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疑云重重
皇权六年，七月末。
关中之战迈入第二阶段，赳赳老秦占领函谷关，兵锋直指洛阳。
然而，王翦和李绩却在同一时间解除对洛阳的封锁，列阵北邙山，静等秦军到来。
“王洛有回信吗？”
赳赳老秦的心一直悬着，神情凝重。
他起初以为王翦和李绩是在故弄玄虚，试图用诡异的手段将自己逼退。
只是如今的洛阳气氛却有些不对。
稍一不慎，他的处境就会很尴尬。
因此，他想在开战前，确认一个信息。
要是情报属实，与王翦两人对阵，便有机会赢。
反之……他则要尽快带上燕太子等人撤回关中之地。
要不然，关中说不定会被王翦，李绩，公孙衍三人合力荡平。
“刚送来消息，一切如常。”
贾诩皱眉回应。
之所以皱眉，自然是因为他也发现了如今的局势有些古怪。
如果说是陷阱，未免太明显了些。
可要说是故弄玄虚……以王翦和李绩的作战经验，不应该如此拙劣才对。
“你去让银狐亲自跑一趟！”
“半天之内，我要看到回信！”
赳赳老秦决定给自己留一点时间。
毕竟他已经为自己备好退路，实在不行就撤回潼关，大不了损失些兵马，伤不到咸阳的根基。
“真是谨慎！”
“咱们要不要派兵去勾引他一番？”
李绩与王翦来到阵前巡视，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翦回道：“不必。”
“咱们虽是诱饵，可却不是关键的一环。”
“况且要是秦岭内的计划不顺利，咱们也收不了尾，安心等待即可。”
两人很快就统一意见，回转营地，整军备战。
赳赳老秦一等就是两天，银狐皆无回信。
直到他逐渐失去耐心时，银狐才回来复命。
“路上浪费了点时间！”
银狐将调查的结果和路上遇到的麻烦一同说出，信息非常精简。
一是王洛和穷奇的契约仍在生效。
二则是秦岭内有大量不良人活动的痕迹。
银狐正是在路上碰到不良人，所以才迟到了一天半。
“如果秦岭内没有不良人，我反而要怀疑他们是否已经备下应对的手段。”
赳赳老秦松了一口气，双眸闪烁精芒。
秦岭内有不良人，便说明长安城已经发现了自己有所预谋。
可计划是什么，关键点在哪里，他们却尚未查明，仍在搜寻阶段。
反之，以不良人的敏锐程度，要是秦岭内没人，赳赳老秦才会真正担心自己的计划是否已经暴露。
“即刻派人给王翦，李绩下战书！”
“约战时间，便定在今日晌午！”
赳赳老秦冷声下令。
没多久，二十余万秦军出营列阵。
王翦和李绩赴约前来，仍在北邙山上列阵。
“步兵出击！”
蒙骜指挥前军，与前世同样身为秦将的王翦正面对阵。
秦军一方敲响战鼓，沉闷的号角声响彻战场。
“风，风，风！”
秦弩兵率先发力，举弩抛射。
万余支箭矢飞上山坡，青州兵架盾防御，弓箭手上前，与之对射。
然而，赳赳老秦却与传闻中一样，自身天赋对秦国的特殊兵种有高额加成。
秦军的攻势非常凶猛。
即便是占据地利的王翦也有些招架不住。
“骑兵出击，冲散其前排！”
王翦抬手下令。
薛仁贵和赵云纵马杀出，各率一队骑兵，陷阵突击。
因为要排兵列阵，所以王翦和李绩不会将地形十分陡峭的地方当做战场。
可就算地形较为平坦，秦军如今也是仰攻，爬上去需要费更多力气。
反之，往下冲的人不仅更省力，速度上也能提升不少。
“杀！”
薛仁贵击飞迎面而来的箭雨，方天画戟向前抡砸。
秦锐士的铁盾被方天画戟击碎，又被薛仁贵的战马直接撞飞。
一同前来的重骑兵入阵冲杀，正面凿穿秦锐士多重防线，斩首千余级，自身却损失不到百余人。
“阻住他们的去路！”
蒙恬与华雄领兵来援，侧翼拦截薛仁贵。
铿！
铁戟相互交错，死死将其抵住。
“可惜了一身好武艺！”
薛仁贵见蒙恬与自己斗了十余回合不落下风，不由出言赞叹。
然而，话虽如此，薛仁贵动手时却没有手下留情。
方天画戟或扫或戳，攻势绵密，直逼要害。
蒙恬以力量见长，更擅长一力降十会。
只是如今遇到力量不输自己，可武艺却更高的薛仁贵，蒙恬却渐渐落入下风。
“我来助你！”
华雄策马上前，大刀竖劈而来。
薛仁贵横戟格挡，调整身位，一击打退华雄。
蒙恬趁势上前，试图压制薛仁贵，与华雄联手，一同将他擒住。
可他才刚上前，华雄就被击退，战斗又回到起点，自己再度落入下风。
“杀！”
华雄定了定神，杀上前去。
然而，没等他再次介入，赵云便横空杀来，龙胆亮银枪直接将大刀架住。
“你的对手是我！”
赵云长枪一甩，冲上前来。
华雄大惊失色，急忙举刀招架。
仅仅不到二十回合，赵云便将他挑落下马。
“走！”
薛仁贵策马前来，叫上正欲生擒华雄的赵云。
秦军所在方向，一支兵马正在疾驰，瞧其装束，赫然便是赳赳老秦麾下的铁鹰锐士。
两人不敢怠慢，立刻引兵撤退。
“保持阵型！”
蒙骜仍在发力，如今已将战线推到王翦阵地前。
秦锐士以刀盾兵破阵，长枪兵从旁辅之，与前排青州兵杀成一团。
而抵达北邙山山脚下的秦弩兵则就地列阵，举弩抛射，压制山坡上的青州兵。
“两位将军，洛阳已出兵，如今正在绕到我方侧翼！”
斥候策马前来，神情肃然。
李绩扯了扯缰绳，沉声道：“我去挡住他！”
王翦微微颔首。
李绩除了之前带来的万余人之外，他把其余兵马都留给了王翦。
毕竟赳赳老秦带来的才是核心战力，洛阳的守军谈不上威胁。
即便他们的统帅是杨素，仍改变不了兵员素质较差的底色。
北邙山战场上，王翦依仗地形，与蒙骜来回拉扯。
阵地多次被打崩，可又很快被他拢住。
高顺和陈到亲自带头冲锋，稳住防线，差点被留在战场上。
好在是薛仁贵和赵云率领骑兵将杀上前来的秦锐士击溃，两人才能全身而退。
要不然，他们就算不死，怕也是要脱层皮。
“信号弹！”
赳赳老秦见时机成熟，立刻亮出自己的底牌。
黑色的云团在半空炸响，北邙山西侧的山林内突然传出阵阵兽吼声。
关中军团的士卒为之一惊，下意识侧头望向山林，紧握手上武器，神情忐忑。
“肃静！”
王翦策马来到阵前督战，奚斤和王离则接替高顺两人之前的岗位。
咚！
一头巨兽冲天而起，又轰然落地！
外形如虎，高约三丈，背生双翼，头生独角！
此兽，便是秦岭中的霸主，山海经中的四凶之一·穷奇！
“全军出击！”
“一举将其击溃，夺回河阳三城！”
赳赳老秦高声下令，蒙骜等人立刻领命执行。
秦锐士攻势愈发凶猛，秦弩兵的射击速度骤然提升。
更关键的是赳赳老秦竟然将铁鹰锐士派到前线，足以见他对自己的计划多有信心。
然而，正当赳赳老秦发力之时，预想中的盟友却突然调转矛头，沿北邙山往下冲，直扑秦军而来。
“什么？”
赳赳老秦大惊失色。
战前，他仍有疑虑，多次派人前去验证。
可他收到的消息却都是一切如常，与穷奇的契约也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如今发生的一幕却已经不再是契约出问题，而是他手上的刀，突然刺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