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被强取豪夺的她(完)

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人,好得不彻底,坏也坏得不彻底。

叫人恨他时,又会想起他的好。

明曦唏嘘了一番,吃够了瓜就赶紧离开这里。

她和崔彩珠长得一样,这撞到一起多尴尬呀。

明曦也想不明白,剧情里崔彩珠一直恨自己那张和明氏一模一样的脸,她大发善心地替她换了一张不一样的脸,为什么崔彩珠又变成明氏的样子了?

……算了,无所谓。

明曦继续满世界乱逛。

偶尔会去看一看原主的父母,原主的父母肉眼可见地衰老下去,每次见明曦回来都是一个人,时间长了也生了疑心。

晚饭后,明父看了明母一眼,明母终于忍不住道:“曦儿,望之他……他如今可好?你们……你们夫妻……”

明母问得艰难,生怕触及女儿的痛处。

可心中的疑问又实在压得她喘不过气。

明父坐在一旁,抿紧了唇,也显得异常地沉默,眼神紧紧锁在明曦身上。

明曦看着一脸担忧的明父和明母,毫无心理负担地双手一摊道:“路途遥远嘛,相公也是忙,才一直没能陪我回来。我这就写信催催他,让他无论如何抽空来一趟,行吧?”

二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声说好,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几分。

但说实话,明曦心里也没什么底。

毕竟这十年,她早把许望之这个人给忘了……

也不知道对方肯不肯来呢?

明曦咬着笔想了想,还是写了一张字条,就像十年前一样,飞鸽给许望之传了信。

出乎明曦意料的是,许望之的回信来得极快。

信鸽带回的纸条上只有力透纸背的两个字:“即至。”

即至?

明曦愣了愣。

仅仅过了月余,许望之就回来了。

乌阖离京城的路途可不短,许望之这样快就回来了,说明他这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差不多是收到信件就动身赶回来的。

明父和明母都显得很欣慰,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原来是他们多心了。

小两口感情很好嘛,要不然怎么能一叫就来。

想要看一个男人在不在乎老婆很简单,一叫就来,那就是很在乎了,如果是故意推脱,那多半有变故了。

怎么叫都不来,丸辣。

厅堂门口,逆着春日午后的光,许望之穿着一身靛蓝直裰,风尘仆仆。

十年。

曾经的探花郎,那个俊秀如明月的许望之,如今瘦了些,原本温润的脸颊线条变得清晰甚至有些嶙峋。

许望之默默无言地看了明曦一眼,接着大步上前,撩起袍角,冲明父和明母跪下道:“岳父,岳母大人,望之回来了。”

明父赶紧上前去扶他:“好孩子,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望之起身,对明父和明母解释了一番,他这十年来太过繁忙,这才没空陪明曦回来,令二老担心了。

让二老不要责怪明曦。

明曦在旁边毫不心虚地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

倒让二老没了话说。

不过许望之回来倒也没有待太久,很快就又匆匆走了,临走前迟疑再三,还是向明曦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的?”

明曦一个头两个大,纳闷地反问道:“……什么话?”

许望之看了明曦许久,也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许望之离开不久后,明曦也再次启程离开了家。

又过了十年,明曦差不多将这个位面都逛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适合当天道的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当天道的。

明曦到处逛的这几天,也顺带收了一些信仰和功德,系统难得心平气和地道:“我觉得许望之就不错,让他去当天道吧。”

许望之人好,宿主坏。

亏得许望之肯帮忙圆谎。

但明曦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欠了许望之什么。

她救了许望之一命,对方怎么报答都不为过,救命之恩大过天呀。而且她也没让许望之上刀山下火海的报答她。

按理,许望之是要死的。

因为许望之就是来历劫的。

最早的时候,明曦看了许望之的过去,就发现这人集满了百万愿力,可以历劫成神了。

很多神灵在成为神灵前,都是肉体凡胎的,在人间走一趟历劫,各种劫难,死得其所,最后得证神灵。

明曦:“许望之不适合当天道,你没听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

系统:“那上个位面的天道怎么办?”

明曦:“……下个位面再找吧。”

一人一系统继续满世界逛街,逛到京城的时候,明曦照旧寻了间临街的茶楼,挑了个靠窗又能听清大堂说书的位置坐下。

茶楼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宫廷秘闻。

明曦心不在焉地品着茶,邻桌一个衣着体面的茶客听着说书先生的话,忽然道:“……说起来,你们还记得那位惠安公主吗?”

“嗐,怎么不记得!当年那叫一个金枝玉叶,骄纵跋扈!宫里宫外,谁不让她三分?”

“唉,可惜啊……据说送去夏国和亲了。”其中一人唏嘘道。

啊这,和亲?

明曦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几人的闲谈。

另一人接口,语气带着点神秘道:“什么和亲,你消息过时了,你们知道不?这位公主,早被关进天牢里去了!”

“天牢?”同桌人显然是第一次听说。

“千真万确!”爆料者笃定地道:“当年先帝驾崩前,曾有意把惠安送去夏国和亲,旨意都拟好了!可谁曾想……”

茶客摇摇头,“先帝驾崩后,这事儿就变了天!掌权的几位辅政大臣,二话不说,一道旨意就把惠安公主给锁拿下了大狱,啧啧,那场面……据说直接从宫里拖出去的,一点体面都没给留!”

“下狱?为什么啊?就算不去和亲,堂堂公主,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下天牢?”有人不解地问。

“据说是大逆不道之罪。”茶客道:“可具体是什么大逆不道?嘿,那就成了谜了!那些个人嘴严得很,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坊间传什么的都有!”旁边一桌有人突然插话,显然也是道听途说的爱好者,“有说是她勾结外族,意图在国丧期间作乱夺权的,还有说是她秽乱宫闱,被先帝知道了,先帝是被气死的。”

“还有更离奇的,说她因和亲一事,怀恨在心,私下派人行刺先帝,先帝是遇刺而亡,并不是急病暴毙的……总之,没一个能证实的,都是瞎猜!”

爆料者叹了口气:“甭管什么罪吧,反正人是进去了。那天牢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听说……唉,就在她被关进去的第五年头上,就受不了那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在牢里……用腰带把自己吊死在窗棱上了!”

“死了?!”众人又是一阵低低的惊呼和叹息。

“是啊,死了。草席一卷,悄没声儿地就埋了,也是可怜可叹。”

那茶客唏嘘着笑笑道:“所以说啊,这人啊,甭管多富贵,多跋扈,都别把事儿做绝了。谁知道哪天报应就来了呢?诸位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