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教训人贩子 1)

半个时辰之前,小魏牵着时茜的手,如疾风狂奔到不远处,一个小巷口的衣裳摊位前。彼时,卖衣裳的商贩已在收拾摊位上的衣裳,时茜见状,本欲作罢,转身返回原处,待与靖王等人会合后,再做他想。

时茜抬头望了望天空,夕阳如血,渐渐西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拖入了地平线之下。太阳落山后,天地间的能见度将会急剧下降,届时应该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白色衣裳上那不小心印上的黑色手印。

然而,还没等时茜说出自己的想法,小魏已然从商贩手中取过一套衣裳,塞到时茜手中,然后催促时茜到巷子里面那个两米高的木箱子里换上。

时茜凝视着手中的衣裳,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小魏,最终轻点颔首。

在商贩的连声催促下,时茜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缓缓走进那个木箱,踏入了人牙子为自己精心布下的陷阱。

走进木箱的时茜,轻轻合上木箱入口的门,然后将手中的衣裳抖开,准备先把小魏给自己拿的那套衣裳挂起来,再脱下弄脏的白衣裳。

岂料,就在那衣裳抖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如毒蛇般迅速袭来,下一秒时茜的手脚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软绵绵地滑落,瘫坐在箱底。

紧接着,时茜惊讶的看到,原本两米高、一米多宽的箱子,顶部如被施了魔法般缓缓降低,两侧则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往里挤压,最后将箱子里的时茜紧紧困住,令她无法动弹分毫。

此时,时茜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遭遇了人贩子!

想明白自己处境的时茜,异常镇定,时茜立即紧闭双眸,凝神静气,犹如老僧入定进入自己的神识气海,准备调动木系灵力,将自己吸入的迷药化解掉。

而就在时茜全力调动木系灵力化解迷药之际,时茜腰间的阵法令牌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阵法令牌的震动,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时茜的心神瞬间分散,刚刚调动起来的木系灵力也如潮水般迅速散去。

时茜的木系灵根,是五系灵根中最为羸弱的存在。时茜这一失手,犹如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张,导致接下来她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才能再次调动木系灵力,去化解那吸入体内的迷药。

待到时茜好不容易调动木系灵力,化解了自己吸入的迷药时,外头的靖王等人已经封锁了城门,设卡搜查,倾尽全力地寻找她。

东莞皇帝下达封锁城门的命令,无疑是在如履薄冰,因为此刻正值花神节,汴京城里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仿佛沙丁鱼罐头一般。若是此时出现什么乱子,汴京必将陷入混乱的旋涡,而东莞皇帝以及汴京城里的所有人都将无法置身事外。

……

人贩子得知城门被封锁得水泄不通,出城的人或货都要接受如x光般严密的检查,人的脸甚至都要用手摸过,哪怕是戴了人皮面具,也休想混出城去。而货物更是要被一寸一寸地翻找,能藏人的箱子、轿子,更是被拆得七零八落,接受搜查。

若有人胆敢阻拦或不配合,就会被狠狠地扇上几巴掌,东西也照样会被拆开搜查。守城兵士搜查得如此天衣无缝,让人贩子如坐针毡,惶恐不安,难道他们这次又抓错了哪家贵人家的女眷不成?

“老大,查得如此之严,咱们藏在箱子里的人肯定藏不住,一定会被查出来的。”

被叫老大的人眉头紧皱,如临大敌,观察了好一会儿,才道:“今日守城门的将士似乎是两批人,他们所穿的盔甲截然不同。”

“还真是。老大真是火眼金睛啊。”

老大思索了短短几秒后,当机立断道:“你快靠上前去打探一下,那新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哎!老大,你稍等。我这就去打……”

那人的话未说完,城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老大立即抬头望去,只见参与封锁城门、设卡搜查的羽林卫,迅速取下腰间的弓弩,抬手便射,那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紧接着,一个人影如断了线的风筝摔落,人摔落位置附近的人,如受惊的鸟兽立即四散开来。

射伤他的羽林卫,将弓弩挂回腰间,然后与身旁的同伴对视一眼,便一起快步上前,准备去把那不接受检查,妄图闯关的人拖回来。

两个羽林卫走到那被射伤的人面前,一左一右,蹲下身子,伸出手去,准备抓着那人的手,把人拖回去。

被射伤的人却在这时突然睁开眼睛,如猛虎下山般猛的出手,一下子掐住了两个羽林卫的脖子。

被掐住脖子的两个羽林卫反应极快,迅速伸出一只手如铁钳般抓住掐住自己脖子手的手腕,稍一用力,掐着脖子的那只手顿时如泄气的皮球卸了力,紧接着两羽林卫另一只手,如铁锤砸豆腐般狠狠蓄力打在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的手关节处,只听骨头断裂的咔嚓声犹如惊雷乍响,那被射伤的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两只手如残叶般无力垂下。

两个羽林卫起身摸了摸自己被掐红了的脖子,长荆道:“长棘,你没事。”

长棘道:“我没事。”然后抬脚轻踹了地上哀嚎的人,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长荆道:“既然没事,就干活吧!”说完,走到那受伤的人脚那边,打算抓着那人的脚拖回去,不想那受伤的人还不服气,竟然用受伤的脚去踹长荆,但却被长荆轻轻松松避开了。

长棘见那人如此不老实,竟还敢用脚踹长荆,当即抬脚如泰山压卵般狠狠地往其背一踩,道:“若再不老实,便叫你除了头颅能转动,其余皆动弹不得。”

那人听了长棘的话,如泄气的皮球般,总算放弃了挣扎。

长荆和长棘如拖死狗般将人拖了回来,然后长荆犹如铁钳一般的手,紧紧地抓住那人的头发,迫使他昂起脸来,另一只手则开始抚摸其脸庞,然而,刚摸了一下,长荆便发现了问题。

长荆眼疾手快,如疾风般扯下那人的伪装,大声道:“长宁统领,这人有问题,易容了,戴着人皮面具。”

长宁听闻长荆所言,立即快步上前,而一旁的东莞守城将士,李校尉也如影随形般紧跟在长宁身后,上前查看。

长荆将扯下的人皮面具递给长宁,长宁看了看那面具,便将其扔在地上,道:“把人带到旁边,好生审问。”

跟在长宁身后的李校尉,见长宁将人皮面具扔在地上,如获至宝般赶忙上前捡起,这可是易容的宝贝啊,这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些西周人怎么如此不知珍惜,竟将它弃之如履。

而长荆和长棘见李校尉捡起长宁统领扔下的人皮面具,还如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不由露出鄙夷的神情。

这人皮面具哪有幻影符箓好用,他们易容时直接使用幻影符箓,那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幻影符箓不被他们自己取下,任谁也无法发现他们易容了。

长荆回应了长宁后,便要把人拖到一旁去审问,就在这时,李校尉突然出声阻拦,长宁见状忙道:“李校尉,你这是何意思?”

李校尉道:“长宁莫要误会,本将可以保证这人不是人牙子,所以他肯定与你家郡主贞瑾伯爵走失之事无关,但他是我东莞通缉的重犯,所以还请长宁统领行个方便,把人交给本将,莫要随意处置、审问。”

长宁看看被抓着的人,道:“李校尉既然说他是你们通缉的重犯,那应该有通缉他的布告,还请拿出来,给我看看,若如李校尉所说那样,人可以交给你带走。”

李校尉赶忙言道:“有通缉布告,长宁统领还请稍候,我这就让人取来布告。”言罢,便急匆匆地吩咐人去取布告。

未及一分钟,布告便已取来,李校尉急忙接过,亲手呈于长宁。长宁看过布告,随即让长荆将人交予东莞的兵士。

长宁再次将目光扫过那些准备出城离去的人群,朗声道:“我再强调一遍,谁敢不听从号令,不接受检查,下场就会和刚才那人一般无二。我们绝不会手下留情。

若是你们乖乖接受检查,我们绝对不会刁难,东西怎么给你们拆开的,就会怎么给你们装回去。

若是不小心弄坏了,实在装不回去,也绝不会让你们吃亏,本将自会赔偿你们银钱。”

听了长宁这番话,原本对搜查极为抵触的百姓,情绪顿时好了许多。他们又开始积极配合封锁城门设卡搜查的兵士检查起来。

其实,被搜查的百姓之所以抵触搜查,是担心搜查的兵士会趁机将搜查到的他们的随身财物据为己有,不过百姓们很快就发现,羽林卫对搜查时翻出来的财物根本视若无睹,他们的目光根本不落在银钱之上,只对那些可能藏人或者能够藏人的东西感兴趣。聪明之人瞬间明白,封锁城门设卡搜查,乃是为了寻人。

顿时,百姓们便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莫非那每年花神节都会出现的人牙子,又现身了,而且如同去年一般,抓了贵人的女眷。这次人牙子抓的究竟是哪位贵人的女眷,竟然能让当今天子下令封锁城门设卡搜查。

与老大说话的人,鬼鬼祟祟地慢慢向城门挪动,同时还不时地左顾右盼,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当他终于走到城门附近时,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起长荆、长棘等人检查出城人的脸及货物、箱子的情况来。

就在他聚精会神地观察时,站在他身前的人突然回过头来,一脸怒容地瞪着他,大声说道:“你挤什么呀!”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把与老大说话的人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满脸堆笑地赔不是:“不好意思啊,挤到您了,真是对不住了。”

被挤到的人见他态度如此诚恳,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于是便决定不再与他计较,准备把头转回去不继续搭理他。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与老大说话的人却趁机迅速搭上了话:“哎!小哥,我看前面检查的兵士好像是两波人啊,他们穿的铠甲都不一样呢。”

那人闻言,也跟着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道:“没错,是两波人。那些查得最凶的,拿着弓弩射人的兵士,可不是咱们东莞的,他们是西周人。而且,我听说他们是萧家军的羽林卫。”

“西周人?萧家军羽林卫?”与老大说话的人低声念叨着这几个字,似乎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陌生。

十几秒钟后,他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问道:“这萧家军羽林卫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那人说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而已,哪里会知道萧家羽林卫究竟是什么来头呢?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讲讲我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

你看啊,他们虽然查得很凶,一个个看上去都凶神恶煞的,但实际上,只要你乖乖配合他们,他们是不会动手打人的哦。

而且呢,就算他们在搜查过程中发现了你的银钱,也绝对不会碰一下的,最后都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但是,如果是我们自己人来搜查的话,那可就不一样咯!我刚才可是亲眼看到的,他们直接就把搜出来的银钱揣进自己的怀里啦!

所以啊,你看看现在大家伙儿,都愿意给那些西周人搜查。”

与老大说话的人听完这番话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那个人又回到了老大身边。老大一见到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怎么样?你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那人连忙回答道:“老大,我打听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那些人并不是咱们东莞人,而是从西周来的。而且,我还听说他们好像是什么萧家军的羽林卫呢!”

原本侧躺卧在箱子货物上的老大,像触电一般,突然猛地坐直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他嘴里叼着的草,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噗”的一声飞了出去。

“你说什么?西周萧家军羽林卫?”老大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对这个名字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那人被老大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对,别人是这么跟我说的。”说完,他停下来,小心翼翼地看向老大,只见老大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比刚才阴沉了许多,甚至还透出一丝恐惧。

那人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老大,你别生气,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那人停顿几秒后,道:“老大,你知道萧家羽林卫什么来头?”

老大看了身旁说话的人一眼后,厉声道:“你不是常去茶馆听人说书吗?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越王萧正阳,你总该听说过吧?他率领的军队就是萧家军,而他的亲兵卫队,就叫做羽林卫!”

老大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那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当然知道越王萧正阳的大名,那可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各国将军和土匪都闻风丧胆的杀神将军镇国公萧远山,就是萧正阳的孙子!”老大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那人的心上。

那人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震惊之色,喃喃道:“这么说来,萧家军羽林卫就是那不老不死的神兵天将?”

老大道:“是不是不老不死神兵天将,不过,萧家军羽林卫确实厉害。虽然刚才我离的远,可我还是看清楚了,

老大道:“萧家军羽林卫是不是不老不死的神兵天将,那就不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萧家军羽林卫的确不简单,他们腰间挂的那个弓弩也不简单。

刚才我虽然离得较远,但看到很清楚。他们腰间那弓弩看起来小巧玲珑,宛如一个玩具,甚至比拳头还要小一些。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弓弩威力和射程应该都十分有限,不可能射得太远。

但我却看到,当他们取下弓弩时,那弓弩竟然在瞬间膨胀了数倍!而且,我完全没有看到他们装填箭羽或者拉动弓弩的动作,他们就这么直接发射了出去。

那箭羽射出去的速度如同闪电一般,瞬间穿透了那个人的腿部,然后径直飞了出去,最后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老大在心里说若不是那射出去的箭羽速度太快,只怕射不到那个想要闯出城去的人,他能看得出来,那个想闯出去的人轻功极好。

那个人大概就是仗着自己轻功好,所以才没有把封锁城门设卡搜查的萧家军羽林卫放在眼中。

那人失算了,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萧家军羽林卫的手里有如此厉害的武器。羽林卫之所以叫羽林卫,据说是因为羽林卫的兵士他们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羽林高手。

老大的话语说完之后,稍稍停顿了思索了十几秒钟,接着沉声道:“这萧家军羽林卫绝对招惹不得啊!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今天就不出城了。”

话音未落,老大便开始指挥众人调转方向。然而,此时他们周围已经挤满了准备出城的人群,想要掉头谈何容易。

于是,先前与老大说话的那个人,又一次鬼鬼祟祟地凑近老大身旁,压低声音说道:“老大,那越王萧正阳和镇国公萧远山就算再怎么厉害,那也早就死翘翘啦,如今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老大的反应,然后接着说道:“那萧家军羽林卫现在可是群龙无首啊,我看他们也不过如此嘛。再过几年,谁还会记得什么萧家军羽林卫哟,所以咱们根本没必要怕他们吧!”

那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继续说道:“而且,老大您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骑虎难下啊。想退回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啦。”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对目前的处境感到十分担忧,“还有啊,摩柯要的那批货催得可紧啦,咱们身上还被摩柯人下了蛊呢,咱们的小命可都在人手里攥着呢!咱们要是再不交货……”

老大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我不知道咱们得命在人手里攥着吗?可现在情况很棘手。

现在这种状况,咱们能出得去吗?那些羽林卫根本不给咱们留下任何一点机会。

只要是能藏人的箱子、货物,他们都会一寸一寸地仔细搜查。咱们藏人的机关箱,也经不住他们这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