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平定辽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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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在海州建立防线的孙承宗，收到辽阳大胜的消息直接就傻眼了：
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麾下的关宁军竟有如此战力。
如果先前他们这么能打，何至于在牛庄对峙数月，一直没有进展。
现在他怀疑侯世禄等人在演他，一直出工不出力：
『这个姓侯的，能打怎么不早说？』
『本官岂是嫉贤妒能之人！』
心中恨恨地想着，孙承宗却知道自己先前确实不在意侯世禄。
甚至就连朝廷，对他也没有多大期待。
现在关宁军打出的战果，完全是出乎所有人预料。
以至于辽阳会战的消息传过来，很多人都是手忙脚乱。
这时，朝廷推行的集议制，就开始发挥作用了。孙承宗作为主帅，召集所有前敌委员开会。
如今聚集在海州的前敌委员着实不少，除了孙承宗、尤世禄外，杨嘉谟、杨御蕃、卢象升，都是新加入的前敌委员。
海军提督俞咨皋，这段时间也经常往来海州，同样参加了这次会议。
尤其让孙承宗欣喜的，是俞咨皋把马世龙率领的一万援军运来了，关宁军又多出了一股生力军。
这一万援军，都是被辽河分地的消息刺激，主动申请参战的。他们在得知辽阳大胜的消息后，同样很有战意：
“谢尚政都能打胜仗，难道咱们不可以？”
“他一个靠着同乡升上去的，能有什么本事？”
这是关宁军将领的普遍看法，不认为靠袁崇焕升迁的谢尚政有多少能力。
他都敢带部下上阵，自己又有何惧？
这些人纷纷向马世龙请缨，请求直接上前线。
马世龙将这些反馈给孙承宗，孙承宗得知之后，心里极为欣慰——
和侯世禄的请战被他看做胁迫不同，他信任的马世龙请战，只让他觉得敢战。
所以，他在前敌会上说道：
“辽阳被收复了，必须安排防卫。”
“现在各军大战数月都已疲惫，唯有马都尉率领的一万士兵刚到，正好能做援军。”
“我看就让他去辽阳，负责城池守卫。”
这个安排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知道侯世禄率军追击建虏的众将看来，实在太保守了。
已经升任提督、勉强能和孙承宗分庭抗礼的杨嘉谟道：
“督师，现在要安排的不止是守城，而是如何打下去。”
“建虏这一战后已经丧胆，现在正是平定辽东的时机。”
杨御蕃也认同这个判断，并且主动请求，要带麾下兵马前去。
众将的请战声下，孙承宗不禁有些尴尬。因为他的守城之策，似乎已落后于时代。
还是辽东提督尤世禄帮他解围，说道：
“陛下多次下令，不要干涉前线战事。”
“前线应如何打，应该由前线将领判断。”
“现在最重要的是组建前锋委员会，让最前线的将领，决定是否要战。”
这个提议，平息了众人的争议。
前线总指挥一职，毫无疑问由侯世禄担任。
但是总护军一职，那就有说法了。
在孙承宗看来最有资格的是马世龙这个护军都尉，但是在其他人看来，毛文龙这个前任辽南提督，才是最有资格的人。
不让人家担任总指挥就罢了，如果连总护军都不给，似乎太歧视人。
顶替了他的辽南提督一职的杨嘉谟，坚决支持毛文龙担任总护军：
“毛帅在辽东多年，敌后作战经验最是丰富。”
“沈阳是建虏的核心地带，大明在那里完全可以说两眼一抹黑。”
“要不要打、怎么打，都要听毛帅的建议。”
在他的强力支持下，前敌会的成员，投票决定毛文龙为总护军。
不过孙承宗派马世龙支援的提议，同样得到了通过。他被任命为辽阳守军的护军都尉，和孙应元搭配。
两人和曹文诏、刘兴祚一起，被纳入前锋委员会。
“孙将军带的是骑马步兵，让他守城，其实是屈才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及时为前线补充弹药，让新军拥有继续进攻的能力。”
“我提议，海州城的弹药全部运到前线，支持孙将军打下去。”
担任辽南镇护军的卢象升道。
他在这段时间，深刻认识到后勤的重要。
以新军战场上放铳的战法看，只要后勤没问题，完全能连续作战几个日夜。
不像旧军士兵，砍杀一天后基本会脱力。
这个提议，同样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就连极重守城的孙承宗，都不认为建虏有突袭海州的能力。
既然如此，海州再囤着弹药也没必要，可以全部运到前线去。
杨御蕃道：
“补给一定要快，否则可能会丧失战机。”
“我提议，由曹变蛟率骑兵携带一批弹药，先于马都尉前去。”
“我们复汉军的弹药，可以都拿出来。”
这番话实在高风亮节，直辖辽南镇的杨嘉谟，同样提议由马科率领一个大队骑兵，携带辽南镇弹药前去。
不等会议结束，他们就命令曹变蛟、马科，率着一千多名骑兵，携带弹药前去。
本就没打过瘾的曹变蛟，听到命令后什么都不顾了，把组建382旅的事情交给田见秀。自己率着麾下的一个大队骑兵，如风一般前去。
马科和他是一样想法，两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就奔向了鞍山驿和辽阳。
后面的马世龙，则在准备好后勤物资后，方才率着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前去。
同时有更多的军队在动员，孙承宗和杨嘉谟也急向朝廷申请物资，请求调更多的弹药过来。
——
前线，侯世禄、曹文诏等人，同样感受到了弹药不足的危险。
在火器弹药充足时，他们还能追着建虏打。
但是在需要节省弹药时，建虏就有了反击的能力。
虽然这样的反击，士气爆棚的关宁军能应付。但是不断地战损和疲劳，却让他们的作战意志迅速跌落下来。
如果不是有打下沈阳的诱惑，估计很多人已经停下。
但是再这样追下去的话，发现他们破绽的建虏，很可能回身反击。
“大帅，左军营的弹药没有多少了，最多支撑两场战斗。”
“现在再追下去，被建虏反击会有危险。”
听着曹文诏的话，先前热血上头的侯世禄，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他是想要立下大功没错，却不是拿着性命冒险——
在取得辽阳会战胜利、立下封伯的功绩后，他对自己的性命，已经珍惜起来。
所以在思虑之后，侯世禄道：
“那就慎重一点，等毛帅、刘帅过来。”
“他们有两万步卒，足够列阵防御。”
“还有，赶快催后方送补给，让他们把弹药送过来。”
写了一封战报，说明自己现在距离沈阳城有多近，要求把弹药、粮食等物资送上来。
他这战报颇有些不客气，几乎是在说打不下沈阳，是后勤军官的责任。
被皇帝以萧何称赞的孙承宗，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他若连这些都做不好，有何脸面封爵位？
所以他又派了一万兵马，运输物资去辽阳。同时扩建鞍山驿，增强这条驿道的运力。
浑河、太子河那边，他也派海军去探查。若非上游已经开始结冰，他甚至打算派兵去疏浚河道。
不过即使这样，靠陆路补给的明军，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黄台吉在注意到追赶的明军停下后，很快就猜测明军的补给跟不上。
所以他专门派出骑兵，袭扰明军的后勤。
抵达辽阳后继续为曹文诏送弹药的曹变蛟，路上就不断遇到他们的骚扰。以至于耗费了很多弹药，最终运到的不足预计一半。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看来我军，已经达到了极限。”
清楚地有了这个感受，曹文诏对此非常惋惜。
因为沈阳城就在前面，距离他们驻扎的虎皮驿不足六十里。
但是这六十里却如同天堑，让他们很难迈过去。
尤其对他们不利的，是现在开始入冬，已经有雪花开始降下来。
这让前线明军的物资消耗急剧增加，非战斗减员人数，同样上升起来。
一些将领此时，已经有了退意。
在他们看来打下辽阳已经足够，可以等明年再把沈阳打下来。
不过侯世禄这时，却显出了决断，他向众将说道：
“不能退，现在这样一退，前线将士就没了心气，那就要等明年。”
“就算在此立寨，也不能完全退下去。”
命令大军在虎皮驿修建营寨，等待后方送更多的弹药、或者派更多的兵马过来。
他是决心要立下大功封侯的，根本不想在这时退下去。
——
同样不想退的，还有朱由检。
得知辽阳会战胜利，侯世禄追赶到虎皮驿后，他同样也认识到，这是平定辽东的机会。
只要把建虏完全消灭，就不用一直在前线维持大军。
不但辽饷可以取消，灾民也有了就近的移民地点。
这对于他来说，是关乎大明安危的事情。也是他心心念念平辽，一定要消灭建虏的原因。
所以他在收到消息后，就让枢密院研判：
前线还需要什么样的支持，才能把辽东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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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先前他们这么能打，何至于在牛庄对峙数月，一直没有进展。
现在他怀疑侯世禄等人在演他，一直出工不出力：
『这个姓侯的，能打怎么不早说？』
『本官岂是嫉贤妒能之人！』
心中恨恨地想着，孙承宗却知道自己先前确实不在意侯世禄。
甚至就连朝廷，对他也没有多大期待。
现在关宁军打出的战果，完全是出乎所有人预料。
以至于辽阳会战的消息传过来，很多人都是手忙脚乱。
这时，朝廷推行的集议制，就开始发挥作用了。孙承宗作为主帅，召集所有前敌委员开会。
如今聚集在海州的前敌委员着实不少，除了孙承宗、尤世禄外，杨嘉谟、杨御蕃、卢象升，都是新加入的前敌委员。
海军提督俞咨皋，这段时间也经常往来海州，同样参加了这次会议。
尤其让孙承宗欣喜的，是俞咨皋把马世龙率领的一万援军运来了，关宁军又多出了一股生力军。
这一万援军，都是被辽河分地的消息刺激，主动申请参战的。他们在得知辽阳大胜的消息后，同样很有战意：
“谢尚政都能打胜仗，难道咱们不可以？”
“他一个靠着同乡升上去的，能有什么本事？”
这是关宁军将领的普遍看法，不认为靠袁崇焕升迁的谢尚政有多少能力。
他都敢带部下上阵，自己又有何惧？
这些人纷纷向马世龙请缨，请求直接上前线。
马世龙将这些反馈给孙承宗，孙承宗得知之后，心里极为欣慰——
和侯世禄的请战被他看做胁迫不同，他信任的马世龙请战，只让他觉得敢战。
所以，他在前敌会上说道：
“辽阳被收复了，必须安排防卫。”
“现在各军大战数月都已疲惫，唯有马都尉率领的一万士兵刚到，正好能做援军。”
“我看就让他去辽阳，负责城池守卫。”
这个安排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知道侯世禄率军追击建虏的众将看来，实在太保守了。
已经升任提督、勉强能和孙承宗分庭抗礼的杨嘉谟道：
“督师，现在要安排的不止是守城，而是如何打下去。”
“建虏这一战后已经丧胆，现在正是平定辽东的时机。”
杨御蕃也认同这个判断，并且主动请求，要带麾下兵马前去。
众将的请战声下，孙承宗不禁有些尴尬。因为他的守城之策，似乎已落后于时代。
还是辽东提督尤世禄帮他解围，说道：
“陛下多次下令，不要干涉前线战事。”
“前线应如何打，应该由前线将领判断。”
“现在最重要的是组建前锋委员会，让最前线的将领，决定是否要战。”
这个提议，平息了众人的争议。
前线总指挥一职，毫无疑问由侯世禄担任。
但是总护军一职，那就有说法了。
在孙承宗看来最有资格的是马世龙这个护军都尉，但是在其他人看来，毛文龙这个前任辽南提督，才是最有资格的人。
不让人家担任总指挥就罢了，如果连总护军都不给，似乎太歧视人。
顶替了他的辽南提督一职的杨嘉谟，坚决支持毛文龙担任总护军：
“毛帅在辽东多年，敌后作战经验最是丰富。”
“沈阳是建虏的核心地带，大明在那里完全可以说两眼一抹黑。”
“要不要打、怎么打，都要听毛帅的建议。”
在他的强力支持下，前敌会的成员，投票决定毛文龙为总护军。
不过孙承宗派马世龙支援的提议，同样得到了通过。他被任命为辽阳守军的护军都尉，和孙应元搭配。
两人和曹文诏、刘兴祚一起，被纳入前锋委员会。
“孙将军带的是骑马步兵，让他守城，其实是屈才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及时为前线补充弹药，让新军拥有继续进攻的能力。”
“我提议，海州城的弹药全部运到前线，支持孙将军打下去。”
担任辽南镇护军的卢象升道。
他在这段时间，深刻认识到后勤的重要。
以新军战场上放铳的战法看，只要后勤没问题，完全能连续作战几个日夜。
不像旧军士兵，砍杀一天后基本会脱力。
这个提议，同样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就连极重守城的孙承宗，都不认为建虏有突袭海州的能力。
既然如此，海州再囤着弹药也没必要，可以全部运到前线去。
杨御蕃道：
“补给一定要快，否则可能会丧失战机。”
“我提议，由曹变蛟率骑兵携带一批弹药，先于马都尉前去。”
“我们复汉军的弹药，可以都拿出来。”
这番话实在高风亮节，直辖辽南镇的杨嘉谟，同样提议由马科率领一个大队骑兵，携带辽南镇弹药前去。
不等会议结束，他们就命令曹变蛟、马科，率着一千多名骑兵，携带弹药前去。
本就没打过瘾的曹变蛟，听到命令后什么都不顾了，把组建382旅的事情交给田见秀。自己率着麾下的一个大队骑兵，如风一般前去。
马科和他是一样想法，两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就奔向了鞍山驿和辽阳。
后面的马世龙，则在准备好后勤物资后，方才率着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前去。
同时有更多的军队在动员，孙承宗和杨嘉谟也急向朝廷申请物资，请求调更多的弹药过来。
——
前线，侯世禄、曹文诏等人，同样感受到了弹药不足的危险。
在火器弹药充足时，他们还能追着建虏打。
但是在需要节省弹药时，建虏就有了反击的能力。
虽然这样的反击，士气爆棚的关宁军能应付。但是不断地战损和疲劳，却让他们的作战意志迅速跌落下来。
如果不是有打下沈阳的诱惑，估计很多人已经停下。
但是再这样追下去的话，发现他们破绽的建虏，很可能回身反击。
“大帅，左军营的弹药没有多少了，最多支撑两场战斗。”
“现在再追下去，被建虏反击会有危险。”
听着曹文诏的话，先前热血上头的侯世禄，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他是想要立下大功没错，却不是拿着性命冒险——
在取得辽阳会战胜利、立下封伯的功绩后，他对自己的性命，已经珍惜起来。
所以在思虑之后，侯世禄道：
“那就慎重一点，等毛帅、刘帅过来。”
“他们有两万步卒，足够列阵防御。”
“还有，赶快催后方送补给，让他们把弹药送过来。”
写了一封战报，说明自己现在距离沈阳城有多近，要求把弹药、粮食等物资送上来。
他这战报颇有些不客气，几乎是在说打不下沈阳，是后勤军官的责任。
被皇帝以萧何称赞的孙承宗，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他若连这些都做不好，有何脸面封爵位？
所以他又派了一万兵马，运输物资去辽阳。同时扩建鞍山驿，增强这条驿道的运力。
浑河、太子河那边，他也派海军去探查。若非上游已经开始结冰，他甚至打算派兵去疏浚河道。
不过即使这样，靠陆路补给的明军，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黄台吉在注意到追赶的明军停下后，很快就猜测明军的补给跟不上。
所以他专门派出骑兵，袭扰明军的后勤。
抵达辽阳后继续为曹文诏送弹药的曹变蛟，路上就不断遇到他们的骚扰。以至于耗费了很多弹药，最终运到的不足预计一半。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看来我军，已经达到了极限。”
清楚地有了这个感受，曹文诏对此非常惋惜。
因为沈阳城就在前面，距离他们驻扎的虎皮驿不足六十里。
但是这六十里却如同天堑，让他们很难迈过去。
尤其对他们不利的，是现在开始入冬，已经有雪花开始降下来。
这让前线明军的物资消耗急剧增加，非战斗减员人数，同样上升起来。
一些将领此时，已经有了退意。
在他们看来打下辽阳已经足够，可以等明年再把沈阳打下来。
不过侯世禄这时，却显出了决断，他向众将说道：
“不能退，现在这样一退，前线将士就没了心气，那就要等明年。”
“就算在此立寨，也不能完全退下去。”
命令大军在虎皮驿修建营寨，等待后方送更多的弹药、或者派更多的兵马过来。
他是决心要立下大功封侯的，根本不想在这时退下去。
——
同样不想退的，还有朱由检。
得知辽阳会战胜利，侯世禄追赶到虎皮驿后，他同样也认识到，这是平定辽东的机会。
只要把建虏完全消灭，就不用一直在前线维持大军。
不但辽饷可以取消，灾民也有了就近的移民地点。
这对于他来说，是关乎大明安危的事情。也是他心心念念平辽，一定要消灭建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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