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0章

“很好。”他将法杖深深插入地面，另一只手从腰侧抽出一枚镶着祖母绿宝石的徽章，猛地捏碎。

天地骤然震荡，一道七彩虹光自他脚下升起，宛如一座升腾的光之塔，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七阶灵印解封。传送阵列，开启。”

维罗妮卡脸色骤变：“糟了——他要逃！”

“所有龙骑，拦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但已迟了。陈清明的传送阵轰然启动，一道通向魔法圣塔的裂缝被强行撕开。他站在裂缝边缘，身披风雷光辉，目光冷冽，向维罗妮卡投去最后一眼。

时空扭曲的最后一刻，陈清明只看见那密密麻麻的黑龙群，像死亡织成的幕布压向残存的帝国军阵。他的弟弟还在那里，他的父亲也在。他们可能正在召唤终极结界，也可能已然与龙火同化为灰烬。

光芒一闪，天与地翻覆。

当他重新睁开眼时，周围只剩下——安静的风，与陌生的沙砾。

这是哪里？

他跪在一片杂草稀疏的丘陵地上，天色阴沉，风里带着干涸之地的土腥味和一丝淡淡的腐败。远方有一座低矮的城市轮廓隐约浮现，像是一块黯淡的灰色苔藓爬在大地的边缘。他眼角抽搐，脑袋还在剧烈晕眩。时空魔法的代价是沉重的，即便他早已是七阶魔导师的资质，也几乎在撕裂般的转移中濒临崩溃。

“宝林圣塔……我还能赶回去吗？”

他喃喃自语，神识探出却发现周围没有魔法节点的正常流转，地脉紊乱，元素流动被人为切断。这里绝不在帝国版图之内。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枚银徽，那是“王家传信石”，原本可用来直接传递消息给父亲与弟弟。可那石头此刻已如死物般黯淡无光，仿佛另一端早已不存在。

他站起身，踉跄走向远方那座低矮城市的方向，眼神如铁石般沉冷。

城市不大，石墙斑驳，几道塔楼在黄昏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城门外已排起长队，数十名衣着褴褛的平民、商队、货车正等待检验与缴费。城名是“科然”，在帝国版图的最西部边陲早期地图中曾有记载，如今多被当作废城和流亡之地，几乎不为圣塔体系承认。

此刻，陈清明的斗篷蒙着脸，低头站在人群中。他的魔力尚未恢复，只能静默观察。

“每位进入城市的平民都得缴纳相应的入城费用！”一个穿着粗制棕蓝制服的男人坐在一个高脚木椅上，手持一柄带有徽记的长柄铜杖，旁边几名士兵分列两旁，盾斧交叉拦路。“费用多少——根据你带的东西来定！不想交的，原路返回！”

他的声音粗粝而蛮横，却毫无遮掩地表达着一种“我是这里法律”的姿态。他口中咀嚼着一根不知何种干草，牙缝里还卡着黑泥，披着的军袍露出大半肚皮，看上去更像个地痞。

“下一个！干粮三袋，劣等兽皮六张，五银币。”士兵翻开车篷，“要不要你家孩子也算一个？多收你一银。”

那商人满脸怒色，却又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咬牙缴钱，手里的铜币“哗啦”一声倒进金属制箱中，声音清脆，却像敲在众人心上。

陈清明双目微敛，冷静观察着这些细节。

“城门税法竟如此粗暴……似非帝国正规管理体系。也许……这里早已脱离帝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