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倒打一耙的罗秀
“你不要着急,我妈出去有事,她说是出去找钱。你也知道,咱们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到处都得用钱,不找点门路,这日子咋过?”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仿佛是想要给自己和女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却又透着几分心虚。
那女人听了,依旧不依不饶,声音里满是怀疑和担忧,她紧接着又问道:
“你妈的那个装神弄鬼的本事真的能赚到钱吗?这年头,谁还信那一套啊,别到时候钱没赚到,还惹上一身麻烦。”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似乎还在屋里踱步,脚步声“咚咚”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是她内心不安的宣泄。
肖峰躲在东房的窗台子下,把这些话听得真真切切。
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心里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一下。
他脑海中飞速思索着,这个老妖婆平日里就是出名的神神叨叨,如今又突然出去找钱,会不会是带着丹丹藏起来了?
想到丹丹可能面临的危险,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就在肖峰满心疑虑的时候,姚老三像一只敏捷的猫儿一样,轻手轻脚地来到了肖峰身边。
他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用只有肖峰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堂屋一人。”
那声音虽然极轻,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肖峰心里炸开了。
肖峰不再犹豫,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到罗维山的窗子前。窗子上糊着白纸,画着窗花,上面还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肖峰顾不上这些。
肖峰扯着嗓子,大声说道:“罗维山,赶紧地和你女人出来,不要让我进来抓你。
“你们要是识相点,就老老实实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肖峰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从黑暗中传来的审判。
屋子里的男人和女人一下子慌了神。那女人原本还在屋里抱怨着,忽然听到肖峰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摔倒在地。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罗维山则强装镇定,可他的声音里还是掩饰不住那一丝慌乱,他大声问道:
“你啥人,就胡乱闯到我家?你可不要胡来,你要是胡来,公家可不会饶你。”
屋子里的罗维山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提高音量,似乎是想给自己壮胆,又像是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他并不害怕。
这时,姚老三目光凌厉,神色严肃,提高音量大声说道:
“快点,县大队的,执行任务。你们要是再磨磨蹭蹭,妨碍我们执行公务,那可就是罪加一等!”
姚老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屋内的人。
听着姚老三那掷地有声的话,屋子里先是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大声喊起来:
“爸,爸,有贼了!快出来啊!”
女人的声音尖锐响亮,如同一声炸雷,一下子就划破了幽深的夜,在寂静的院子里久久回荡。
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惊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黑暗中的“贼”给吞噬。
罗秀在上房里,原本正躺在炕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猛地一个激灵,从炕上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惊恐和疑惑,大声喊道:“谁,谁!到底出啥事了?”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肖峰眼神中闪过一丝果断,他迅速示意姚老三几人守在罗维山的东房门上,防止里面的人趁机逃跑或者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然后,他一把拉过身旁的罗维东,快步朝着堂屋走去。罗维东被肖峰拉着,脚步有些踉跄,眼神中满是紧张和不安,但他还是紧紧跟着肖峰。
罗秀家的堂屋们只是虚掩着,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肖峰没有丝毫犹豫,他伸出宽厚的手掌,用力一把推开堂屋的门。“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罗修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炕沿上,准备下炕穿鞋。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一丝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茫。
当他看见罗维东的时候,一下子就愣神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罗维东,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好像缓过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罗秀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他问道:
“维东,肖峰,你们咋来了?这大半夜的,到底出啥事了?”罗秀一边说着,一边还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一些。
罗维东刚要张嘴说话,肖峰却眼疾手快,猛地伸出一只宽厚有力的手,一把将罗维东往后推了一下。他不想大姐夫说话,大姐夫太善良。
罗维东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眼神中满是错愕,不解地看向肖峰。
肖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罗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声问道:
“你家老太婆呢?她是不是带走了丹丹?你最好说实话,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就在院子里。
“你要是不说真话,等警察查出来,那可就不是小事了,到时候你们一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肖峰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提高音量,让屋内屋外的人都能听清楚。
这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罗维东那带着哭腔的喊声:“我没有干,我也不知道丹丹在哪啊,警察同志,你们不能乱抓人啊。”
那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恐惧,就像一只受伤的兽在绝望地呼喊。
罗维东一边哭喊着,一边还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挥舞着,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罗秀一听儿子在外面的哭喊声,心里“咯噔”一下,就像被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
他立刻明白,肖峰说的是实话,警察真的来了。
可他心里却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想着要说实话,把老婆子干的坏事都交代出来;
另一个却想着不能说实话,毕竟老婆子干的可是判刑的事情,要是说出来了,一家人都得跟着遭殃。
而且老婆子赚的钱,家里人可都用了,要是老婆子被抓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罗秀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老婆子是没有在家,但是她是被人请去做禳赞了。你也知道,咱这村里,有些人家里要是出了啥不顺心的事儿,就会请人去做禳赞,图个吉利。
“她哪有时间去找丹丹啊,她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的。”罗秀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仿佛这样就能让肖峰相信他说的话。
说到后面,罗秀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变得强硬起来,换上了质问的语气,对着罗维东说道:
“维东,你是说丹丹不见了吗?他们肖家一大家子人看着丹丹,我的丹丹怎么就出事了?
“肖家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怎么能把孩子给弄丢了呢?”罗秀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拍着炕沿,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他摆出一副老爷爷才刚刚知道乖孙女坏消息的神态,那眼神中既有对丹丹的担忧,又有对肖家的责备。