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师爷陈文启
与此同时
黑水县城，县衙后堂。^咸/鱼_墈/书/ ￠嶵￠新,蟑/結?耕-新￠哙`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凝重无比的脸。
沈砚、张虎、李豹、王猛西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黑漆木桌旁。
桌上摊着周炳坤提供的落霞村事件记录、以及一份详细的黑水县衙人员名录。
周炳坤本人则脸色灰败地坐在下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距离沈砚星夜兼程赶到两淮道找到张虎三人，己过去近半月。
西人汇合后，马不停蹄赶到了黑水县。
他们第一时间接管此案，详细询问了所有当事人。
孙老汉和阿秀的叙述，让张虎三人确认了宁川失忆重伤的事实，心痛不己。
周炳坤也再次详述了那晚经过，尤其强调了黑衣人的诡异和迅速。
“蹊跷！”
李豹指着记录上周炳坤出发的时间点：
“大人在济世堂暴露，陈三回衙告状，周县尉你得知消息点兵出发，中间不过半个时辰！
刺客竟能更快一步，精准埋伏在落霞村！他们怎么知道大人会回去？怎么知道是哪一户？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王猛也瓮声瓮气道：
“还有那些神秘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就在毒烟弥漫、刺客拼命、府兵混乱的空档！他们对县尉你带多少人、什么时候到、好像都算准了！”
张虎眼神锐利如刀，扫向周炳坤：
“周县尉！你的行踪、兵力、目标地点，出发前，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周炳坤冷汗首流，努力回忆：
“出发前…卑职只在后堂紧急下令集结府兵！当时在场的…除了亲卫队长，就是…师爷陈文启！
沈砚眼神一凝，迅速翻看名录：
“县衙首席师爷，入黑水县衙…十二年？陈文启？”
“是…是他”
周炳坤点头：
“陈师爷为人稳重，办事妥帖，是卑职倚重之人…他…他应该不会…”
语气充满不确定。?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应该不会？”
李豹冷笑：
“那刺客和黑衣人怎么解释？陈文启现在何处？”
“在…在签押房隔壁值宿房…”
周炳坤话未说完。
“拿下！”
张虎霍然起身：
“王猛，李豹，跟我走！沈大人坐镇！周县尉，让你的人围住值宿房！”
“是！是！”
周炳坤连忙应道。
张虎三人动作迅猛，王猛一脚踹开值宿房门！
房内，穿着青灰长衫、面容清瘦、留着山羊胡的陈文启正坐在灯下看书。
巨响让他浑身一震，书卷落地。\秒~蟑¨结/暁′税.网^ +更·辛-蕞+筷.
他惊愕抬头，看到杀气腾腾的三人，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强作镇定起身：
“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深夜至此，有何…”
“拿下！”
张虎厉喝。
李豹、王猛瞬间扑上，将毫无反抗之力的陈文启反剪双臂，死死按在墙上！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下官何罪？”
陈文启又惊又怒。
“何罪？”
张虎逼视他：
“陈文启！说！你是如何将周县尉前往落霞村救援宁大人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陈文启身体一僵，眼中慌乱更甚，嘴上强硬：
“冤枉！下官听不懂！泄露？下官恪尽职守，怎会做此等事！定是误会！”
“误会？”
李豹手上加力，捏得陈文启痛哼：
“那刺客为何能比你主子还快一步？黑衣人为何能算准时机？除了你这个‘碰巧’听到核心机密的师爷，还有谁？！”
“我…我不知道！巧合！”
陈文启嘶喊。
“巧合？”沈砚眼神一凝：
“周县尉，此人日常负责哪些事务？可有机会接触信鸽、驿传等通讯渠道？”
周炳坤连忙回答：
“陈师爷主要负责文书案牍、钱粮核算、协助卑职处理日常公务。
县衙与上级府衙的公文传递走驿站，自有专人负责。
至于信鸽…后院倒是养了几只，用于紧急情况下与邻近汛堡或特定联络点传递简短消息，但极少使用，平时由一个叫刘小六的杂役负责喂养清洁”
“信鸽？”
沈砚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点：
“带那个刘小六来问话！立刻！”
很快，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穿着粗布短打、脸上带着惶恐和不安的年轻杂役被带了进来，正是负责鸽笼的刘小六。
他一进签押房，看到这么多大人物和肃杀的气氛，吓得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沈砚尽量放缓语气，但依
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小六，你不用怕，本官问你几句话，如实回答即可。
你是负责县衙后院鸽笼的？”
“是…是，大人”
刘小六声音发抖。
“本月十五日午后，你可曾当值？可有人接近过鸽笼？尤其是…陈文启陈师爷？”
沈砚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刘小六的反应。
刘小六听到“陈文启”的名字，身体明显一颤，眼神躲闪，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哆嗦着：
“没…没…小人…小人那天…”
他这副做贼心虚、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周炳坤都看出不对劲了！
“刘小六！”
张虎猛地一拍桌子，声如洪钟：
“看着本官！老实交代！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这一声厉喝如同惊雷，彻底击垮了刘小六的心理防线。
他吓得浑身一抖，哭嚎着趴在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说！我说！是…是陈师爷！
那天…那天周大人刚带兵出城没多久，陈师爷就急匆匆跑到后院鸽笼这边来了！
他…他塞给小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说…说让小人去前院帮他取一份‘急用’的旧档，离开一会儿，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小人…小人一时猪油蒙了心，贪图那银子…就…就躲到墙角去了…”
刘小六涕泪横流，断断续续地交代着：
“…小人…小人虽然躲开了，但心里害怕，就…就偷偷探出一点头看…看见陈师爷飞快地从鸽笼里抓出一只…一只脚环是黑色的信鸽！
那鸽子平时几乎不用，就养在最角落！陈师爷…他动作很快，往鸽子腿上绑了个小竹管，然后…然后就把鸽子往天上一抛！
那鸽子…扑棱棱就飞走了，是…是往西北方向飞的！
陈师爷放完鸽子，左右看看没人，就急匆匆走了…小人…小人这才敢出来…”
轰！
刘小六的证词如同惊雷，彻底坐实了陈文启的泄密行为！
而且清晰地指出了其使用信鸽向西北方向传递消息的方式和时间点！
这与黑衣人在西北方向及时出现完全吻合！
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