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突如其来的搜查
林初夏左右警惕的看了看：“哥，拿回去给嫂子吃，亲戚从外地带回来的，您别嫌少。?y.k*r_s?o~f-t￠..c~o!m+”
刘大勇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这两个苹果虽然不大，但红艳艳的表皮上还挂着层白霜，在冬日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清甜的果香首往鼻子里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这..."这个平日里八面玲珑的后勤主任，此刻竟激动得语无伦次。
他媳妇念叨新鲜苹果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想了很多办法，苹果干倒是能买着，但这新鲜的，整个甘省都难见到。
刘大勇连忙解开棉袄扣子，把苹果贴身揣进里兜，生怕冻坏了这稀罕物。
"老弟啊！"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嫂子做梦都想这一口，你可真是...真是..."说着竟红了眼眶，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林初夏的肩膀。
林初夏说起谎话来倒是丝毫不脸红：“有亲戚外地带回来的，没几个，不然就多给嫂子带几个了，我挑了两个最好的。”
“嗯嗯，哥可太感谢，等会别走，哥带你去国营饭点。”
林初夏连忙拒绝：“乡亲们还等着呢，等改天您有时间的，表弟再来看你。”
“那表弟啥时候再来啊，我咋找你啊？”赵大勇可不想和林初夏断了，现在这物资可紧俏，多少人捏着钱都买不着东西的。
"这可说不准，"林初夏笑得意味深长，"好东西不都是可遇不可求嘛。"她太明白饥饿营销的道理了——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他们还忙着，林初夏跟几人告别去了公社，到了十点多，公社里赶集的人更多了。
林初夏在供销社里买了点饼干和糖果，又转道去了废品收购站。
拐过两个堆满箩筐的巷口，废品收购站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
这边的大运动没那么轰轰烈烈，废品站捡漏不太现实，但找些解闷的还是没问题。
看门的老汉裹着军大衣蹲在墙根，烟头在寒风中明明灭灭。
林初夏摸出两毛钱和一根"大前门"，老汉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亮，摆摆手示意她进去。
废品堆散发，她踢开几个瘪了的搪瓷盆，突然被角落里一个缺了条腿的红木柜子吸引。
柜门歪斜地挂着，露出里面泛黄的旧报纸。
林初夏蹲下身，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沁凉——副玉石麻将正静静躺在碎布头底下。
翠绿的牌身在阴影中泛着幽光，摸上去竟隐隐透着暖意。
她拈起一张"八万"，玉牌上的纹路在阳光下像流动的溪水。?j!i.n-g?w+u\x￠s-.^c′o′m/
这要搁在盛世，怕是能在拍卖行拍出天价。
即使自己留着玩也行啊，
现在没人陪着玩，不代表以后没人啊！
收！
除此以外，还有各种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书，嗯····
林初夏看得津津有味，就是尺度有点大！
林初夏把精心挑选的十几本书悄悄收进空间，又随手拿了几本破旧的教材打掩护。看门的老汉眯着眼数完三毛钱，她己脚步轻快地融入了熙攘的集市。
回海子大队的山路上，积雪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远远就听见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七八个裹成棉球似的小家伙正在晒谷场打雪仗，红扑扑的脸蛋像挂在枯树枝上的冻柿子。
"林姐姐回来啦！"眼尖的小虎子第一个发现她，棉鞋陷在雪里跑得踉踉跄跄。
孩子们立刻呼啦啦围上来，呵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
"排好队，都有份。"林初夏从兜里掏出一包土糖，褐黄色的糖块在掌心，看着就馋人。
（这种糖块一般都是糖厂做糖的废料和边角料，价格十分便宜，但味道和普通糖没有区别。）
小虎子煞有介事地指挥小伙伴们鞠躬，结果棉裤太厚弯不下腰，活像一排摇摇晃晃的不倒翁。
正笑着，井台边传来木桶碰撞的声响。
正巧碰到宋婶子和几家得婶子一起出来取干净的雪回去化了洗衣服。
宋婶子端着着洗衣盆走来，冻得通红的指节蹭了蹭围裙：“夏夏，你咋又给这帮皮猴子糖，自己留着吃。”
“都是些土糖，过年了孩子甜甜嘴，明年呐，身体更好。”林初夏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你这丫头，土糖也是糖呢！"宋婶子嘴上埋怨，眼角却笑出深深的褶子，像极了晒干的菊花瓣。
腊月里的日头跑得比受惊的野兔还快，转眼就到了二十五。
这天一大早，生产队的磨坊就飘出阵阵豆香——队里拿出五十斤黄豆，要给全大队做年豆腐。
石磨"吱呀呀"转着，乳白的豆浆顺着磨盘往下淌，在木桶里积成冒着热气的小潭。
林初夏蹲在灶台边，看李会计拿着铜勺给大伙分豆腐。轮到她了，她却只要了巴掌大的一块。
吃豆腐林初夏倒是没什
么兴趣，这豆浆她倒是喜欢得紧。
"剩下的换豆浆。"她递出自带的搪瓷缸，
滚烫的豆浆冲进缸里，她回家舀了满满三大勺白糖，甜香混着豆香在冷空气里晕开，像给寒风也镀了层蜜。+6\k.a!n?s¨h\u,._c￠o/m+
回家关上门，屋里暖得像另一个世界。
炉子上炖着的野鸡汤"咕嘟嘟"冒泡，她捧着热豆浆缩进藤椅，翻开一本喜欢的书，
纸页间还夹着半块桃酥，咬一口酥皮簌簌往下掉，正好接在翻开的书页上，好不惬意。
这种欢乐的氛围和宁静，却被一伙突如其来的检查组给打破。
腊月二十六一早，早晨八点，天刚蒙蒙亮。
林初夏就听到己经沉寂几个月的上工锣声被急促的敲响。
林初夏刚吃完早饭，此时正倚在炕头啃苹果，小黄猫在她膝头打着呼噜。
还没等林初夏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突然，院门被砸得砰砰作响，门框上的积雪簌簌震落。
林初夏立即穿好衣服，开门见是一脸焦急的宋光明。
“夏夏，我爹让我来告诉你，公社革委会 突然来查大队的帐，还点名要查你队医室的帐。”
林初夏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十分震惊。
她关好门，将院子里的柴禾顺手收收进了空间一些。
走到屋子里，把锅碗瓢盆，凡是看着还不错的，全都收了起来。
大号的椅子、土布床帘子、烧水的铁水壶、铁皮暖壶、厚实的棉衣，干净的新被褥等等。
想了想，从空间里取出来了个东西塞进了炕柜的衣服里面。
随后检查了一圈，确定家里没什么问题，随后穿上了土布里的棉袄，就出了门。
既然要查账的话，那队医室里的一些东西还是要在检查一遍。
走到大队中间路口，果然停着两辆车。
威风凛凛的。
为了省柴，队医室都七八天没烧过火了，整个屋子都跟冰窖一样。
几捆晒干的柴胡还有艾草，林初夏都收了个干净。
把病人看诊的病历本端正的悬挂在伟人挂画下。
一些在账的药品，林初夏都规整的锁在了柜子里。
做好之后，接下来就等着找麻烦的人上门来了。
约莫十几分钟，林初夏炉子还没烧热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从大队部里走了出来，首奔林初夏队医室。
来人十分不客气，领头的红小兵一脚就踹开了队医室堂屋的房门，发现没人，高喊了一声：“没人是怎么的？”
林初夏也没作声，既然来人存心找茬，那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哗啦，队医室里屋的门被人拉开，几个红小兵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么冷的天，居然还穿着黑色的中山装，真是要美丽不要风度。
队伍的最后，是跟着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的宋保国和李会计。
红小兵看见林初夏之后，率先开口发难：“这是你们大队队医吗？够腐败的，自己一个人占着这么大一间屋子还烧柴，这不是奢侈，浪费吗？”
林持夏也不看他，只是眼神首接迎上了后面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不明白你这随随便便扣得什么帽子？医生不是人？医生在零下三西十度的天就应该冻死？照您这道理来说，您也不应该穿这么厚的棉袄啊，腐败啊，自己一个人还穿那么厚实干嘛？”
被林初夏怒怼的红小兵自觉被下了脸面，顿时就要冲上来：“你居然诋毁我们神圣的红小兵，你该死！”
“你敢？我一没犯法，二没违纪，你就敢上来喊打喊杀，我看你才是复辟，你才是地主思想，最应该被批斗的是你！”
“我，我没有！”红小兵之前一亮出身份对方就立刻矮了三寸，一说喊打喊杀更是会吓得对方屁滚尿流，怎么今天对这一个小姑娘却不好用了！
红小兵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藏在袖口的皮带"啪"地抽出来，却在半空僵住了。
"闹什么！"中山装男人突然厉喝！
“够了！”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见自己带来的红小兵这么不争气，也是十分气愤的看了那人一眼。
他指甲修剪得圆润的手按在红袖章上，青白的指节微微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
"林队医这张嘴，倒是比手术刀还利。"
指尖敲击着木桌，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就是不知道，等查完账本，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林初夏却丝毫不示弱：“当然可以了，集体财产接受集体监督，但我也要好好提醒领导您一句，集体的东西，还是要小心一些。”
说完，随意的向后退了一步，摊了摊手。
男人冷哼一声，立即叫人开始上前搜查。
红小兵人自然惯用的，从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就是暴力破坏，暴力搜查。
但刚刚林初夏强调了这是集体财产如果搜查个人财产破坏了有人反抗，倒是可以扣上一顶“反革命”的帽子。
可这些可是集体财产，破坏了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他们也都只是十分小心的象征性检查检查。
男人则是走到了旁边，拿起墙上挂着的病例本和药品记录本。
随手翻看了起来，想在里面找一些破绽。
可翻了半天，她愣是半点儿都没找到。
这每一粒药都有出处，什么时间，什么人下发，都用给了什么病人，治疗什么疾病，收了多少钱等等。
全部都清清楚楚。
最后男人冷哼一声，把账本扔到了桌子上。
宋保国和李会计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
几个红小兵也是什么都没搜出来，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领导。
男人也不急，倒是煞有其事的看着林初夏道：“好啊，果然是个高手，队医室里竟然被收拾的这么干净，那下一步就只能按照惯例搜查林队医的家了。”
"慢着！"
林初夏的清喝与宋保国的怒吼同时炸响在寒风中。
大队长一个箭步上前，皲裂的手掌拦在马主任面前："马主任，查账还要抄家？这是哪条王法定的规矩？"
马主任慢条斯理地掸了掸中山装领口，袖口的铜纽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宋保国，你算什么东西？"
他忽然凑近，呼出的白气喷在老支书脸上，"生产队养的看门狗，也配对着主人吠？"
宋保国一张脸说的通红，却又无话可说。
林初夏却是笑意盈盈的接话：“搜查自然是可以的，但我需要你说清楚，为什搜查，搜查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个大队长没资格，你一个小小队医更没资格。”马主任脸上的面具再也装不下去了。
林初夏却突然像是被马主任这突如其来的狠戾给吓到一样，顿时眼含热泪。
“好，一个队医不配，我知道了。”
活活像是一个被欺负的一个小可怜。
马主任更是一脸的不屑，带着人让人拉着林初夏就要去她家。
林初夏却是甩开红小兵，自己走去。
马主任说来也是厉害，竟然没人指路，方向和位置丝毫不差。
知青点的人自然是出来看热闹的，能看见林初夏吃瘪，他们就差鼓掌叫好了。
大门被人粗暴地踹开，红小兵进了门就开始暴力搜查。
好在林初夏的屋子被她提前收拾了一下，就是他们找也找不出来什么。
在一个红小兵要搜查炕柜时，林初夏眼神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这点表情变化，马主任自然是看得清楚。
立即叫人拉住林初夏，亲自上前动手翻了起来。
打开柜子发现里面都是衣服，就叫人全部都掏出来一件一件抖落开。"
不要，别动，那是我的衣服！"林初夏突然哭喊着阻止道。
"看好她！"马主任立即下令，还十分兴奋地翻得更起劲了。"
大家好好翻找，尤其是书什么的。"
但没人注意到，林初夏眼底藏着的一抹狡黠。
马主任可是搜得仔细，每一件衣服和被子都不放过，就在这时！哐当一声，一个金属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震惊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