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快乐

“但凡你有一丝情愿的表示,我就喜出望外。夺?你来说说,你是怎么‘夺’我的?”他半开玩笑半委屈地说道。

还真没有,她使劲地想,他们自相识开始,是他主动进攻,她被动防守,防守比较薄弱,不到数个回合便缴械投降。

却不愿显得自己一点建树没有,她对他说道:“我若不允许,你怎么能够那么猖狂?”

“谢谢你的允许。”他说着走出车外,给她打开车门,她刚下车,就被他堵在车门上,他笑问她道:“我猖狂什么了?”

集猖狂之大成!比如现在,浓眉重眼汹汹往下盖,鼻子里的气息吹到她的脸上。

“严幼成,你收敛点,现在是在荒郊野外。”

他的目光聚焦在两点樱桃似的嘴唇上。

“你也说是荒郊野外……”

双手在她腰后一搭,她条件反射一般,腰自动粘上他的小腹。

这些天无止境的亲呢,使她不仅略知其一,已再知其二,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劲儿,好似胭脂漾开来,无声无息地把一碗原来无色无味的清水染透。她睫毛沉重地撑不住似的,半阖着眼睛往他挺直的鼻子

“一晚上不见,已经想你想得不得了。”他要撩拨人,单靠声音就够。谁让他这边又动了手,轻轻捏捏她的下巴,手指在她下嘴唇边缘停留。

手指游到她嘴唇上。

“你呢,想我不想?”

女人如玉,是要养的。在他不懈的呵护下,她从什么都不懂,现在简直一拨就通。他的指腹在她的嘴唇之间蠕动,她有点耐不住,上下唇瓣之间开了一点口。

“说啊,想我不想?”

她就是不肯说出口,耳酣眼热地,迫切地瞅着他近在咫尺的嘴唇,她如果能够放肆一些的话,此刻已经把那一路放火的手指尖含住;他好像体察到了这潜在的危险,手指顺着脸颊转移到她耳垂上。

明知道她的耳垂是碰不得的,还故意地软撚轻磨,撚得火烫,红的像一滴血似的,他促狭地说:“虹影,你是藏不住心事的。你的身体里,这会儿是不是正热着呢?”

“你说什么呢?”她含糊地,自已觉呼吸沉重。她还是谨慎的,左右打眼瞧了瞧,除了他们,时而飞过一只江鸥。胆子放大些,她手臂绕上他的脖子,仰起脸,快碰着了,该死的冤家,刻意地避开,他这是故意吊她的胃口,她生气地“哼”出一声来,他才笑了,低下头来,在她殷红的唇上碰上一碰。

她都准备好了,他恰似锣鼓奏了半日,唱一句戏抽身就走。

心里头是有些失望的,这失望让她感到羞耻,她反省自己这几日放纵过了头。

白云从他们头顶飘过,黄浦江中的航船发出汽笛的鸣叫,唬得江鸥扑腾翅膀往东面飞去,微风吹不动他梳得整整齐齐的短发,却使细弱的茅草尖微微低了头。

好不容易她心中的波澜平定了些,他又凑到她耳边说上一句。

“幼成,你不要乱来。”她吓一跳,推开他,那边茅草丛有一个缺口,是通往江边的小路。

他快步跟上,她赶紧逃走。

穿了件旗袍能跑多快,袖子被他抓住了,她笑着“啊呀”一声叫起来,茅草索索响,他的怀抱像是鸟窝,她这只小鸟,没多久就被老鸟捉回去摁住。

“就在这里做。”

她头摇的拨浪鼓:“不行。”

“在外面做更刺激啊!”他笑着说。

“不行!”

“没有别人,只有咱们俩。”

“那也不行!”

“我们不发出声音来。”

“严幼成!你疯了吗?这种地方,不在于声音啊!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没片瓦遮身,躺也没处躺,坐也没处坐,要是有人经过怎么办?唉……!”她大大地叹起气来:“你怎么?亏你想得出来?你真是……”

一时词穷,她认为自己放纵,那么他……

“淫荡!”对了,就是这个词,她红着脸说:“严幼成,你实在太淫荡!”

他忍俊不禁笑起来:“我怎么就淫荡了?我是说就在这儿做……”

她好像一只烤焦了的鸭子,瞠着目:“你还说,还说……”

“我是说,就在这儿做……朋友啊!”

她两手都把耳朵冒上了。

“啊……!严幼成,你戏弄我!”

哈哈哈,他大笑,她一个举手投足都有讲究的大小姐,实在窘迫不过,轮起双手要打他,他一边阻挡,一边笑,问她道:“你以为做什么?做游戏?做作业……”

做个鬼作业啊!她想骂他,可是她没骂过人,打当然也打不过他,不过三下两下又被他拘住,悻悻然地,她说道:“好,你……,你等着瞧!”

“不用等,我现在就要瞧。”他上手就撩她的旗袍

“啊!”她踩他一脚,惊慌地往茅草深处奔去。

笑着,追着,闹着,江风轻轻吹送,两人像鸟儿在江堤上飞舞,他要抓住她当然是再容易不过,只是放风筝一般地纵容她,享受着她的笑,以及她的尖叫,直到她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弯下了腰,他才上前扶住她的臂膀。

关于陈丽芬,友谊也罢,仇恨也罢,已经被她抛上了云霄。

“什么夺人所爱?我不是一件物品,也不属于她。你听我说,你不欠她的。我们俩是你情我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以至于他用这种方式提起,她因为太快活,听了这句话,已感受不到难受,歪了脑袋点点头。

“我们这一路,会发生一些变故。有些人以前是朋友,以后未必还能是朋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她挽着他的手臂,两人在江堤上缓缓行走,他x娓娓规劝她。

“虹影,我今天之所以一早就来接你,是知道她家发生了那些事,我想她心里有一股气,可能会来找你。她这个人不简单,心机很深,你是上过她的当的,就怕你担着旧情,拨不开情面,还是理睬她,给她可乘之机……”

“我不会理睬她,她在我这儿,一点机会没有。”她仰起头望着他:“幼成,你放心吧。自那夜出了那件事,在心理上,我已经和她告了别。刚才不过是有感而发。我知道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她要是恨我,我也不见得为了她,自己的幸福都不要……”

“幼成……”她靠上他的肩,脸在他长衫的府绸面料上摩挲:“我和你在一起,享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快乐,我太幸福了,已经没有心情去管其他!她要恨,就只能随她恨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