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沈砚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时，几乎要灼出洞来。
他伸手过去，攥住她手腕，力道很重，江瑶月微微蹙眉，很快朝着他开口:“弄疼我了。”
沈砚之根本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越发地重，他朝着她靠近，声音里带着几丝冷意:“疼？江瑶月，你当着我的面亲他，把我当什么了。”
江瑶月挣了挣，没挣开，便索性没再动，抬眸与他对视，语速缓慢:“当什么？当然是，我的未婚夫。”
季廷站在一旁，眸色又暗又沉，他伸手挡在两人中间，语气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眼底却藏着冷冽:“沈砚之，她说疼，你听不到？”
四周的灯影晃得厉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路面上，缠绕纠缠。
沈砚之偏过头，看向季廷，声音压得极低:“我和她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季廷微微垂眸，然后低笑出声，他伸手替江瑶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声音克制:“资格？”
他稍稍一顿，视线扫过江瑶月泛红的腕骨，语气陡然转冷:“至少我知道，她疼了就得松手。”
江瑶月没出声，眼神落在季廷身上，又看向沈砚之。
明明暗暗地光线下，沈砚之手上力道放松，她将手收回，季廷动作很自然，将她手腕轻轻握住。
沈砚之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指节泛白，他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心脏被狠狠撕扯。
“江瑶月。”他盯着她，声音低哑:“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瑶月转过身，迎上他沉沉地目光:“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她话音落，朝着他逼近，眼神里带着些审视:“沈砚之，这句话该我问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沈砚之下颚绷紧，低头凝视着她:“乖乖地，和我结婚。”
季廷在旁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秦淮就站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他眉峰微挑，也朝着沈砚之看了过去。
江瑶月还没有回答，秦淮已经解了领口两颗扣子，走了过去。
他的眼神落在沈砚之身上，声音压低:“沈砚之，看来你这名分，也快攥不住了。”
沈砚之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冰点。
但僵持的气氛，却很快被手机铃声打断，姚晶晶打来的电话。沈砚之接通，微微垂眸，然后皱眉，很快挂断。
和寰宇集团达成共识的人，临时反水，暗地里跟了过来，来见孟怀聿。
他现在必须回到云栖寺。
秦淮神色晦暗。
沈砚之视线掠过他，落在江瑶月身上，声音克制:“我会帮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江瑶月没出声。
他的眼神收回，面无表情，从她身侧经过。
灯会上的喧嚣裹着甜香漫过来，糖画师傅的摊位前已经挤满了人。
江瑶月偏过头去看，竹架上转着的五彩糖画，凤凰尾羽翘得灵动，兔子耳朵软乎乎的在支棱。
季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想要？”
她还没应声，秦淮已经走了过去，直接将小兔子的糖画买了下来，然后走回来，递到她的面前。
糖画刚刚做出来，还带着温热。
秦淮眼神落在她脸上:“和小江一样，耳朵很软。”
江瑶月有些好奇，伸出指尖碰了碰糖兔的耳朵，糖汁沾在了指腹上。
她一只手还提着六角宫灯。
秦淮捏着糖画的木棍，视线落在她沾了糖汁的指腹上，他喉咙微动，当着季廷的面，给她擦掉，然后将手里的糖画送到她嘴边，喂她:“尝尝。”
捏面人的摊位前，秦棠棠看着他们，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她朝着身边的孟婉柠，小声嘟囔:“他们这是，演都不演了？”
孟婉柠抱臂，饶有兴致地盯着江瑶月看，然后视线在季廷还有秦淮身上打了个转儿:“你忘了，上次在青云俱乐部，他们还动了手。”
上次的动静就很大。
现在虽然都没有动手，但气氛明显很紧张。
秦棠棠眼神落在秦淮身上，同样抱臂，好一会儿，颇有些不满地嘀咕:“不会将人直接带走？”
灯会上的节目已经进行到一半，沿河的对岸，宽阔的空地上，搭着一个二层的八角大棚。江瑶月咬下一口糖画，河对岸，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划破寂静。
紧接着，万千金红的火星冲天而起，在黑夜里绽放，细碎的铁花簌簌落下。
对岸在打铁花。
漫天星火，烫得空气都在发颤。
江瑶月抬头看过去，像漫天流萤，又似烟花骤然绽放。
她在望向河对岸。
季廷和秦淮却在看着她。
人群在静了一瞬后，紧接着爆发出潮水般的惊呼，惊呼声和赞叹声混在夜风里，和着铁花坠地时细微的噼啪声，将灯会衬托的热闹至极。
季廷心脏在不断地加速跳动，他控制不住，靠近她，从她身后将她抱住。
她身上茉莉花的味道，裹着空气里的香甜，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叫她:“江瑶月。”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快要听不见。
他从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他想让她只要自己。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他微微垂眸，将眸底疯狂的占有欲统统藏在暗色里。
江瑶月身子在季廷怀中，她抬头看着对面，璀璨的光海映在她的眸底。
秦淮站在旁边，视线落在季廷紧紧抱住她的双手上，稍稍一顿，然后往上，重新看向她。
他眸底的暗色无声地弥漫，身子向前靠近她，手中的琥珀色糖兔，再次递到她微抿的唇边，声音低哑，哄着她:“再吃一口。”
江瑶月吃了很小的一口，蜜色的糖浆在唇瓣上留下一点湿润的光泽。
她脸颊鼓鼓，秦淮盯着她看，视线落在她唇角的糖渍上，喉结不受控制地再次重重滑动了一下。
他的注视太过明显，江瑶月偏过头看他，冷不丁轻声开口道:“想吃吗？”
人声嘈杂中，秦淮理智的弦绷紧到极致，但与她对视地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寸寸滑落，最终重新落在她沾了糖色的唇瓣上，声音低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