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2章 亘古上苍
云夕的眼神空洞，就这么望着那里。
好似，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当一个人，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努力了一辈子，走到了所谓的尽头，却看到了一场空的时候，这个人，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麻木。
会觉得这世间的一切，不再有意义。
他就像是一缕火，燃烧到熄灭，只留下了遍地的灰烬。
甚至有风吹过，连灰烬也吹干时，连燃烧的痕迹都找不到。
他在煌煌九天下，立过誓言。
要带那些山海修士回家。
无论这条路，有多么难走，他会走下去。
无论历经怎样的劫难，哪怕伤痕累累，他会走下去。
会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会向那些山海子民招手。
会说上那句，我们回家。
不死火，不知多少次修复着他那早就满是伤痕的神躯。
体内本源，不知多少次随他战斗到枯竭。
他在剑意中成长。
在破败中崛起。
在无人问津处，压制着内心的痛苦。
从极度不满，到接受自己罪的身份。
从信仰中，走向冰冷的黑暗里。
他始终坚信，会好起来的。
会的。
就像是吉道，踩在上面，会感觉到逢凶化吉的寓意。
就像那棵年树，始终会开花的。
等等就好了。
可是。
他没能等到年树开花。
吉道上，却筑满了坟。
山海依旧空荡。
黑暗里，还是那么冰冷。
绝世的莲台，也没能掩住他的悲伤。
这一刻，魔主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云夕。
他过的太苦了。
要承受很多的煎熬。
心会被割舍成无数块。
“我给你讲讲，那个计划吧。”
魔主说道。
以前因为云夕的修为不够，所以不能讲。
那样会影响云夕的道心。
现在，他成为了圣人。
还是完美的圣人。
也有资格，知道一些了。
“荒古时代，是真正的黄金大世，各种妖孽横行，就连至尊，都经常斗战。”
“那一日，天运至尊找到了我，她告知我，大千世界的所有气运，都在消散。”
“万物生灵都将陪葬，轮回崩塌，岁月长河都会干涸。”
“这是真正的量劫，连至尊都会陨落。”
“而这一切的根本，是因为一道先天至尊。”
“我们称他为，上苍。”
“这位至尊，最为强大，也最为古老。”
“他封自己为‘天’，要掌管一切秩序，他疯了，要接管岁月长河，要以大千世界万族气运为代价，去迈出那一步，成为第六生命。”
“上苍想主宰古今岁月，重开大千世界，成为创世神灵。”
“他降下了量劫，要以大千气运去升华自己。”
“我们自然不答应，所以，有了那场伐天之战。”
“这一战，很艰难。”
“因为有至尊，臣服上苍的强大，不顾众生性命，更愿随上苍重开大千，那些至尊，成为了天的代表。”
“一共九位代表，在我们看来，他们如同上苍九子，也变得让人生恶。”
“那一战，我们终究是败了。”
“但也拼尽了全力，重创了上苍。”
“那一战，将大千宇宙打崩了，所以大千的气运，依旧在极其缓慢的衰败，这也是为什么，后世之修，即便境界达到了，可战力却不如以前的生灵。”
“上苍沉睡前，屠戮了许多的种族，都是曾经征战的种族，太古十凶，便在其中。”
“我们早就料到了如此，所以安排人，在征战前，说服了太古十凶，将本源留下，以此留下传承。”
“上苍沉睡前，吩咐那九人，要诛杀我等。”
“对抗上苍的那一战中，我们受了很重的伤，那九人联手，我们确实不敌，多亏了青莲的献祭，为我们换来了一丝生机。”
“青莲于献祭中，战九大至尊，从虚无打到了混沌。”
“我和那几位，最终回到了各自的道场，那九人也不敢直接杀进道场。”
“后来，杀生石盯上了神，丑门将盯上了妖，红尘女盯上了鬼，朝闻道盯上了我。”
“唯独妖，好像出了问题，就连我，也不知他在哪，要干什么。”
魔主说到妖时，顿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尊妖影，即便是他，都感觉那尊妖强的可怕。
可，就是身体出了问题。
他见云夕不为所动，接着说道：
“上苍沉睡前，斩断了自己的七缕邪念，待再次醒来时，他修为必定会再次突破。”
“那七缕邪念，于天地间不散，凌驾于任何法则之上，自成秩序。”
“我们称之为罪序。”
“每一道罪序，都亘古罕见，连那九人，也无法炼化，索性，放逐天地。”
“我们也尝试炼化过，但没有成功，我们怀疑，上苍斩断这七缕邪念后，便迈入了第六生命，否则的话，我们不可能对这七缕邪念，毫无办法。”
“于是乎，我有了个疯狂的计划。”
“既然无法抹去，便让人驾驭，如此恐怖的秩序，若是可以驾驭，可以让我们这边，多出强大的助力。”
“我选中了黑鸦一族，如此做法，必定会让黑鸦一族的气运，加速衰败，我便向黑鸦一族的枯位至尊承诺，这七缕罪序，会让黑鸦一族再次崛起。”
“于是乎，便有了那场火种计划。”
“你和其他六位天赋最高的婴儿，被选中了接管罪序，你因为天赋最高，被选为了罪首。”
“我们花费了极大代价，打造了七副青铜棺。”
“那尊妖，从天庭的废墟中，带来了一棵不老树，我们将黑鸦一族所有的火种，封印在那棵不老树内。”
“此后，你便和你的那几位兄弟姐妹，开始了轮回。”
“直至，轮回到可以完全驾驭罪序为止。”
魔主说完，云夕依旧没有动摇丝毫。
似乎，他早就猜到了许多。
只是，没有这么完整。
对此，魔主内心愧疚更多。
这一世的云夕，心智如妖，其实很多话，说完之后，对方自己会悟透。
可越是看透，便越是失望。
云夕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扇往生门。
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山海子民回不来了。
他知道。
他都知道了。
可，为什么还是不甘。
难道，就这么遗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