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血债与赎罪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宋青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是疑惑。鬼手王等仇家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林小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第一，你必须在所有人面前，详细承认自己在每一座城市犯下的罪行，让天下人都知道生命收割者宋青书的真面目。不许隐瞒，不许美化，每一个死在你手下的人，你都要说出他们的名字和死因。"
宋青书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点了点头。
"第二，"林小雨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从今日起，你要用十年时间，专门寻找那些因你而失去亲人的孤儿寡母，为他们提供医治和帮助，直到他们能够自立为止。你要用你的医术，去弥补你曾经造成的伤害。"
段玉婷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头，她能听出这个条件的深意。让宋青书亲自面对那些受害者家属，这比简单的死亡要痛苦得多。
"第三，"林小雨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的所有行踪都必须公开，接受任何受害者家属的监督和质疑。无论他们对你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能反抗。如果有人要杀你，你只能逃，不能伤害任何一个受害者家属。"
她的条件一说完，现场再次陷入死寂。
这样的惩罚，某种程度上比死亡更加残酷。它要求宋青书在余生中时刻面对自己的罪孽，在愧疚和自责中度过每一天，承受无数受害者家属的仇恨和质疑。
鬼手王率先爆发了："什么狗屁条件！血债必须血偿！你父亲死得那么惨，你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就是！"另一个黑衣人附和道，"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亲手杀死这个畜生，你现在说什么赎罪？死人能活过来吗？"
"宋青书杀了我师兄师弟三人，他们死时才二十岁出头，你让他们怎么赎罪？"第三个仇家也愤怒地喊道。
其他几个仇家也纷纷附和，认为这是对死者的亵渎。他们的愤怒可以理解，毕竟等待复仇的日子里，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就是亲手杀死仇人的信念。
但段玉婷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小雨："小雨姑娘的条件很公平，既惩罚了罪行，又给了改过的机会。而且说实话，这样的惩罚比一死了之要痛苦得多。"
镇民们则显得忧心忡忡。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小声说道："如果宋大夫离开了，我们生病了怎么办？"
"是啊，我的老寒腿还指着宋大夫呢。"老张头也担忧地说。
"可是...可是人家父女报仇，我们也不能拦着啊。"李婶叹了口气。
镇民们的心情很矛盾。他们理解林小雨的仇恨，但也舍不得失去这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宋青书这些年救治的病人实在太多了，几乎每家每户都受过他的恩惠。
宋青书沉默了很久，仿佛在权衡这些条件的分量。最终，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林小雨："这些条件...很重。"
"你觉得重吗？"林小雨冷笑，"比起那些死在你手下的无辜生命，这算什么？"
"你说得对。"宋青书点头，"我接受这些条件，愿意用余生来赎罪。"
他站起身，对着在场所有人深深一拜："从今日起，我宋青书发誓，将按照林姑娘的条件，用余生赎罪。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这个誓言让镇民们稍稍安心，至少宋青书暂时不会离开。但仇家们却更加愤怒了。"发誓？你以为发个誓就能洗清罪孽？"鬼手王指着宋青书怒吼，"我师父当年也是对你发过誓，说会保护你，结果呢？你是怎么对他的？"
宋青书的脸色变得苍白，显然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我不管什么赎罪不赎罪，"鬼手王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今天宋青书必须死！血债必须血偿！这是江湖规矩！"
其他几个仇家也纷纷表态："对！杀了他！"
"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听他忏悔！"
"死者在天有灵，也不会原谅这个恶魔！"
林小雨看着这些愤怒的仇家，心中五味杂陈。她理解他们的心情，因为她自己也曾经被仇恨折磨了三年。但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再用简单的杀戮来解决问题了。
"你们要杀他可以，"林小雨冷静地说，"但要先过我这一关。"
"什么？"鬼手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保护他？"
"我不是保护他，我是要他活着受罪。"林小雨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死亡对他来说太轻松了。我要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中，每天都想起自己犯下的罪行，每天都面对受害者家属的控诉。这比杀了他更解恨。"
段玉婷在一旁点头赞同："小雨姑娘说得对。而且从实际角度考虑，让宋青书活着去帮助那些受害者家属，比他死了要有用得多。"
但鬼手王等人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等待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得手，现在却被告知要改变复仇方式，这让他们无法忍受。
"既然你们不愿动手，"鬼手王狞笑着抽出腰间的弯刀，"那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拦住我几招！"
说完，他怒吼一声，提刀向宋青书冲去。刀光在月光下闪烁，带着必杀的决心。
林小雨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挡在宋青书面前，匕首横在胸前。她知道自己的武功远不如鬼手王，但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了。
"让开！"鬼手王咆哮道，"你要为这个恶魔送命吗？"
"我说过，要杀他，先过我这一关！"林小雨毫不退缩。
眼看两人就要撞在一起，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突然闪现，挡在了林小雨和鬼手王之间。
来人正是宋青书。
他伸出双手，一手按住鬼手王的刀背，一手护住林小雨，沉声说道："鬼手前辈，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连无辜。你要杀我可以，但请不要伤害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