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谢大人,不可言而无信哦

明觉带头,五人狼狈的钻进了寺中。

到底是和皇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寺院,黑衣人没敢追进去。

他们在寺外徘徊许久,就暂时离去了。

不过云菅知道,这些人肯定还蹲守在回城的路上,但凡她冒头,必然又会追上来。

云菅只能打算在寺中暂住下。

看着又开始扫雪的明觉,云菅:“……明觉师傅,还有空闲的客院吗?”

“有。”明觉慈和一笑,“云施主准备在寺中小住?”

云菅疲惫点头:“今夜先住下,明天看看情况。”

明觉立马将扫把放在了旁边:“好,贫僧领云施主去。”

穿过前殿长廊,又走过小花园,终于到了寺外之人客居的院子。

这小院自是比不得段姨那处的,不过胜在清雅幽静,房间也多,足够他们四人住了。

明觉又说会叫小沙弥送水和食物来。

临走时,云菅道谢:“今日多亏明觉师傅,我等才能逃脱追杀。”

明觉笑得云淡风轻:“云施主与我佛有缘,庇佑施主,也是应该的。”

云菅又问:“寺中可有武僧?”

明觉抬头看云菅:“自是有的,云施主可有什么疑虑?”

云菅松了口气:“我怕那些人不要命的冲进来,到时候牵连寺里就不太好了。”

再说了,明觉逃命的时候比谁跑得都快,云菅有点害怕。

若是有武僧在,那就还能安心些。

明觉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云施主且放宽心。佛祖在上,无人敢在寺中造次。”

云菅也双手合十:“好,多谢明觉师傅。”

明觉走了。

云菅挑了个屋子,先进去坐下歇息。

跋山涉水又逃命,怪累的。

寻情走进来,将一些简易的行李规整放好。

还好车夫有眼力见,虽柔弱无力但还能记得抱着那大箱子,不然这些东西就可能被撇在半路了。

当然,马车也被寺里的沙弥牵进来了,就是要花钱。

这寺里的一汤一水都要花钱,马儿的饲料更不例外。

寻情忙完,就来和云菅说话:“小姐,要不要给城中递信?”

云菅摆摆手:“没必要。”

递了信又能怎么样?

她的镖局虽然人越来越多,但毕竟和真正的军营有区别,里面的镖师又大多年老或伤残,根本不是这些刺客的对手。

韩惟良和裴照雪那边,前者只知道讲条件,后者说不定还掺和了一手,谁信得过他们?

至于沈从戎留下的人,一来云菅和他们没联络过,那些人可不可信难说。再者,云菅想把这些沈家旧部用在刀刃上,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那么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皇城司了。

可谢绥在这里,联系皇城司的人还需要她出面吗?

云菅脱掉外衫,又洗了手和脸,懒散的躺了下去。

“叫谢绥忙活去罢,请他来,不就是做这事儿的吗?”

两人之间有约定,既是皇城司和谢绥都能为她所用,那她自然要将谢绥用个彻底。

若是事事都要她费心费力,她还往上爬做什么?

寻个高门大院去做管家算了。

年轻就是好,云菅翻个身,倒头就睡。

寻情无言的看了半晌,最后悄声出门。

她刚出去,谢绥就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这位谢指挥使何时出去的,寻情都不知道。不过看样子,自家主子猜的没错,谢指挥使联系皇城司的人去了。

寻情客气的对谢绥打了招呼,然后进了云菅旁边的屋子。

车夫也去休息了,院中只剩下谢绥一人。

他站在廊下,眺望了半晌黄昏的景色,最后才提步进入屋内。

云菅一觉睡到天黑。

或许是寺中静谧又安心,她这一觉的睡眠质量极高,连梦都没有做。

醒来后,人也彻底活过来了。

吃过斋饭,她去寻谢绥。

谢绥正坐在房内写东西,云菅敲敲门,他温声道:“进。”

云菅推门,看到谢绥将字迹干了的纸条卷起,然后塞进信鸽腿部的小竹筒里。

云菅惊讶:“哪里来的鸽子?”

“皇城司的。”谢绥解释,“皇城司中有个兽园,养了很多飞禽走兽。”

兽园云菅倒是见过,不过听说里面有凶兽,每次都会远远避开。

云菅又问:“你在给你的司使传信吗?”

谢绥颔首。

云菅长舒一口气:“看来,我们明日就能回去了。”

谢绥没有否认,只是看向云菅问:“宜宁性子乖张,母女俩都记仇。你能躲这一次两次,不可能次次都躲过,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云菅反问:“你在我身旁,我还能次次都躲不过吗?”

谢绥诧异的提起了眉。

云菅也露出惊讶神色:“不是吧谢大人,你答应过我的。难道你只打算助我这一次?我以为从今日开始,你会一直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

谢绥:“……我还要办差。”

“办差?什么差?皇城司的差?可皇帝都不叫你去皇城司了啊!”云菅小嘴叭叭的,“你现在最应该办的差,是我的差。”

谢绥:“……”

云菅走过去,挨着谢绥坐下。

她偏头,仔细看着谢绥漂亮的眉眼:“谢大人,不可言而无信哦!”

谢绥避开那灼灼的眼神,没有说话。许是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好沉默的放飞信鸽。

云菅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便扭头看着信鸽飞出去,问谢绥:“不会在半路被人打下来吧?”

“有可能。”谢绥声音缓缓,“所以明日不一定能回得去。”

云菅“啊”了一声,然后懒散的趴在了桌上:“回不去就算了,正好和谢大人一起喝喝茶作作画。毕竟谢大人那鬼斧神工的画技,属实叫我难忘!”

有些无地自容的谢绥:“……初识云姑娘的时候,云姑娘还不是这个样子。”

云菅道:“初识谢大人的时候,谢大人也不是这个样子啊!那时候多看谢大人一眼,谢大人就会来一句——”

云菅咳咳一声,坐起来,模仿谢绥的腔调:“眼珠子不想要了?”

谢绥:“……”耳根子红了。

云菅察觉到后,逗弄得更起劲。

放在刚认识那会儿,谁能想到这掌握生杀大权的谢指挥使,会被自己调笑的红了脸啊?

她想都不敢想。

但是现在,她不仅敢想,还敢趁机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