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她是个笑话

题记:发臭腐烂,身体在流脓,最爱的少年变成最恶心的糜烂体。

如月,黎县,黎县人民医院

拾级而上,她往教学楼而去。

楼前的六棵榕树郁郁葱葱,头顶的艳阳高照。

几步来到七年级(三)班门前,她看到赵漪和十二岁的南烟正在说话。

这是开学第一天。

也是她们刚刚相识之时。

南烟静静地看着,她不敢进去打扰她们。

下一秒,十二岁的明轻来到三班门口。

他步伐沉稳,却每一步都是雀跃且迫不及待。

还是个小孩的明轻,就那么吸人眼球。

奶呼呼的,白瓷般的肌肤,却漂亮得像玻璃橱柜里的洋娃娃,又长得很正派。

笑起来更是漂亮得不像话。

他的眼里好像有一汪温柔的泉水,深邃得让人不自觉想要一探究竟。

他这样的好看,她沉沦于他的笑容,也是合理的。

他们热切地交谈着,女孩娇羞地望着男孩,满脸都是幸福。

原来,那时候,她这么扭捏吗?

原来,那时候,他这么喜欢她吗?

南烟看着他们的生活,好像与她无关,明明是小时候的自己。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有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但是她不清楚。

而且,她感觉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她知道,她正在做梦。

她推开七(四)班教室的门,却不是空教室,而是十八岁的雨夜。

雨落在身上,凉得生寒。

少年哭着想要去抱少女,却被少女推开,碎掉的花盆将少年的手臂刺破,鲜血直流。

南烟心疼不已,他都伤成这样,还在想着她会因为淋雨而生病。

她陪着少年抱着少女,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他绝望的嘶喊让她心碎。

她知道他会很心疼、很痛苦。

但是真实看到,视觉、听觉、触觉拉到极致,感官被痛苦填满。

画面融合,黎中披星楼的楼道里,少年快步往天台上飞奔而去。

她以为,是冯殊跳楼的那时候。

却没有想到,他站在栏杆旁,对着明天大喊:

“不许伤害她,你想要玉佩,我给你。”

明轻将羊脂白玉雕刻的飞天佩,随手丢给明天。

南烟不解,玉佩不是已经卖了吗?怎么会出现这里?

明天拿到玉佩,反复观看,确定是他要的,才开始哈哈大笑。

南烟靠近明天,仔细端详,才发现这是仿品。

真品上,仕女手臂处,有一个极不明显的小字“朙?”。

“明轻,”明天奸笑道:“既然你这么配合,我就给你个好东西。”

说着,明天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丢在明轻面前。

明轻仅仅看一眼,脸就绿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明天,你简直恶心,少用你的卑劣,来污染空气,你不配提她。”

“哈哈………”

明天只不过随便试探,便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扯着狡诈的笑:“你不想吗?你抱着她,睡这么久,你是个男人,能不想,我才不信,”

“小姑娘有趣得紧,天生尤物,你怎么能暴珍天物,”

“我可以教你,绝对让你感受到,欲仙欲死的感觉,不枉此生,”

“你要是不碰,我可以替你试试,一定很不错,先给你调教一下,”

明天还未说完,明轻就听不下去,与明天激烈打斗起来。

南烟看着很是着急。

明轻怒火中烧,猩红的眼睛,爆发着力量。

几下子就将明天打倒。

他愤怒地挥舞着拳头,每一拳都带着雷霆之怒。

他好像,想要打死明天。

南烟明白,明天说得太过分,明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明天负伤离去,明轻听到,天台另一边的声音。

“冯殊,不要………”

垂眸片刻,将地上的书捡起来,塞进裤兜里。

原来,那天硌她的不是它,是这本书。

他快速跑到对面,将南烟和冯殊都拉了起来。

南烟这才知道,那天他得有多绝望。

南烟半个身体,都被拉出去,几乎就要落下去。

场景更替,外公慈祥的面容闪现一瞬。

南烟努力想要抓住,却抓不住。

外公语重心长地说:“阿烟,不要再执着,放下,好好活着。”

外公的脸消失,面前一片黑暗。

她静静地等待,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果然,她被猛地拉进禅房。

明天那惊悚的笑声,再次出现。

她再一次看到,赵漪被明天一次又一次暴打,被他捅了一刀又一刀。

是她害了赵漪。

她真想,那刀插进她的身体,而不是赵漪。

但无论她怎么喊,赵漪也听不见。

南烟跌倒在地,像是在等死。

下一刻,她被关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身处一张冰凉的铁床上,头顶悬着一把巨斧。

潮湿、冰冷、嘈杂、黑暗,都是她最害怕的东西。

这一次,她不再是旁观者。

不仅仅能够说话,而且还是局中人。

巨斧落下,她似灵魂脱体,又脱离了故事,变成旁观者。

明轻蹲在铁床边,愣着,艰难地低泣。

他吻了她的脖子,将断发收起来。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肌肉痉挛的疼痛,他也全然不顾。

她跟着他,看他为她发疯。

后来,他殉情了。

他陪着她一起死,骨灰飘落在,满山的桔梗花中。

南烟无能为力,她从他的身体穿过。

看着他痛苦、吐血、流泪,以及现在的烈火焚烧。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一些从未见过的地方。

她睁开眼睛,明轻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

她满心后怕,急忙抱住他。

“明轻,”南烟哭哭啼啼,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见你死了,我好害怕。”

“你做什么鬼梦,”明轻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在咒我吗?是想等我死了,好换下家?”

南烟听到明轻的话,不可置信,松开他,与他对视。

他的眼里,连一丝爱意和温柔都没有。

只有冰冷和烦躁。

以往的他,连看别人,都不一定会出现,嫌弃的表情。

而他,居然在嫌弃她。

“明轻,”

他没有回她,自顾自地拿出手机,刷着手机。

“明轻………”她接连叫了好几声,他才不耐烦地回答:“南烟,你要干什么,发什么疯?”

“明轻,”南烟觉得好奇怪,再次问道:“你怎么会,这样和我说话,”

“明轻,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看清楚了吗?我是阿因,你的阿因。”

明轻俊眉微蹙,语气更加不耐烦:“行了,我知道,刚才做得太狠,你不高兴,”

“但是,也不要一天天地发疯,你要知道,”

“你是我的女人,服务我,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不然,我要你干什么,不就是看你,长得漂亮,身材好,还单纯,”

“你以为,我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也不看看自己年纪多大,”

“你已经三十岁,人老珠黄,我不要你,我看谁会要你………”

南烟怔在原地,被明轻的炸裂发言弄得懵懵的。

她大脑一片空白。

明轻那张脸,还是那么好看,但是,她觉得好恶心。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阿因,”明轻突然凑近她,坏笑道:“你知道,当初,我来找你,只是我有需求,”

“而不是,因为我想你,我只是想念床上的你,只是你不要钱,还干净。”

南烟听到这话,彻底爆发,推开他,怒吼道:“滚。”

南烟最受不了这些话。

特别是,明轻居然嘴脸那么邪恶,一点也没有往日的柔情。

南烟不敢相信。

南烟在想,他到底是谁?

明轻不可能会这样对她。

就算是,他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特别是现在,她悄悄跟着他,他却来到酒店。

南烟以为,刚才他的话,已经是最惊讶的事情。

结果,现在,她更加诧异。

南烟进到酒店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暧昧气息在发酵。

女人的娇哼、男人的低喘,她有多么熟悉。

她亲眼看到明轻进来。

听到声音,她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可是,她还是想要亲自看到。

南烟不能相信,伸手将灯打开。

她彻底死心。

女人躺在男人身下,妩媚多情,他们正在激战。

这一幕,似尖刀刺瞎了南烟的眼睛,她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痛。

悲痛欲绝之下,拿起一旁的烟灰缸,朝明轻砸去。

明轻被砸破了头,回头看到南烟。

大发雷霆地低啐一声:“南烟,你发什么疯。”

南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一旁的吹风机。

插上一旁的插板,将吹风机烧烫,拿起就往明轻身上招呼。

“王八蛋,”南烟破口大骂:“你居然敢出轨,我今天要让你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明轻被南烟烫得吱哇乱叫。

南烟像是疯了一般,插着电,将热风端直接烫在他身上。

旁边的女人,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愣在原地。

“南烟,”明轻彻底被惹怒,直接甩给南烟一巴掌:“你今天怎么回事,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女人,”

“就给我换一个,再说,这也是你给我选的,你到底在干什么?”

南烟被他打倒在地,嘴角溢出血来,脸上浮现一个红掌印。

一瞬之间,那半边脸就又红又肿。

她不知道,她是被打懵,还是心疼得发木?

竟然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轻见她不哭不闹,上前抱她,柔声哄她:

“别这个样子,你知道,我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

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哼,真可笑,明轻,你说过的话,简直是笑话。

南烟如同提线木偶,被明轻抱着,脸上挂着冷笑。

明轻接着说道:“虽然,你确实优越,但哪个男人不花心,男人都这样,”

男人都这样。

这是南烟听到这话时,最痛最痛的时候。

她恨他。

这么多年的柔情蜜意,居然也能变成这样。

年少情深,也可以相看两厌。

好痛。

南烟连看都不想看他。

还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是她最喜欢的那张脸。

现在,她只有恶心。

明轻继续输出:“你要习惯,我还是会回家,我们永远都是夫妻,”

“我不会把这些女人,带回来,她们永远不会顶替你的位置。”

听到这话,南烟终于忍不住。

她再也听不下去。

他的发臭言语,每一个字都如一颗生锈的铁钉,狠狠扎进她的心底。

她已经腐烂。

“滚。”南烟面色平静,眼神冰冷,冷声道:“滚,越来越远。”

她用力推开了他。

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在清醒情况下,对他说这个字。

她失信了。

因为他已经烂掉。

“你到底怎么了?”明轻听着这话,火立马起来,起身指着她的鼻子:“南烟,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要你,是你的福气,外面多少女人都羡慕你,你不要不识抬举。”

羡慕我?

羡慕我的一片真心,变成一棵早已经腐败的烂木头。

南烟望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恶心发臭的男人,浑身刺挠。

她恨不得将他撕裂。

他说的那些难听话,她根本不想反驳他。

她的心已经死掉,被这个男人恶心到臭死。

明轻还在蹦哒:“南烟,你乖乖的,像十八岁那般,我们还是夫妻,”

“女人嘛,就应该在家好好待着,别的,你都不要管,”

“只要你乖乖,我就会要你,你也不会无处可去。”

南烟在心里发笑,他是谁给他的脸,敢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越想越气,非得把他的脸撕烂不可。

否则,她就算是死掉,她也觉得心里难受。

不甘心。

“明轻,”南烟嘴角微勾,温柔一笑:“我听你的话,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明轻见她又听话,便靠近她。

她目光低垂,落在某处。

待他靠近她的那一刻,她伸手猛地用力,直接给他掰断。

望着满地鲜血,她不自觉地狂笑。

真舒畅。

明轻疼得满地打滚。

而床上的女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吓晕过去。

明轻终于意识到,她的狠厉,开口求她:

“阿因,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快打120,不然,你就会失去我。”

南烟勾唇浅笑:“别怕,明轻,很快就不痛,我们下辈子,再重新在一起。”

“哈哈哈………”

南烟坐在地上,身上的法式流苏白裙,满是鲜血。

脸上也是。

她不停地狂笑,整个人像极一朵美丽而危险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