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弄到手

话音落下的瞬间,阮江月眼泪溢出眼眶,滴滴答答落在阮嘉肩头,渗透衣裳烫在了肌肤上。

阮嘉本来准备了一匣子话要和阮江月说。

甚至于想好,见了面要先冷着脸问她为什么不给定州府那边传信,也不知道去看看她的,

就是冷言冷语吓吓她也好。

谁知道阮江月却这样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阮嘉被她的眼泪烫到,心里也一下子酸的不得了。

那些准备好的冷言冷语全丢到九霄云外去,阮嘉哽咽地回抱住阮江月。

所有的思念和担忧,这一瞬都说不出。

姑侄二人就在这院前拥抱。

颜珮瞧着冷风阵阵,贴心地示意那边的侍卫过来,在来风的位置排排站,挡一挡冷气。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情绪逐渐稳定,阮江月才放开阮嘉。

她红着眼看向岱伯,“是您老人家……”

“是小主子。”

岱伯微笑道:“他到清风宅那边和老爷子与我这老头子住下后,就说起昭青校尉,于是我找了咱们自己人到定州府。”

“原来如此,外面风冷,时辰也不早了,岱伯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阮江月叫人送他。

而后牵着姑姑进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屋中暖意铺面时,阮江月转身握住了阮嘉的手,孩子似地又上前紧紧抱住了她:“忘了姑姑如今身娇体弱,

我不叫姑姑进来说话,竟然还让姑姑在外面吹那么久的冷风,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颜珮在外头说:“下官去准备一点热食,再叫人将屋子弄的暖和一点,另外为阮姑娘准备房间。”

阮江月朝她说:“热食、暖和都按照你说的来,房间就不必了,姑姑和我住!”

颜珮微愣:“这……”

跟着阮江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阮江月用这样口气说话,用这样态度对待一个人,她不由愣了愣。

阮嘉却白了阮江月一眼,“怎么和你住?你马上要做新娘子,要出嫁的,我也和你一起出嫁,过去和你夫婿一起住?”

她转向颜珮,客气地说道:“劳烦大人了。”

颜珮忙落下一句“应该的”,退出去才转身离开,并带走了所有闲杂人等。

很快她又叫人送了几个暖炉过来,并亲自带婢女摆上热食,这一回彻底退走,把房间留给阮江月姑侄二人。

许久不见,都很想念对方。

但到如今正正经经坐在一起,却好似不知该从何说起,两人只手牵着手。

又是不知多久沉默,阮江月才主动开口:“姑姑这一路累不累。”

“还好,如今身子养好了许多,再加上路上霍家那边的人照应的好,并不累的。”阮嘉眸光盈盈看着阮江月。

“倒是你,瞧着怎么没有待嫁新娘该有的娇羞和彷徨?”

“是么?”

阮江月抹了下自己的脸,浅浅笑道:“我与霍听潮经历良多,到如今这婚事是水到渠成,

似乎觉得本该如此吧,也就自然不会娇羞彷徨。”

阮嘉眸子眯了一下,“你都直接叫他的名字的吗?”

“是,从确定他的身份之后,我就是这样直接叫他名字的。”

阮嘉轻轻“啊”了一声,心情复杂的很,“想当年,这名字不知道是多少少年仰望,多少少女倾慕的存在啊。

如今竟被你这样轻飘飘就喊了出来……

我们年年就是厉害,吃别人受不住苦,走别人走不了的路,嫁别人做梦不敢想的男人,以后不知还要干什么呢!

你可真是姑姑的骄傲!”

这话若是旁人说,阮江月会一声笑。

并不是自傲还是什么,只因为那是事实。

但现在面对着阮嘉,阮江月却是讪讪地不好意思起来,“姑姑你把我说的太厉害太厉害了。”

“你就是这样的呀!姑姑实话实说嘛!”

阮嘉凑过来盯着阮江月:“你老实和姑姑说,你先前说和王爷经历良多,现在是水到渠成,那你们经历到什么份上?

你们有没有、有没有亲?有没有抱?有没有……那个?”

阮嘉做了个暧昧的动作,还朝阮江月疯狂眨眼,并满眼期待,等着阮江月回答。

阮江月有些犹豫。

不知道……要不要实话实说?

“你这个表情,你竟然这个表情!你们不会已经,那个了吧?”

阮江月抿了抿唇,既没否认,也没承认,但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阮嘉“嘶”了一声,双眼失控地瞪大,脱口道:“你厉害啊!知不知道当初多少人讨论过王爷,

那种云端雪、高岭花,他能为国为民,能指点江山,就注定他没有多少儿女情长。

你竟然能把他弄到手,你——”

“姑姑。”

阮江月有些无言地看着阮嘉。

什么叫弄到手。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入耳?

怕阮嘉揪着这些不放,还要说出更让阮江月不好意思的话来,阮江月果断问起她定州府的情况。

问她和李云泽,问阮万钧等等。

阮嘉那高昂的兴致就暂时被打断,与阮江月大致说了说。

阮万钧在养伤一段时间后回到了青阳关继续驻守。

李云泽自是留在定州府陪伴阮嘉。

如今温氏也在定州府静养,她在京城的时候情况很糟,到了定州府后,不知是换了环境还是怎么回事,

她竟忘记了成婚生女的事情。

记忆停留在做温家大小姐的时候,完全回复到曾经温婉娴静的大家贵女模样。

阮嘉对那位大嫂谈不上喜欢也无法说讨厌。

更知道阮江月也并不想听太多,于是简单说了几句就算了,又问阮江月到大靖之后的一切。

姑侄二人一边吃了点东西,一边交流着各自的经历。

后头索性一起上了床榻,拥着被子彻夜谈天。

到天都快亮了,才累的不得不睡过去。

睡下之前,阮嘉捏着阮江月的手说:“你爹知道我来这里,我给他传了信的,原本就是告诉他一声,

免得他以为我失踪了担心。

没想到他竟然回信了,他说要我问你好,要我替他看着你成婚,哎,真不知道我们一家人怎么到了这副局面。”

阮嘉苦笑一声,又连忙收敛哀伤,揽着阮江月在自己怀中,一手抚着她的发,就像小时候那样。

“我的年年长大了,要嫁人了,姑姑不知道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真好,姑姑要送你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