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1章
轮到他时，一名士兵拦下他：“你，斗篷掀开。”
陈清明轻轻一动指，斗篷自肩后褪下，露出满是尘土的脸庞与血污残留的战袍。士兵瞥了他一眼：“魔法袍？你是塔人？术士？”
陈清明语气冷淡：“流亡者。”
那坐着的军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流亡的塔人哪……你们可不是我们欢迎的客人。”
“但我们收钱。十金币，不砍你一只手。”
陈清明没动，只是缓缓伸手入怀，拿出一只破旧的钱袋，掏出三枚帝国金币，光泽黯淡。
“这是我全部。”
那军官笑了笑，伸手将钱抓起，转手便扔进了箱子。
“进城吧，‘流亡者’。”
“不过如果在城里搞什么麻烦……你会死得比那边烂市里的野狗还不值钱。”
进入城市的那一刻，陈清明的脚步不由一顿。
这是怎样一座城？腐败、混乱、贫穷，却又隐约藏着一丝躁动的灵魂。
街巷狭窄，污水横流，窗户大多破碎用木板钉上。卖艺者、瘸腿老兵、满脸斑疮的妇女挤在角落里，几个孩子光着脚抢一块面包残渣。一旁的巷道中，有两名术士打扮的人正在交换某种黑市法术卷轴，而城墙远处，则传来微弱的打斗声与铁器碰撞声，仿佛在上演地下角斗。
“你不是这里的人。”一道声音在陈清明耳边响起。
他猛然侧目，却见一个身穿褐袍、披着黑色兜帽的老妇站在街角，眸光苍白，像是能看透灵魂。
“你的时间在流淌，你的血，在召唤门的方向。”
“……你是？”
老妇低声笑了笑，声音像风中的白骨：“曾为圣塔守秘人之一，后被流放。你的母亲，我认识。”
陈清明一震：“你知道我母亲的事？”
“你不该来这座城。”
“那我该去哪儿？”
老妇举起一只手，指向北方，声音低沉：“如果你想回圣塔，就得先从‘亡者之桥’下穿过那里埋着死亡之翼第一次出现时留下的第一具龙尸。也是你父亲第一次封印骑士军团的地方。”
“但你要记住，你陈清明——早在数万亿年前，就已经与龙族结下了无法分清的因果与量子纠缠了。”
老妇人的声音不大，却像钟声，在他脑中回响，久久不散。她站在风中，脸上的褶皱仿佛宇宙的褶皱，眼中映照着亿万世界消亡与重生的轨迹。下一刻她就像一截被岁月遗忘的枯枝，轻轻一颤，化为一滩灰烬，随风散去，消失于城市的边角。
没有人看见这一切。仿佛整座城市都在沉睡，而他独自醒着，面对这一段被唤醒的“旧识”。
陈清明呆立原地，寒风划过面颊，却带不走那句残酷真相的余热。他的眉头紧锁，眸中波涛翻涌，仿佛千百重记忆正在角落里挣扎爬升，却无法突破意识的高墙。
这不该是此世之语。不该是任何正常历史或魔法语言能承载的内容。
他们为什么总能找到他？
为什么不管他转世到哪一个世界，不管他修炼的法门是混元还是神术，是道途还是魔法，龙族的阴影始终如影随形？
“量子纠缠……”他低声重复这个词。
“我曾与龙族……交集？”他咬紧牙。
一种模糊的幻觉袭来，像潮水，又像一种古老的呼唤。
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一片流火横天的世界之巅，亿万星辰围绕他旋转，龙族亿兆长的身躯在他脚下咆哮、哀嚎、陨落。他挥手之间，一整个维度的时空被折叠、回旋、封印。那一刻，他是审判者，是支配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