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朱漆

李妈x和厨房的老焦是莫逆,有空就去聊聊闲天,虹影那时候还抱在李妈的手里,在厨房后面的空地上看老焦褪鸡毛,一只芦花老母鸡滚水中一烫,拎起来三下两下在老焦的手里一身毛茸茸的羽毛全褪光。

李妈指给她:“囡囡,看看,这叫赤膊鸡!”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赤膊鸡,亏他还激情洋溢地打量一阵,说:“虹影,你这个样子可真美!”

彼此彼此,博物馆是挣不到他们的门票费了,她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却抓着她不放。这个姿态也是相当有情趣,有床不躺,他站在床外面,她跪在床边上,看到自己这样“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模样比看到他的雕塑之美还让她不能容忍,为了眼不见为净,她主动贴上他的胸膛。

这一举动应了一句俗话,无心插柳柳成荫,两人都发出了不同程度轻微的喘息。

“这样很好。”他扣紧她的腰,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开窍。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全身涌动,要退是不可能的,他蹭着她吻着她,低头看着她,他的脸也红了起来,鼻尖都在发烫,他的手从上往下一刻不肯停歇,一些荤话在精神上腐蚀她。她眼睛都擡不住了,半闭着,两颊艳丽赛过春日的海棠,身上却是相当冷,他的火热未曾传导过来,尽管贴的跟烙烧饼一般,她还是哆哆嗦嗦简直停不了。

“你冷吗?”他问道。

她点点头,没有力气回,也觉得没有脸面回,说话也是需要勇气的,十八年来最羞耻的一天大概就是今天,筋骨酥软之程度令人诧异,她想起了红楼梦里的多姑娘,书上怎么写来着:这媳妇子.....一经男子挨身,便觉遍体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

她眼前的男子,挨着她任意拿捏她,把她当作棉花一样。

而楼下,来领蹄胖和糖的镇民流水似的来了又来,来了必驻足,谈这一桩今天发生在竹溪镇的小新闻。

她担惊受怕,是一朵瑟瑟发抖的棉花。

他欠下身子,拿上一条被子,从身后盖上来。

有一块布傍身好太多,哪怕只遮掩了后面,她嘘出一口气,他笑着说:“你不要太紧张,放松一些。”

要是能放松,谁愿意紧张?何况......

楼下都是人啊,她说,你怎么竟像没听到一样?

既如此,逃避是逃避不了的了,连推迟都不行,今天是他们的大喜,她与他是攻下一城又一城,她才领略到,洞房花烛有这样深远的意义。

“幼成,……好了没有?”

“还没有开始呢,怎说好了?”

还没有开始吗?她怎么觉得身子都快被他揉化了。

“那么……”她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嘴唇红的好像涂了血一样:“我躺下来可以吗?”

她现在的样子,全靠他撑在那里,就像是一株藤蔓,长在他这棵雄壮的大树上。

“已经累了?”他体贴地稍作停顿。

“怕是不行的。我看这床做工轻巧,两个人躺上去,动静太大。是你说,底下都是人,他们说话我们都能听得到,如果这床摩擦地板.......”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是愿意的......”

她又吓了一吓,虽然这惊吓在此刻已经迟钝,有气无力地,她只好说,那么,就这样吧,快些吧。

快一些?

快一些是可以更快活一些的,他轻声笑了笑说道。

毕竟还是要怜惜她,他坐上床沿,让她坐在他腿上,被子盖着她的肩,挺着她腰,他低下头附向她身前,一双翻云覆雨手,前后呼应,这时候才真正使出本事来。啊.......!忍了那么久,她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还是会叫出一声,他立刻把唇盖在她嘴上。

灵魂出了窍,似听见水声,也许是窗外小船在水里滑动;也有瓮瓮的人声,是楼下店主应付来往的客人们。

“虹影,你得到乐子了吗?”他把嘴唇移开,一双眼睛灼灼地望着她。

头脑被身体支配,如果那算是乐子的话,身子却是无法动弹的,没形状地的像是流水一样,他是这样地不愿意放开她,好像行船的人,一意把撸往浪尖上摇,她牙齿咬着下嘴唇,控制着体内困兽一般的撕咬。

“幼成,快......快一些吧。”

“好!”他未曾尽兴,她即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他只好下决心,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掠下去:“那么,就这样吧。”

说完这句话,吻像滚水从天上落下来,雨点似地落在她脸上身上脖子上,被子已经滑下去,她这时候哪里觉得有半点冷,他滚烫的肌肤在她身上滋出了汗水,他站起来,把她整个人端起,他让她的腿盘着他的腰,他努力着,安慰着,然而自己没忍住,率先嘶出一口冷气。

她竭尽所能地闭上嘴,可是一阵强烈的痛楚,使她眼角崩出了泪水。

“幼……”成字都说不全,代之以长长的一声:“……赫……”

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与他真真正正地融为了一体。

这床始终不稳当,店主说隔壁没有人住,他抱着她,把她抵到墙上,刚才说快点的她,现在改口喘息着要求他慢一点,可现在不是快慢的问题,是他刚才没有使足全身的力。

“宝贝,宝贝。”他叠声地叫着她,揉开她前额汗湿的刘海:“你再撑着点,撑着一点点……”

一滴红色,顺着她腿经由他的腿,像殷红的花,盛放在这早前涂过朱漆现已颜色暗淡的地板上。

“先生北平人,太太上海人,开那么好的汽车,这样的派头,跑到我们竹溪镇办结婚手续?难道说,上海没有派出所的吗?身边也没有个亲朋好友相随。我看看,这后面,肯定是有些道理的。”店主身旁汇拢了几个刚领过蹄胖的镇民,店主手里拿着一枝土法制作的纸烟,神秘兮兮地说道。

“或者可以请问一下朱家老三,会不会是哪个大家族里的私奔?他在上海念大学,上海的事总知道一些。”有人建议道。

房里有热水壶,也有洗脸洗脚的木盆,勉强清理一番也算干净。她是有些困乏了,穿着衬裙盖了被子躺床上休息。他衬衫西裤穿得笔笔挺,原是要套长衫的,见她背朝外面朝里纹丝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临时改了主意,拿了个枕头靠,半卧在她身边。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她默默地说:“说这床两个人躺不行,现在不是躺下来了?”

说这些挑刺的话也不能舒缓她现在复杂的心情。

“光躺着自然没问题。”他笑着,扳她的肩:“要不,我们试试看?”

她鼻子里哼出一声,肩头晃了晃。

“累着了?”

她没理他,拨开他的手,塞塞被子边角,滚一滚,用被子把自己滚成个圆筒,继续朝里。

*蹄胖终于吃完了,对我来说,这尺度......,不过还好,没写器官,嘻嘻。各位,敲黑板,跟扬老师一起念,这是正经文!

谢谢小红花,您破费,谢谢推荐票,那谁,说什么敢怒不敢言,还有流鼻血的,说我勇于承认绝不改正的,看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