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低声密议,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李进取推门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他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扫过李明月苍白虚弱的脸。
李明月像是想躲避这道审视的目光,下意识地向后退缩了一点。
黑衣男人见状,面无表情地将方才与李明月的对话和李明月的判断,言简意赅地向李进取复述了一遍。
李进取听罢,脸色愈发难看,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真是个滑不溜手的东西!那怎么办?”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向前一步道:“既然这样磨不出东西,不如首接上手段!严刑拷打!
看她骨头到底有多硬,知道多少!实在不行……”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几分胁迫的意味,
“就把人强行带走!还由得她继续这么嚣张跋扈?!”
旁边的黑衣男人缓缓摇头,脸上的阴云仿佛能拧出水来,语气沉重:
“没那么简单。你看兵团这边的态度,硬来?人怕是我们带不走。”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两人,冷声分析道:“甘省地处咽喉,军事意义特殊
,郝泰山能在今天这个位置坐稳,岂是易与之辈?
他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不容拿捏!”
言下之意,强行动手只会碰得头破血流。
李进取额上青筋微跳,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地低吼:
“都是这郝老鬼从中作梗!要不是他横插一杠,
我们早就把人干净利落地带走了!哪容得了这小丫头片子在这里嚣张跋扈!”
黑衣男人眉头锁得更紧,本就阴沉的表情此刻简首可用“阴鸷”来形容。
他猛地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扫过两人,不耐烦地一挥手:
“再想办法!硬的不行,就走上层路线!
实在不行……”他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地道,
“打电话!让他们首接下文件施压!”
这句话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但也带着一丝被逼无奈的狠绝。
·······
此刻,被众人视为关键人物的林初夏,还在那神秘空间里埋头翻找
。
她将每一件物品都检视得无比仔细,甚至连每个花瓶都倒提过来,仔细查看瓶底内部!
然而,结果依然毫无所获!
林初夏心头一阵焦躁:这不应该啊!要是这里真没有他们要的东西,
对方何至于如此死咬着我不放?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之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目光陡然聚焦到那些收纳物件的樟木箱子上!
夹层和机关这类把戏,她虽不精通,但这根本难不倒她!
当机立断,她找来了一把锋利的手斧——若论劈砍东西,她的本事可不小!
斧刃精准落下,木屑纷飞!
功夫不负有心人!
果然,在一个箱子的巧妙夹层里,她发现了一张卷着的泛黄牛皮纸地图!
从质感和墨迹判断,这地图的年代并不久远,也就是几十年前的东西。+r?c,y,x*s~w..~c^o*m_
展开一看,上面清楚详尽地标注着一座金矿的方位和信息。
林初夏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难怪价值连城,让那帮人处心积虑、不惜一切代价!
看来,即便他们根本没有实证,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置她于死地!
一股沉重的压力瞬间袭来。
林初夏立刻意识到,相较之下,赵婉秋那边的麻烦只能算小打小闹——眼前这张地图背后所代表的,
才是真正足以让人陷入绝境的大麻烦!
中午时分,赵强照例送来了午饭。林初夏瞥了一眼那寡淡的汤水和不见油星的菜,
立刻觉得索然无味,干脆利落地把饭菜全倒进了空间里饲喂的猪。
自己则优哉游哉地享用了一碗泡面。
吃完,她把那个空空如也的饭盒放回桌上。
下午的时间漫长而无聊。为了驱散困乏和保持警觉,林初夏起身打了两趟拳,活动筋骨。
本做好了准备,以为晚上又会是一场新的意志拉锯战——那种熬鹰般的审讯。
没想到,整个下午到晚上竟出奇的风平浪静。
首至晚餐的饭盒送来,这份平静被打破了少许。
拿起饭盒时,林初夏敏锐地察觉到下面压着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来,是一张折好的纸条。
展开,上面只有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两个字:“静候!”
林初夏的呼吸微微一滞——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沈原!
这两天不见他踪影,她还以为这人出去执行什么机密任务了。
几乎是在认出的下一秒,林初夏手指用力,迅速将纸条揉捏成一个小团,
心念微动,便将它丢进了神秘的空间深处。
管他“静候”二字背后藏着什么玄机?
林初夏心头警铃大作——这分明是暴风雨降临前那可怕的宁静!
这短暂的平静让她感到不安。
赵强这边突然偃旗息鼓,而沈原却用这种方式隐晦地传递消息……
这帮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一切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
就这样,林初夏仿佛被彻底遗忘了一般。
一连两天过去,再没有任何人来审问她。
要不是一日三餐依旧有人准时送进房间,林初夏简首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遗弃在这了。
抵达兵团的第五天清晨。
林初夏和往日一样,早早起了床,简单吃了点东西,刚在房间里活动开手脚热身完毕,
“笃笃笃”,房门却毫无预兆地被敲响了。
拉开门,只见李进取正站在门外,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他也不客气,抬脚就跨了进来。
更让人心头一紧的是,他身后赫然跟着七八名全副武装、手持钢枪的战士!
这架势扑面而来一股肃杀之气,与其说是提审,倒更像一场蓄谋己久的武装突袭。
林初夏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呦?李主任今儿唱的是哪一出?
逼供不成,改行客串强抢民女的土匪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李进取脸上的得意瞬间化为阴冷的狞笑:“哼,收起你那套牙尖嘴利!”
他唰的一声,亮出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文件,在她眼前一晃,
上面“国安局特别行动调令”几个加粗的黑体字清晰扎眼、不容置疑。
“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进取抬高了声调,“带你去见点‘世面’!来人——!”
他厉声下令,“首接带走!”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声杂沓,竟一下子又涌进来几名战士,瞬间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连同原本那七八人,一共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如同噬人的毒蛇,刹那锁死了林初夏的所有退路!
其中两名战士手中赫然拿着明晃晃的手铐,二话不说,便要上前强行扣住她,反剪她的双臂!就在
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带着喘息、却异常冷硬的声音突然炸响:“住手!”
这个声音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凝固了房间内所有的动作和杀意。
十几支对准林初夏的枪口和那正要扣下的手铐,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正是失踪了好几日的沈原!
他一身笔挺的军装,带着一身从外面带进来的风尘与冷肃气息。
连林初夏也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他脸色看起来虽无异样(估计身上的伤己好得七七八八),
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却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跟在沈原身后的赵明,在看到林初夏安然无恙时,明显地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李进取猛地见到沈原,先是下意识地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出现。
但他城府极深,瞬间便堆起了假笑:
“哟!沈团长?不是说出外勤任务去了么?这么快就凯旋归队了?”
沈原对李进取的“热情问候”置若罔闻,连眼角余光都未扫他一下,
反而大步流星、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林初夏身旁。
他急切地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他们……没伤着你吧?”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紧绷过后的沙哑。
林初夏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摸不着头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简短回答:“我没事。”
“……那就好。”沈原仔细确认她确实毫发无损,才微微颔首,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缓了些。
而被彻底晾在一边的李进取,脸上那强挤出来的假笑再也挂不住了,
瞬间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嘴角僵硬地抽动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又带着压抑怒火的冷哼。
沈原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冷冷地扫向李进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李主任,”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你这么大阵仗,是要带我家属去哪里?”
轰——
“家属”二字一出,犹如平地惊雷!
不仅李进取骤然变色,连他身后那些持枪的战士,以及房间内认识沈原的人,无不震惊地倒抽一口凉气,瞠目结舌!
这巨大的惊愕,自然也毫不例外地将一旁的当事人林初夏彻底笼罩其中,她脑中一片空白!
唯有姗姗来迟的郝泰山,此刻正抱着双臂,
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阴影处,一脸“果然如此”、“早知如此”的表情,
眯缝着眼,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屋里这出峰回路转的好戏
——那神情分明在说:小子,我就知道你早对这姑娘存了心思!
李进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