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返回，余波
第563章 返回，余波
遥遥天际之上，云海翻涌。
某一瞬，那苍茫的云海之上，一道巨大船影疾驰而过，远远看去，如一道银色射线直射丹域而去，所过之处，云层被生生撕裂，带起阵阵破风之声。
船首位置，林渊负手而立，遥遥地望向天穹之上，眸中闪烁着淡淡的思索之色。
“萧炎败了，还是同境对决的战败，被手下败将反超的战败。”
“所谓的天命，只是如此程度吗”
“还是说，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已然确定的天命，所谓天命和气运，所谓难以更改的大势……是可以为人所逆转的！”
“亦或是说，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我，作为穿越者的我，是类似域外天魔的存在，天然具备某种特殊性我的介入，能让某些事情有根本性变化”
回想着昨日见证的那场胜负，林渊的思绪不由地有些发散，各种奇妙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涌动。
自己是穿越者这一点，林渊从来没有忘记。
也是由于这种特殊的背景，他比起寻常修行者，对于天命、气运等虚无缥缈的概念，天然会多几分关注。
对萧炎超过寻常几分的关注，其中一分便是来源于此……毕竟，这家伙是原轨迹的“主角”，说不定，身上还真的具备“天命”、“气运”之类玄奇之物。
有‘穿越’经历在身的林渊，若说不在意这些，那只是在欺骗自己。
不过，他虽会在意这点，但不会因为在意这点，而改变自己的行事逻辑，以折损自己的利益为代价，去礼让些什么机缘。
相反，他在有所余裕的情况下，会将“主角”作为一个课题，去观察、去接触，去研究……
凤清儿和萧炎的这一战，便是一次阶段性的探索。
就这次的结果来看，所谓的“主角”位格，至少不是绝对的牢靠——输给同境界的对手，还是过去的手下败将，不说是“主角失格”，但也至少算得上“主角降格”。
“这一次，应该算是萧炎恢复天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败’，接下来，就看他多久能走出来了。”
微微一笑，林渊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
而在他思考之际，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林渊转身望去，一道身着彩裙的俏丽身影映入眼帘，正是凤清儿。
此刻的凤凰少女，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高贵气质的女孩，眼中满是昂扬之意，身上的气息却是时高时低、时强时弱地起伏着……这种状态林渊很熟，是突破的前兆。
“不错，把握到了破境的契机，看来昨日那一雪前耻的对决，让你获益匪浅！”
打量片刻，林渊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凤清儿微微点头，轻声道：“我能感觉到，只要有充足的能量供应，数个月内，我应该就能突破斗尊境界。”
说到此处，她清冷的脸庞上，不禁浮现出难掩欣喜之色。
斗尊，这个之前还远在天边的境界，短短一年时间过去，自己和它的距离竟已是近在咫尺。
“能量之事，你无需担心。”林渊摆了摆手，淡淡道。
“接下来的这几年，你既然是跟随我修行，所需消耗的如丹药、能量、药材之类的资源，我自会帮你准备好！你按照我的规划，安心修行，尽快突破斗圣即可……”
无论是助他修行苍天霸体，还是进一步完善本命血丹，亦或是彻底掌控天妖凰族，都需要凤清儿成为九阶远古天凰。
所幸她返祖后，自身的远古天凰血脉足够优秀。
在这种情况下，只需投入足够资源，再配合些高效的磨炼手法，让凤清儿在几年内晋升至斗圣……难度不大！
至于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就是突破斗圣、教导弟子、准备丹会了，以及那个计划。
“还有十四个月，时间也不算多了……得抓紧了！”
想到此处，他挥了挥衣袖，梭空舟轻轻一颤，速度随之暴涨，转瞬便消失在天际之边。
——
风雷阁中的一间雅苑中，两道人影对坐于石桌之上。
“并阁的具体事宜，都安排好了吗”药老抬手为风尊者斟好一盏茶，笑着询问道。
“嗯！”风尊者微微点头，沉吟道：“从昨日宣布之后，我今天在风雷阁观察了一整天，知道有我们有两尊半圣后，风雷阁人对并阁之事抵触不大，甚至有些期待。”
“我已和雷尊者商量好，会尽快打通风雷阁、星陨阁间的空间通道，再从星陨阁的调集一批强者进驻北域。”
“人员到齐后，便可以风雷阁为据点，开始进行大幅扩张！”
“东域，是古族的势力范围，未得许可，暂时不宜进行大规模扩张；西域，魂殿的影响力太大，在那边扩张风险太高。”
“想来想去，目前还是南域、北域投入力量最适合。”
“雷尊者是北域地头蛇，之后会作为四方阁七大副阁主之一，和我们派来的另外一位副阁主，一同主持北域扩张事宜。”
“至于另一位副阁主，我属意黄轩长老担任，你看如何”
“黄轩么”药老抚了抚胡须，道：“这个人选倒是很不错……九星斗尊来这边压阵，暂时够用了！”
“不过，东西二域虽暂时不适合大规模扩张，但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你安排可靠人手，在中州各域和大陆边缘交接处，建立一些隐秘据点，之后打击魂殿在边地的分殿时，很可能用得上。”
“北域这边，可以多投放些人手过来，收集药材的事情也要跟上。”
虽是半圣强者，还是距离九品不远的炼药师，但药老根基尚浅，需要麾下有足够强的势力供养自身，才能发挥出炼药师优势，以最快速度强大起来。
在此情况下，他对于扩张势力，还是相当上心的。
否则，仅靠星陨阁现有的势力，光是收集到几副九品丹药的药材，都是相当耗时耗力的事情。
“具体事宜就交给你了，我明天带小炎子回去闭关！”
“你安心闭关，这些俗物交我处理即可！”风尊者微微颔首，轻笑道：“呵呵，你成功突破斗圣，四方阁才真正具备更上一层的底蕴，也才是对扩张事宜的最大支撑，对了……”
他顿了顿，沉声问道：“萧炎没事儿吧看他的样子，此次败给凤清儿，对他的打击貌似不小。”
在风尊者看来，输给凤清儿，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那小姑娘的实力是实打实的强，完全不输给寻常斗尊……而战败这种经历，又有几个强者没有经历过。
然而，平日里一向豁达淡然的萧炎，这次却貌似转不过弯来。
“放心，小炎子其他方面的不好说，但心性之坚韧，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对于看着长大的弟子，药老自然很是了解，脸上倒并没有什么担忧之色，淡然道。
“恢复天赋后的这些年，他过得太顺，个人层面，并未遭受过真正的失败和挫折，心中养出了一股傲气。”
“这个阶段，多这样的一次战败经历，未必是什么坏事。”
“毕竟，由于萧族的身份、和古族那姑娘的关系，未来他要面对的敌人和竞争者很多、很强，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短期难以战胜的，战败这种的经历是避免不了的。”
“以如今的情况，他既然无法铸造一颗百战百胜的无敌心，那就要铸造一颗百折不挠的坚韧心……”
“至少去到萧玄面前的小炎子，不能有一丝如今天这样的迷茫。”
三四年之后，古族成人典礼举行时，萧炎很可能会卷入一并举行的‘七族会武’，那时必然会有一番恶斗。
药老即使再自信，也不敢说能让萧炎战胜所有对手。
在那种情况下，战败的状况可以允许，但战败之后调整不过来，陷入一时的颓废、迷茫、自暴自弃却是绝不可取。
到天墓去见到萧玄的萧炎，实力可以有所不足，但心性绝不能有缺！
正因如此，萧炎这次战败失意之时，药老才没有如往常那般去开导，而是等待萧炎自己思考、自己调整。
心性上的成长，到了思考和体悟这一步，便不能由他人代劳。
心思流转间，药老似是想起什么，郑重道：“另外，你安排一些绝对可信的人手，让他们走一趟黑角域，将那边的萧族人秘密接到中州，尤其是小炎子的两个兄长。”
“他们到来之后，从中选拔一些弟子入本阁嫡脉，并倾斜资源进行扶持。”
“我们既有通过萧族遗泽壮大的念头，那便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护持萧族后人，将之融入四方阁体系，使其得到发展。”
“天墓中的萧玄若知晓此事，应该也会感受到几分我们的诚意。”
“萧族后人吗”风尊者闻言，脸色也是凝重了几分，正色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会亲自前往执行……”
“也好，你出手，我放心！”药老稍作思考，点了点头。
良久之后，当二人从别苑走出之际，一位风雷阁长老连忙走上前来，恭声禀报道：“阁主，风副阁主，宗的纳兰姑娘到访，说想要见少阁主一面，不知他人现在何处”
“纳兰嫣然来访！”
——
数日后，圣丹城。
丹塔上的一间大殿之中，丹塔三巨头齐聚，。
“你以‘古炎圣者’的身份，加入了四方阁”
玄空子望着端起茶杯，正有限品茶的青年，苍老的脸庞之上，尽是错愕之色。
林渊咽下口中茶水，然后将手中茶杯放下，轻笑道：“玄老这话不够准确，不是我加入了四方阁，而是‘古炎圣者’加入了四方阁！而这‘古炎圣者’，可以是任一一尊火属性半圣。”
“正因如此，我让‘古炎圣者’出现在人前之时，一直将身形隐匿于光芒之中。”
“我记得大长老院的七位长老中，有两位同魂殿仇怨颇大，他们未来若有需要，‘古炎圣者’这身份可以拿去使用。”
“古族或其他远古族脉，若想对魂殿出手，这个身份，也可以借他们用用。”
“若能将他们拉下场，那就再好不过了！”
“啧，你小子可真够贼的。”玄空子稍作思考，便体会到了这种做法的巧妙，轻笑道：“这次出使，辛苦你了！计划的后续事项，交给我们三人执行即可，你就安心备战丹会。”
“你外出期间，颖儿和丹晨都突破了灵境，这次丹会，咱们面对的情况或许比预期更好！”
“老夫近期事务众多，你教导丹晨时，能顺便帮我教导颖儿吗”
处理庶务、改革丹塔、闭关突破半圣、运作反魂殿组织的事情……玄空子感觉，最近几年，自己貌似格外繁忙。
当然，他提这请求，也是有着一分私心，想凑一凑自家弟子和林渊。
林渊倒并不在意，教导两人和教导三人区别不大，于是摆了摆手，道：“此事我应下了，让她来天幽谷这边吧！丹会前的这十四个月，我多数时间都会待在里面……”
“呵呵！”玄空子笑了笑，“有劳了，老夫代颖儿谢谢你！”
“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林渊摆了摆手，然后取出一卷手札放在桌上，推到玄空子面前：“若玄老有意要谢我，不妨在此事之上帮我一把……”
玄空子闻言，顿时起了几分兴趣，拿起手札，将之翻开阅览了起来。
随着逐渐翻阅，他的脸色，也由轻松化作了凝重。
良久之后，玄空子有些失神地放下手扎，深吸了一口后，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林渊，声音中满是感慨之意。
“又是设法破坏魂殿在的行动，防止他们挑起列国的大战，在边地制造无尽血劫，又是提出这种计划……林渊，你如此以天下为己任，难道真的是想成为圣贤不成！”
听老友这般言辞，玄衣和天雷子也是好奇不已，连忙拿过手札，一同翻阅了起来。
“药膳与斗之气与斗者——斗气大陆强基计划！”
打开手札，这几个透着莫名意味的方正字体，便是映入了二人的眼帘之中，令得二人的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