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血与情的较量
话音未落，鬼手王运起全身功力，一刀劈下。这一刀势如破竹，带着三年来积蓄的所有仇恨，即使是宋青书全盛时期，也未必能完全接下。
鬼手王的刀光如闪电般劈下，宋青书勉强抬臂格挡，但巨大的力量还是震得他连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
这一击如同导火索，瞬间引爆了积蓄已久的仇恨。
"杀了他！"血煞门的残余弟子齐声怒吼，三人同时拔剑，剑光如织，直取宋青书要害。
天剑宗的报仇者也不甘示弱，手中长剑嗡鸣作响："师兄们，为死去的同门报仇的时候到了！"
其他各路仇家见状，纷纷不再顾忌，同时向宋青书发起攻击。十几把兵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他们无法接受林小雨提出的"温和"惩罚方式，在他们看来，只有鲜血才能洗刷仇恨，只有死亡才能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住手！"段玉婷见状立即出手，白衣如雪，身形如鹤，瞬间飘到宋青书面前。她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如水，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化解着敌人的攻击。
"叮叮当当！"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段玉婷的剑法确实了得，如行云流水般连绵不绝，一人独战十几名高手竟然不落下风。但敌人数量众多，而且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仅凭她一人之力终究难以长久应付。
"你们都疯了吗？"段玉婷一边应战一边怒喝，"这样下去只会伤及无辜！"
"无辜？"鬼手王狞笑着，手中弯刀划出凌厉的弧线，"当年我师父死得那么惨的时候，宋青书可曾想过无辜二字？"
话音未落，他的刀法突然变得更加凶狠，刀刀要命。段玉婷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如此多的高手围攻，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意想不到的援军出现了。
"住手！"李掌柜第一个冲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根扁担，虽然他不会武功，但那股子拼命的劲头却让人动容，"宋大夫救过我们全家，谁要伤害他就是我们的敌人！"
"对！保护宋大夫！"张铁匠紧随其后，手中的铁锤舞得虎虎生风。
"宋大夫不能死！"更多的镇民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扁担、菜刀、锄头、竹竿，甚至还有人拿着烧火棍。
这些普通的百姓本来在武林高手面前不堪一击，但此刻他们眼中燃烧着的信念却让人敬畏。他们用血肉之躯挡在宋青书面前，用农具对抗着利剑长刀。
"你们这是找死！"一个血煞门弟子怒吼着一剑劈向冲上来的李掌柜。
李掌柜闭上眼睛，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睁眼一看，是宋青书挡在了他面前，剑锋划破了宋青书的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宋大夫！"李掌柜惊呼。
"无妨。"宋青书摇摇头，转身对所有镇民大声喊道，"你们快退开！这是我的恩怨，不要牵连你们！"但镇民们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围在他身边。
"宋大夫，您救过我们，现在轮到我们救您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举着锄头大声说道。
"就是！我儿子差点死了，是您把他救回来的，现在谁想伤害您，就要先过我这关！"一个妇人挥舞着菜刀，虽然动作笨拙，但神情坚决。
"我的老寒腿是您治好的，这条老命就是您给的，今天豁出去了！"老张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挡在宋青书面前。
虽然这些镇民的武功微不足道，但那种舍生忘死的精神却让在场的武林高手都为之震撼。他们用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对宋青书的感激和保护。
林小雨看着这一切，内心的矛盾达到了极点。她举起匕首想要帮助仇家，但看到那些为了保护宋青书而不顾生死的普通百姓，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这些人没有高深的武功，没有响亮的名号，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商贩、手工艺人。但正是这些最普通的人，用最真挚的行动诠释着什么是知恩图报，什么是舍生取义。
"让开！都给我让开！"鬼手王愤怒地挥刀，但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一时间也下不去手。毕竟他们的仇恨是针对宋青书的，并不想伤害无辜的百姓。
"我们不让！"镇民们齐声回答，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坚定得让人动容。
战斗陷入了僵持。仇家们想要杀死宋青书，但又不想伤害无辜的百姓；镇民们拼死保护宋青书，但他们的武功确实太弱，根本挡不住真正的攻击。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让我来。"
众人回头一看，是镇上最年长的马婆婆。她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走路都需要拐杖。但此刻她却丢掉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宋青书面前。
"马婆婆，您快回去，这里太危险了！"宋青书急忙扶住她。
"不危险。"马婆婆摇摇头，浑浊的眼中却异常清亮，"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孩子，你救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
鬼手王被这个老人挡住了去路，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老婆子，识相的就让开，我不想伤害你！"
"我不让。"马婆婆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要想伤害宋大夫，就先杀了我这个老婆子。"
"你以为我不敢？"鬼手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敢。"马婆婆平静地看着他，"但是你敢得起良心的谴责吗？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婆子，这就是你们武林高手的作风？"
鬼手王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不想杀害无辜的百姓，但仇恨的火焰已经烧昏了他的理智。
"让开！"他怒吼一声，一掌推向马婆婆，想要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