终停在独栋别墅外,一眼看过去,能够看见仿欧式的尖顶红砖和罗马柱。

大雕花铁门俨然关闭着,内里的私人花园绿意盎然,小池明净。

过了正午的阳光正热烈,辛禾雪打了个电话, 果然有保姆过来给他开门, 进门后还给他倒了杯茶,“谢谢阿姨。”

辛禾雪打量了一圈室内的装潢,向保姆阿姨问道:“请问江同尘在哪里?”

阿姨说:“二少在楼上午睡,我正要去叫醒他。辛先生请跟我到书房去等候吧,一会儿二少就过来。”

辛禾雪在二楼的书房等了半小时,也不见雇主江和光的弟弟江同尘过来。

补习时间约定的是下午一点就开始。

辛禾雪提前了十分钟抵达,眼下却快要到一点半了。

倒也无所谓,毕竟江和光一开始和辛禾雪说了,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从一点开始计算补课时长,浪费的倒不是辛禾雪的时间,而是江家人的钱。

等到终于一点半的时候,少爷才慢慢吞吞地由保姆阿姨推着轮椅过来。

辛禾雪微微挑了眉梢,对这位家教对象的面目终于有了新了解。

单拎出来五官看,江同尘和江和光的相貌足足是有七八分相像,只不过和仪容雅正的兄长不同,弟弟果然同兄长口中说的一样,看起来顽劣不堪。

银白色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补了发根的染发剂,全然看不出原生的黑发色泽,耳骨上恨不得打满耳钉,皱着眉头,下三白眼满目不耐,左边的小腿打了石膏。

保姆阿姨将江同尘推到书桌前,和辛禾雪道了歉,又劝了一番这位二少爷,哪怕是离开书房前,脸上也是不大放心的神情。

江同尘转着笔,心不在焉,“开始吧。”

辛禾雪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简单说明道:“江总和我约定好的授课时间是一点钟到三点钟。两节课,一节四十五分钟,中间休息十五分钟。不过鉴于现在已经一点半,为了准时下课,这两节课中间就不休息了。”

江同尘抬起眼,好像是头一秒才注意到这里有个人,乜斜着瞥了一眼家教老师。

紧接着便兴味盎然起来,他支着脑袋,开腔打断了辛禾雪的授课,“听说你是我哥从京大招的?”

“嗯。”辛禾雪微笑了一下应答,“他和我说家里的弟弟非常向往京大的学习氛围。”

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么回事。

江同尘嗤笑一声,咬牙快速地挤了一句,“拿我当幌子。”

他这一句说的声音很低,仅仅自己能听清的音量。

他再三番两次地打断辛禾雪,“不过,我哥到底为什么选了你?他给你开了多少工资?”

“可能是江总来的当天我正好在台上。”辛禾雪仍面色平静,未见不耐地解释,“一节课三百。”

未避免还有什么点子让江同尘再次打断他,他干脆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好奇的吗?一并问了吧,接下来就要讲课了。”

“有啊。”江同尘撑着下巴,兴致盎然地扬起笑容,“包养费这么低,你也同意跟他?家境不好,还是借了贷很缺钱?”

出乎江同尘意料的,这个家教老师不气不恼,只是平淡地把问题四两拨千斤拨了回去:“既然你这么好奇,为什么不亲口问问你哥哥呢?”

辛禾雪不笑的时候,眉眼是瞧着清冷的,头发格外柔黑,肌肤却白皙得在午后窗旁的环境中仿佛自有薄薄的微光笼罩般。

江同尘定定盯了他侧颈一会儿,愈发虎牙一阵阵发痒,大咧咧地笑得开心,“我哥给你六百块两节课?”

他从口袋中拿出红色钞票,粗略一看有十数张,“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不然这样,六百块脱一件,这里有一千三,剩下的五百我再找人拿给你,这笔买卖怎么样?”

一千八换一丝/不挂。

江同尘挑眉道:“比你辛辛苦苦对牛弹琴六节课来得快多了吧?”

辛禾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来二少爷今天下午到现在只说了一句实话。”

“至于这桩买卖怎么样,我不是生意人,不了解。”他简单收拾了书本,惋惜自己昨天还浪费了时间备课,“你有什么话和江总说吧。”

江同尘眉心一皱,笑容滞住,“什么意思?”

辛禾雪指向窗旁台子上一直未挂的座机电话,乌木材质的电话听筒色泽沉郁,仿佛凝聚了漆黑的天际欲来的风暴。

他拿起听筒,对江和光道:“江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之前提前给的定金会交给保姆阿姨。”

江和光沉着嗓音,“我快到家了,请先别走。”

…………

江和光一回家,对辛禾雪点头微笑之后就上了二楼。

不知道兄弟二人商量什么。

辛禾雪慢慢地在一楼的敞亮客厅里品尝茶点,再见到江和光时,男人的袖扣早已经解开,还对他道歉,“舍弟顽皮赖骨,他出生的时候正好父母忙于工作,几年疏于管教,才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于他造成的困扰,作为兄长的,真是感到非常抱歉。”

江和光身形高大挺拔,说话有条不紊,又拿出一个礼品袋,“一个小礼物,聊表歉意。”

辛禾雪看也没看,“您太客气了,几句话而已,对我而言造不成什么损害。”

“不过,恐怕我不能够继续担任家教的工作了,江同尘同学对我的意见比较大。”他托词道,看了一眼时间。

这一通磨磨蹭蹭下来,竟是快要四点了。

江和光了然,“这里打的士不方便,我送你回学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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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禾雪坐到副驾驶上的时候,江和光又叫江同尘出来送行,只见这位二少爷已经是轮椅上搭着的两只腿都打上了石膏。

难怪刚刚家庭医生来了……

辛禾雪目光平静,无所感想。

“同尘深刻地认识到了他的狭隘,他希望能够亲口向你道歉。”江和光微微地笑着。

江同尘倒是真的老老实实地低着头道歉, 态度之诚恳就好像他干脆会鞠个躬从轮椅上滚下来一样。

当然他要是真这样做, 辛禾雪也会面无惭愧地接受这个大礼。

江和光绕过车前,拉开车门坐入驾驶座中。

路上车载音响的抒情音乐静静流泻播放着,江和光视线时不时地向副驾驶撇过去,他无意掩盖,所以辛禾雪也很快注意到了。

“江总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江和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虽然说起来难为情,还是希望辛同学好好考虑,同尘真的很需要一个家教,我回去会让他再深刻检讨今天犯下的错。”

“一节课也会提价到五百。”在辛禾雪出声之前,江和光又加紧道,“不用现在就拒绝我,在下周末到来之前给我一个答复就好。”

他说完,就将这个话题翻了篇,亲切地和辛禾雪聊了些家常。

下车的时候,江和光看了一眼后视镜,才状似无意道:“正青春的年纪,辛同学交女朋友了吗?”

辛禾雪的视线也下意识地追向车旁的后视镜,脖颈侧方的一抹浅红从领口露出,他下车时整理了领口,接过江和光递来的书包,“谢谢。”

江家兄弟别的不说,江和光至少人还可以。

辛禾雪没听见有爱意值提醒,推测不是目标人物,故而也没有别的想法。

回去的时候顺道去小卖部买了水,从书包里拿零钱的时候,辛禾雪才发现装进书包里的礼品袋。

他微微眯起了眼,形成月牙似的缝。

看来江和光是算好了想和他再见一面了。

…………

在辛禾雪心头,江家兄弟当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等他踏入寝室的这一步,棋局才算初形。

傍晚又有急雨,伴着雷声轰鸣一同降落地表,光线阴暗,寝室内却没开灯,估计其他舍友是去食堂吃饭了。

辛禾雪打开灯,林鸥飞直直盯着他,面容阴翳,眼底下竟有青黑,开腔时声音嘶哑地问:“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彻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