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1 章 返航
枪托传来的后坐力还没消散，她已经看到挡风玻璃上炸开的血花。
失控的皮卡歪歪扭扭撞上储油罐。
许小暖抓住机会，枪榴弹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轰！”
橘红色的火球腾起三十米高，冲击波将附近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直接掀飞。
“注意西侧排水沟。”
赵楠突然发现异常热源，“至少二十人正在潜行。”
女兵们立即调整阵型。
李建国和李琪占据制高点，通用机枪形成交叉火力网。
当第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沟渠探出时，赵楠的穿甲弹直接打爆了他背着的rpg火箭筒。
连锁爆炸将排水沟变成了焚尸炉。
惨叫声中，几个火人挣扎着爬出来，立刻被精准的点射击毙。
“绿色信号弹！”林雪突然喊道。
所有人抬头望去，炼油厂上空正升起刺眼的绿光。
这意味着纪寒他们已经完成任务，开始撤离。
赵楠看了眼战术终端：“清理残余！”
接下来的时间里，女兵们像梳子般梳理着炼油厂外围。
高芸的霰弹枪在近距离展现恐怖威力，许小暖则用狙击步枪点名五百米内的任何活物。
当y国装甲车终于碾过铁丝网时。
他们看到的只有满地姿态各异的尸体，和站在硝烟中擦拭武器的夏国女兵们。
马库斯上校从装甲指挥车上跳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这些身上沾满火药痕迹却毫发无损的女兵，最终落在赵楠手中那支枪管发烫的狙击枪上。
“你们......”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真的是女人吗？”
“和我见到的都不一样。”
赵楠将打空的弹匣退出，金属外壳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弧线：“现在你见到了。”
远处，纪寒带着男兵们从浓烟中走出。
他们身上的作战服布满弹痕，但每个人的眼睛都亮得吓人。
陈锋肩上还扛着昏迷的阿卜杜?桑猛，现在像个破麻袋般晃荡着。
这个武装分子头目在逃跑途中，被反水的手下控制起来，飞机失控，被迫坠入树林中。
纪寒听到动静后，让陈锋带人去查看。
没想到，捡到一跳大鱼。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硝烟时，血狼特战队已经整队完毕。
纪寒与马库斯简单告别后，转身走向等候多时的直升机。
旋翼卷起的狂风中，没有人说话，只有枪械零件检查的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
在他们身后，炼油厂的残骸正在朝阳中燃烧，黑烟如同不祥的图腾直插云霄。
而更远处的地平线上，夏国海军战舰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
返航！
徐徐海风吹过战舰甲板。
“小心台阶。”
陈锋搀扶着获救的科研人员，走上甲板。
这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腿还在发抖，西装裤管上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死死抓着陈锋的战术背心，仿佛那是最后的浮木。
“谢谢...谢谢你们...”
他的声音卡在哽咽里，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我在那个地窖里...听到他们讨论要处决人质...”
纪寒朝着科研人员敬礼。
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起回家。”
几个字砸在甲板上，重得能听见回响。
战舰正划开靛青色的海水向西航行。
许小暖靠在栏杆上，看着舰艏劈开的浪花在阳光下碎成千万颗水晶。
这是她第一次在实战后看海。
之前一段时间里，她的世界只有瞄准镜的十字线和硝烟弥漫的炼油厂。
“体温正常，血压偏高。”
医务官给获救人员做完检查，转头对纪寒低声道。
“心理创伤严重，需要长期干预。”
男子此刻正盯着自已的双手，那上面还留着绳索勒出的紫黑色淤痕。
赵楠摘下战术手套，露出被枪械后坐力磨破的虎口。
她走到获救小男孩面前蹲下，动作比操作狙击枪时还要轻：“要喝热牛奶吗？舰上有。”
这个在八百米外精准爆头的狙击手，此刻声音柔软得像换了个人。
海风突然变强，吹乱了许小暖的短发。
她摸到耳后一道结痂的擦伤——那是突入主控室时，弹片擦过的痕迹。
当时不觉得疼，现在却火辣辣地烧起来。
“第一次都这样。”
李玄走过来，递给她一罐温热的能量饮料，“我当年击毙第一个罪犯后，盯着自已的手看了一整天。”
他指着饮料罐上的凹痕，“咬的。”
许小暖突然想起那个从排水沟爬出来的武装分子。
年轻的脸，不会超过二十岁，右眉上有道疤。
她扣下扳机时，那道疤在瞄准镜里抽搐了一下。
“他们不配当人看。”
战舰微微倾斜，一道特别大的浪花拍在船舷上。
获救公民突然开始干呕，赵楠立即扶住他，手法专业得像训练过千百次。
许小暖这才发现，赵楠迷彩服后背上用荧光涂料画着个小十字——医务兵的标记。
“任务简报显示...”
副舰长拿着平板走来，“你们创造了百分之百的击杀率与零战损。”
他的目光扫过女兵们年轻的脸庞，“这在特种作战史上...”
“报告！”
许小暖突然立正，“我有情况补充。”
甲板上的目光都聚过来，她喉头发紧却挺直腰背：“在小镇的东南角那个rpg射手...我犹豫了一秒。”
海鸥的叫声划过寂静。
纪寒走到她面前，作训帽的阴影遮住了眼神：“知道为什么选你们吗？”
他忽然抓起许小暖的手腕，虎口处的茧子磨得她生疼。
“因为你们是战士，不是什么女人或者男人。”
“你有犹豫，是个大问题，但还是没有影响完成任务。”
“值得表扬，但有过错也得惩罚。”
“惩罚回去执行。”
许小暖看着纪寒，心中突然如释重负。
她迟疑的事情，一直在心中耿耿于怀。
觉得自已不是一名合格的战士，觉得自已托了大家的后腿。
现在纪寒肯定了她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还对她说要有惩罚，给她卸掉了心理包袱。
浪花声中，李琪突然摘下手套，露出虎口结痂的伤口：“那家伙临死前抓的。”
她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希望别留疤，不然我还怎么坐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