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这么多身份，只有爸爸的女儿最好当（八）
“冲洗，逐层关闭。“
罗峰放下器械，
“术后24小时严密观察脑脊液漏情况。“
巡回护士呆呆地看着计时器。
1小时58分钟！
比预计还快两分钟！
而患者生命体征全程平稳，出血量不到50l！
当敷料贴好时，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小雨的右手食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动了！她动了！“
器械护士惊呼。
劳德明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老泪纵横。
而罗峰只是平静地摘下手套，转身走向洗手池。
经过观察室时，他抬头与王来好对视一眼。
没有炫耀，没有轻蔑，只有医者特有的那种平静。
但就是这一眼，让王来好如遭雷击。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大专生“，刚才展示的是超越军区总院任何专家的、近乎完美的手术技艺。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决策，都精准得像经过超级计算机计算。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来好喃喃自语。
罗峰已经推开手术室的门，白大褂下摆在身后轻轻摆动。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观察室的玻璃上，像是一个无声的回答。
.......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王来好家的餐厅。
筷子尖在红烧排骨上戳出第十七个洞时，妻子终于忍不住拍了下他的手腕：
“老王！这排骨跟你有仇啊？“
王来好猛地回神，低头看见被自己戳得千疮百孔的排骨，酱汁都溅到了白衬衫袖口上。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解释。
从手术室回来到现在，他眼前不断闪回那个年轻人拿手术刀的样子。
“医院有事，你们先吃。“
他推开碗筷，径直走向书房，留下妻子和女儿面面相觑。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王来好就扑向了电脑。
登录医院内网，调取手术室监控需要三级权限，他输入密码时手指都在发抖。
系统提示有新邮件。
护士长已经把今天3号手术室的多角度录像都发来了，还贴心标注了关键时间节点。
“滴“的一声，第一个视频窗口弹出。
王来好把4k显示器旋转到最适合观看的角度，从抽屉摸出医用平板电脑准备做笔记。
作为军区总院神经外科主任，他分析过无数手术录像，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紧张。
视频从罗峰刷手开始。
王来好下意识皱眉。太标准了，标准得不像真人。
七步洗手法每个步骤都精确到秒，连甩水的角度都像是用量角器校准过。
当镜头切换到穿手术衣时，王来好突然按下暂停键。
“这个转身...“
他眯起眼睛，把画面放大400%。
罗峰背对护士接受手术衣时，有个极其细微的侧身动作，恰好让衣领划过肩胛骨最突出的位置。
这不是常规穿法，而是...
王来好突然抓起平板电脑，调出五年前在美国梅奥医学中心观摩时录的视频。
画面上，世界顶级神经外科大师davidwilkis正在做同样的动作。
分毫不差。
“巧合...一定是巧合。“
王来好嘟囔着，继续播放录像。
但当看到罗峰触诊定位那段时，他的平板电脑“啪“地掉在了地上。
画面中，罗峰的手指像精密仪器般滑过患者颈椎，在没有任何影像引导的情况下，直接标记出C1-C2间隙。
王来好反复回放这段十几次，最后不得不承认。
就算给他x光片，他也做不到这么精准的体表投影定位。
“见鬼了...“
王来好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书房空调明明开得很足，他却觉得呼吸困难。
录像进行到椎板切除阶段。
王来好调出手术室顶视角的监控，把速度降到0.25倍速。
咬骨钳每次张合的幅度、旋转的角度、停顿的时机...
所有这些参数在罗峰手中都像是经过超级计算机优化过。
最可怕的是，当最后一块骨片被移除时，画面显示硬膜完整得就像从未被器械触碰过。
“这不可能...“
王来好额头抵在显示器上，鼻尖几乎碰到屏幕。
他行医三十年，做过上千台椎管手术，深知哪怕是最微小的震动都可能造成硬膜撕裂。
而罗峰的操作，简直像在豆腐上雕刻却不让模具沾上一粒渣滓。
视频跳转到显微镜下操作部分。
王来好调出神外专用的影像分析软件，将画面对比度调到最高。
当罗峰开始分离那处几乎不可见的粘连时，主任医师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在400倍放大下，可以清晰看到显微剪每次移动都精确到0.05毫米级，比军区总院最贵的显微镜分辨率还要精细！
“嘶。“
王来好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仰。
录像显示罗峰在某个瞬间做了个教科书上从未记载的侧向牵拉动作，
就是这个微小调整，让原本需要多角度暴露的神经结构一次性完整呈现。
他疯狂地在平板上记录这个手法，画了十几张示意图都不满意。
最后不得不调出3d建模软件，用立体图像还原那个精妙的空间操作。
时间指向凌晨一点。
王来好已经看了三遍完整录像，眼睛酸涩得像撒了辣椒粉。
但当视频播放到缝合阶段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凑近屏幕。
8-0尼龙线在罗峰手中就像被施了魔法，每个结的打法都改良自传统的器械打结法，既节省时间又增加稳定性。
“天才...“
王来好喃喃自语。
这个评价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沉重，因为军区总院神外每年接收的博士生，能得到他“还行“的评价都算烧高香了。
视频结束在罗峰离开手术室的背影。
王来好瘫在真皮转椅上，白大褂后背已经湿透。
他盯着定格的画面，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今天他目睹的，不是一场普通的手术，而是神经外科领域的一次技术革命。
而这个革命者，是个被他们嘲笑为“大专生“的年轻人。
王来好猛地抓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劳德明的号码。
拨号前他犹豫了一秒。
作为军区神外第一把刀，向一个晚辈求教实在太丢脸了。
但当他瞥见平板上那个精妙的3d手术示意图时，所有骄傲都被碾得粉碎。
电话接通得很快，显然老友也没睡。
“老劳...“
王来好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我想...跟罗医生学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劳德明带着笑意的声音：
“录像看完了？“
“看了三遍。“
王来好抹了把脸，
“有些操作...我看不懂。“
“正常。“
劳德明轻叹，
“三天前我第一次看他做手术，回家把录像看了通宵。“
王来好握紧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