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大汗，你知道西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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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完我在沈阳的接头人是一个喇嘛，这是他的伪装身份。
在形势混乱、鱼龙混杂的辽东，影响广泛又超脱各方的喇嘛，是各方交往的重要媒介。
袁崇焕昔年同建虏议和，就是派李喇嘛吊祭努尔哈赤，这就是所谓的“遣喇嘛僧吊老酋”。
朱由检登极之后，对于在草原上影响广泛的喇嘛教很重视。不但册封沙尔巴呼图克图为大乘法王，还曾经邀请班禅来京，册封为这一代的大慈法王。
后来制造出了高压锅，也没忘记给班禅和达赖送过去。
并且命令五台山的密宗寺院，研究喇嘛教的教义和言语。
锦衣卫在这些寺院培训后，混入了草原上喇嘛教的队伍里。
宁完我是在寺院里被策反的，他的接头人是一个喇嘛。他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名是什么，只知道对方姓王，人们称为王喇嘛。
得知黄台吉要把自己编入两黄旗，不想继续潜伏下去的宁完我，不顾暴露风险，立刻去找王喇嘛想办法。
但是王喇嘛听到之后，却是眼前一亮，向他道：
“大汗把你编入两黄旗，这是重视你啊！”
“你要好好为大汗出力，别忘他的恩典。”
言语间没有丝毫破绽，听起来像是朋友间的交流。
宁完我想听到的却不是这个，他急得直跳脚道：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和我说笑。”
“快给我想个办法，我可不想去当野人。”
声音越来越低，压着嗓子让王喇嘛想办法。
王喇嘛却和他想的不一样，他看到了立大功的机会。
如果跟着两黄旗一路迁徙，建虏的逃亡路线，岂非尽在掌握？
这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诱惑，他向宁完我低声道：
“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你可不要错过。”
“这次你立下的功劳，皇上知道后很高兴，晋升你子爵爵位。”
“想想看，如果你一直跟着虏酋，直到建虏覆灭，那该是多大的功劳，能有伯爵爵位。”
“成了伯爵你就能开辟藩国，在贵族议会有席位。到时候谁能对你甩脸色，看不起你的身份？”
“这可是立大功的好机会，错过之后，你觉得凭你的本事，能不能获得伯爵爵位？”
宁完我脸色数变，知道王喇嘛说的是事实。
他不过一个略通文史的读书人，连个功名都没有，在大明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成为密谍，他封爵的机会极为渺茫，更别说觊觎伯爵爵位。
对自己晋升子爵极为喜悦，对伯爵爵位又极为渴望，但是宁完我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担忧道：
“黄台吉似乎知道汉人中有密探，前段时间处死了不少人。”
“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起了戒心？”
王喇嘛听着面色不变，其实却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前段时间黄台吉出征，锦衣卫趁机在黄台吉宫中安排了人。
在黄台吉回来的时候，这个人打算用定时炸弹刺杀，结果事情败露，抱着炸弹身陨。
这是锦衣卫在沈阳工作的一大挫折，紧急撤离了不少人。
东北镇抚使张道浚，都因为这件事挨了处分。若非宁完我及时传出了一个大消息，他想过关还没那么容易。
所以他对宁完我这条线才更加重视，嘱咐王喇嘛一定要潜伏下去。
对此事丝毫不漏口风，王喇嘛道：
“相互派遣密谍，这是双方都知道的事情。”
“去年大明那边抓捕了张存仁，他这边自然要防备。”
“你这条线尽管可以放心，除了我之外，沈阳城没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至于我会不会把你泄露，你要相信做了二百年世官的锦衣卫。”
“二百年！”这样一个数字，听得宁完我目眩神迷。
他连自己二百年前的祖先是谁都不清楚，更别说一直享富贵。
对比眼前这个世官子弟，他深刻地认识到其中的差距。
想到自己已经有了爵位，能够像这个人的家族一样与大明同休共戚，他顿时发了声狠：
“干了！”
“我和你一起潜伏下去。”
“不过这次要约定好三年，三年之内必须把我救出去。”
“否则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能不能躲过黄台吉的疑心。”
做密探的压力是很大的，宁完我好酒、好赌，说不定喝醉了就会泄密。
为了防止不慎之下露出马脚，他以极大的毅力戒酒，根本不敢喝醉。
这样的日子，让他感觉到压抑。若非死亡威胁和爵位诱惑，他根本坚持不下去。
王喇嘛也知道潜伏的危险，甚至认为宁完我不是个合格的密谍。但是现在黄台吉身边只有他可用，只能把这个人继续用下去。
他向宁完我道：
“放心，三年后一定接你回去。”
“这段时间你继续小心注意，说动黄台吉向漠北迁徙。”
“这是大明编撰《蒙元史》绘制的地图，你可以把它告知黄台吉。”
取出一份舆图，把蒙古人曾经的征服路线，明明白白的绘制在上面，还注上了黄帝纪元年份。
宁完我看着这份体例完善、内容详尽的地图，更加感受到自己和大明学者的差距。
他在建虏这边可以说是精通文史，但是相比大明的历史研究者，却是不值一提。
不过如此详尽的地图，也让他感到不安，询问王喇嘛道：
“地图太过详细，会不会引起怀疑？”
“这样的地图是国之重器，黄台吉问我从哪里得到，我该如何回应？”
王喇嘛老神在在道：
“你向黄台吉说有这份地图就行了，吾师李喇嘛也有一份。”
“其实这是大明故意放出的，为的是鼓动林丹汗西征，向西传播喇嘛教。”
林丹汗征讨科尔沁败退后，又去找漠北部落的麻烦，一些部落向罗斯国求援，让林丹汗知道了这个势力。
察罕部颇有顺服大明的贵族和喇嘛，大明自然也同样知道了这个消息。
清楚罗斯国是未来大敌的朱由检，当即就决定支持蒙古人和罗斯人打下去。
免得大明在收复辽东后，接下来就要应对罗斯人。
让黄台吉西进，同样是一个策略。如果拦不住他逃跑，就让他和林丹汗一样西进——
让他们先在前面征讨一遍，大明的兵马再追着他们过去。
——
黄台吉得知蒙元地图的消息，果然颇感兴趣。
他知道李喇嘛是从五台山来的，和大明内部有联系。对这件事也不意外，当即就派人把地图要过来。
得知大明皇帝想让林丹汗效仿祖上西征、并且鼓励喇嘛教西传，黄台吉哂笑着道：
“林丹汗有什么本事，大明还想让他仿效祖上？”
“怕是知道他志大才疏，所以才送了地图过去。”
看着地图上铁木真、窝阔台的西征路线，他不觉心驰神往，指着哈拉和林说道：
“我们要打下漠北，像成吉思汗一样征服草原，再去征服中国。”
“李喇嘛，你献地图有功，我会带你西征，为你建立寺庙。”
李喇嘛喜悦不已，连称黄台吉为呼图克图，意为活佛在世。
黄台吉以前对此还不在意，但是此时听到，却觉得极为悦耳。
因为他知道林丹汗之所以和蒙古诸部不睦，由黄教转信红教就是重大原因。
他当然不会犯这个错误，决定信奉黄教，拉拢蒙古诸部。
如此一来，李喇嘛的地位自然就重要了。再加上他来自大明，说不定以后能通过他和大明联系。黄台吉对他更加礼遇，放在第一批迁徙。
王喇嘛作为李喇嘛的弟子，自然也获得了迁移机会。
他高高兴兴地随着李喇嘛北上，沿途传递消息。
——
黄台吉在送走李喇嘛后，仔细看着地图，思索明国的用意。
他知道，金国迁徙的消息瞒不住，明国在沈阳也潜伏有密探。
这份地图能传过来，应该有明国的算计。
然后，仔细观看地图的他，发现了一个让他勃然大怒的注释：
“通古斯人，明国竟然说我们来自通古斯，和布里亚特人服饰相近。”
“这是他们的污蔑！”
一向自称源于黑水、兴于白山，黄台吉当然不愿接受明国称他们为通古斯人。
那样他们和女真人的关系就断了，成了外来入侵的部落。
打着金国旗号重建金国的他们，不可能接受自己不是女真人。
宁完我直到这时，才看到这个注释。他见黄台吉生气，急忙附和道：
“这是明国的污蔑，为的就是离间我们和周边的女真人。”
“大汗切不可因此生气，保重身体要紧。”
黄台吉踢翻了几个凳子，渐渐冷静下来。
他虽然恨不得撕碎这份地图，却又知道西征要靠它指引。
铁木真从漠北出发打下蒙古帝国，能让他以这个故事凝聚八旗人心。
他向宁完我道：
“不用管明国的污蔑，我们兴于满洲，八旗满洲可称满洲人。”
“将来总有一天，我们会重回这里。”
将满洲定为部族名，这个发音其实就是满珠，说明和古肃慎的联系。
宁完我连忙附和，引经据典说女真是肃慎，满洲人也是女真人。
并且从金国灭辽的辉煌，提到了现在的大金。
然后他又看着地图，装做第一次看到的样子，惊喜道：
“大汗，你看，西辽！”
“这是蒙古人征服的国度，是辽国的余脉。”
“咱们是金国后裔，西方正好属金，天意让我们去西域建西金。”
“咱们应当是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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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形势混乱、鱼龙混杂的辽东，影响广泛又超脱各方的喇嘛，是各方交往的重要媒介。
袁崇焕昔年同建虏议和，就是派李喇嘛吊祭努尔哈赤，这就是所谓的“遣喇嘛僧吊老酋”。
朱由检登极之后，对于在草原上影响广泛的喇嘛教很重视。不但册封沙尔巴呼图克图为大乘法王，还曾经邀请班禅来京，册封为这一代的大慈法王。
后来制造出了高压锅，也没忘记给班禅和达赖送过去。
并且命令五台山的密宗寺院，研究喇嘛教的教义和言语。
锦衣卫在这些寺院培训后，混入了草原上喇嘛教的队伍里。
宁完我是在寺院里被策反的，他的接头人是一个喇嘛。他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名是什么，只知道对方姓王，人们称为王喇嘛。
得知黄台吉要把自己编入两黄旗，不想继续潜伏下去的宁完我，不顾暴露风险，立刻去找王喇嘛想办法。
但是王喇嘛听到之后，却是眼前一亮，向他道：
“大汗把你编入两黄旗，这是重视你啊！”
“你要好好为大汗出力，别忘他的恩典。”
言语间没有丝毫破绽，听起来像是朋友间的交流。
宁完我想听到的却不是这个，他急得直跳脚道：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和我说笑。”
“快给我想个办法，我可不想去当野人。”
声音越来越低，压着嗓子让王喇嘛想办法。
王喇嘛却和他想的不一样，他看到了立大功的机会。
如果跟着两黄旗一路迁徙，建虏的逃亡路线，岂非尽在掌握？
这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诱惑，他向宁完我低声道：
“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你可不要错过。”
“这次你立下的功劳，皇上知道后很高兴，晋升你子爵爵位。”
“想想看，如果你一直跟着虏酋，直到建虏覆灭，那该是多大的功劳，能有伯爵爵位。”
“成了伯爵你就能开辟藩国，在贵族议会有席位。到时候谁能对你甩脸色，看不起你的身份？”
“这可是立大功的好机会，错过之后，你觉得凭你的本事，能不能获得伯爵爵位？”
宁完我脸色数变，知道王喇嘛说的是事实。
他不过一个略通文史的读书人，连个功名都没有，在大明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成为密谍，他封爵的机会极为渺茫，更别说觊觎伯爵爵位。
对自己晋升子爵极为喜悦，对伯爵爵位又极为渴望，但是宁完我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担忧道：
“黄台吉似乎知道汉人中有密探，前段时间处死了不少人。”
“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起了戒心？”
王喇嘛听着面色不变，其实却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前段时间黄台吉出征，锦衣卫趁机在黄台吉宫中安排了人。
在黄台吉回来的时候，这个人打算用定时炸弹刺杀，结果事情败露，抱着炸弹身陨。
这是锦衣卫在沈阳工作的一大挫折，紧急撤离了不少人。
东北镇抚使张道浚，都因为这件事挨了处分。若非宁完我及时传出了一个大消息，他想过关还没那么容易。
所以他对宁完我这条线才更加重视，嘱咐王喇嘛一定要潜伏下去。
对此事丝毫不漏口风，王喇嘛道：
“相互派遣密谍，这是双方都知道的事情。”
“去年大明那边抓捕了张存仁，他这边自然要防备。”
“你这条线尽管可以放心，除了我之外，沈阳城没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至于我会不会把你泄露，你要相信做了二百年世官的锦衣卫。”
“二百年！”这样一个数字，听得宁完我目眩神迷。
他连自己二百年前的祖先是谁都不清楚，更别说一直享富贵。
对比眼前这个世官子弟，他深刻地认识到其中的差距。
想到自己已经有了爵位，能够像这个人的家族一样与大明同休共戚，他顿时发了声狠：
“干了！”
“我和你一起潜伏下去。”
“不过这次要约定好三年，三年之内必须把我救出去。”
“否则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能不能躲过黄台吉的疑心。”
做密探的压力是很大的，宁完我好酒、好赌，说不定喝醉了就会泄密。
为了防止不慎之下露出马脚，他以极大的毅力戒酒，根本不敢喝醉。
这样的日子，让他感觉到压抑。若非死亡威胁和爵位诱惑，他根本坚持不下去。
王喇嘛也知道潜伏的危险，甚至认为宁完我不是个合格的密谍。但是现在黄台吉身边只有他可用，只能把这个人继续用下去。
他向宁完我道：
“放心，三年后一定接你回去。”
“这段时间你继续小心注意，说动黄台吉向漠北迁徙。”
“这是大明编撰《蒙元史》绘制的地图，你可以把它告知黄台吉。”
取出一份舆图，把蒙古人曾经的征服路线，明明白白的绘制在上面，还注上了黄帝纪元年份。
宁完我看着这份体例完善、内容详尽的地图，更加感受到自己和大明学者的差距。
他在建虏这边可以说是精通文史，但是相比大明的历史研究者，却是不值一提。
不过如此详尽的地图，也让他感到不安，询问王喇嘛道：
“地图太过详细，会不会引起怀疑？”
“这样的地图是国之重器，黄台吉问我从哪里得到，我该如何回应？”
王喇嘛老神在在道：
“你向黄台吉说有这份地图就行了，吾师李喇嘛也有一份。”
“其实这是大明故意放出的，为的是鼓动林丹汗西征，向西传播喇嘛教。”
林丹汗征讨科尔沁败退后，又去找漠北部落的麻烦，一些部落向罗斯国求援，让林丹汗知道了这个势力。
察罕部颇有顺服大明的贵族和喇嘛，大明自然也同样知道了这个消息。
清楚罗斯国是未来大敌的朱由检，当即就决定支持蒙古人和罗斯人打下去。
免得大明在收复辽东后，接下来就要应对罗斯人。
让黄台吉西进，同样是一个策略。如果拦不住他逃跑，就让他和林丹汗一样西进——
让他们先在前面征讨一遍，大明的兵马再追着他们过去。
——
黄台吉得知蒙元地图的消息，果然颇感兴趣。
他知道李喇嘛是从五台山来的，和大明内部有联系。对这件事也不意外，当即就派人把地图要过来。
得知大明皇帝想让林丹汗效仿祖上西征、并且鼓励喇嘛教西传，黄台吉哂笑着道：
“林丹汗有什么本事，大明还想让他仿效祖上？”
“怕是知道他志大才疏，所以才送了地图过去。”
看着地图上铁木真、窝阔台的西征路线，他不觉心驰神往，指着哈拉和林说道：
“我们要打下漠北，像成吉思汗一样征服草原，再去征服中国。”
“李喇嘛，你献地图有功，我会带你西征，为你建立寺庙。”
李喇嘛喜悦不已，连称黄台吉为呼图克图，意为活佛在世。
黄台吉以前对此还不在意，但是此时听到，却觉得极为悦耳。
因为他知道林丹汗之所以和蒙古诸部不睦，由黄教转信红教就是重大原因。
他当然不会犯这个错误，决定信奉黄教，拉拢蒙古诸部。
如此一来，李喇嘛的地位自然就重要了。再加上他来自大明，说不定以后能通过他和大明联系。黄台吉对他更加礼遇，放在第一批迁徙。
王喇嘛作为李喇嘛的弟子，自然也获得了迁移机会。
他高高兴兴地随着李喇嘛北上，沿途传递消息。
——
黄台吉在送走李喇嘛后，仔细看着地图，思索明国的用意。
他知道，金国迁徙的消息瞒不住，明国在沈阳也潜伏有密探。
这份地图能传过来，应该有明国的算计。
然后，仔细观看地图的他，发现了一个让他勃然大怒的注释：
“通古斯人，明国竟然说我们来自通古斯，和布里亚特人服饰相近。”
“这是他们的污蔑！”
一向自称源于黑水、兴于白山，黄台吉当然不愿接受明国称他们为通古斯人。
那样他们和女真人的关系就断了，成了外来入侵的部落。
打着金国旗号重建金国的他们，不可能接受自己不是女真人。
宁完我直到这时，才看到这个注释。他见黄台吉生气，急忙附和道：
“这是明国的污蔑，为的就是离间我们和周边的女真人。”
“大汗切不可因此生气，保重身体要紧。”
黄台吉踢翻了几个凳子，渐渐冷静下来。
他虽然恨不得撕碎这份地图，却又知道西征要靠它指引。
铁木真从漠北出发打下蒙古帝国，能让他以这个故事凝聚八旗人心。
他向宁完我道：
“不用管明国的污蔑，我们兴于满洲，八旗满洲可称满洲人。”
“将来总有一天，我们会重回这里。”
将满洲定为部族名，这个发音其实就是满珠，说明和古肃慎的联系。
宁完我连忙附和，引经据典说女真是肃慎，满洲人也是女真人。
并且从金国灭辽的辉煌，提到了现在的大金。
然后他又看着地图，装做第一次看到的样子，惊喜道：
“大汗，你看，西辽！”
“这是蒙古人征服的国度，是辽国的余脉。”
“咱们是金国后裔，西方正好属金，天意让我们去西域建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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